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
黃觀雖然作惡累累,朱厚照對其也沒有好印象。但是劉瑾依然是決定幫助黃觀躲過此劫。
為什么要這么做,劉瑾還是有他這么做的理由的。
劉瑾長期在朱厚照身邊做事,對于朱厚照的秉性那是摸得一清二楚。
別看太子殿下平日里嘻嘻哈哈,可是他的內(nèi)心卻是把什么事、什么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聰明的很。
如果你把他當(dāng)個孩子來看,那就大錯特錯了。
如果你想糊弄他,那也是自取其辱。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太子殿下像當(dāng)今圣上,有一顆仁慈的心。
魏國公徐俌、南京守備太監(jiān)劉云,哪一個不是在南京城作威作福,違法之事沒少干。就是身邊的那些人也是狐假虎威、仗勢欺人,
可是結(jié)果呢。主動認錯,給予原諒。
就是那些地主豪紳、貪官污吏、軍中蛀蟲,只要是主動認錯,交錢贖罪,太子殿下也都原諒了他們。
只有那些堅持與太子殿下對著干,絲毫不知悔改的,太子殿下才會下重手予以懲治。
就拿太湖的兩股水匪,張彪和馬沖。同樣是水匪,那待遇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再說剛剛收為己用的馮玉。儼然成了太子殿下的愛將。原本應(yīng)該是鐘虎、王欽去干的事情,竟然安排給了馮玉。
憑劉瑾對朱厚照的了解,這個馮玉日后的升遷,絕對慢不了。
所以劉瑾才膽敢向黃觀泄密,并且為其出謀劃策。
當(dāng)然劉瑾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免費幫忙做好事。他是看在錢的份上。
作為回報,黃觀那絕對是不會虧待自己的。
畢竟錢沒了,還可以繼續(xù)賺。如果是命沒了,那就是徹底歇菜了。
很快,下人就拿來了銀票,朱厚照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五千兩一張的,整整十張。
這可是五萬兩銀票呀。而且黃觀還說事后還有重謝,真是好大的手筆。
有錢真好。
劉瑾將銀票揣了起來,然后就說道:“黃公公。明日太子殿下如果要去看草場,還是去看軍營??傊麊柺裁矗憔痛鹗裁?。至于怎么答。你就這么這么辦?!?p> 黃觀越聽,眉毛越皺得厲害。劉瑾這招怎么越聽越不靠譜呢。
直接如實回答,主動認錯,不就完了嘛。
干什么非得先撒謊,然后再認錯。這不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嘛。
他都覺得自己這五萬兩銀子打了水漂。
劉瑾也看出黃觀對自己的策略有些懷疑。就解釋道:“黃公公。我一直在太子殿下身邊服侍。對咱們這位太子爺非常了解。什么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你如果直接認錯,他會覺得非常沒意思。心情一不好,極有可能就公事公辦了。他無非是想享受一下這個過程。你配合他按照他所設(shè)想的進程走下去。至于結(jié)果,太子殿下并不關(guān)心。他一高興,就可能放了你?!?p> “殿下要的是過程,咱家要的是結(jié)果。是這個意思嗎?”黃觀問道。
“對。就是這個理兒。”
聽了劉瑾的解釋,黃觀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這靠譜嗎?
眼下也只能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劉瑾也不敢在這里都逗留,就回去復(fù)命去了。
黃觀命人晚宴從簡。自己就找來了孟俊等人商量對策。
黃觀就將太子殿下已經(jīng)知道了大家的事情,并且將劉瑾的建議也拿了出來,讓大家看看是否可行。當(dāng)然,黃觀還沒有笨到將劉瑾賣了出來。
孟俊聽了,說道:“黃公公。這個法子怎么聽起來不靠譜呢。既然太子殿下已經(jīng)知曉,我們直接認錯就是了,還裝作不知道,先撒謊,然后再認錯,那豈不是弄巧成拙,多此一舉嘛?!?p>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不靠譜。
黃觀聽了劉瑾的建議,原本還有些信心,可是現(xiàn)在聽了身邊這些人的話,又有些猶豫不決。
大家商量了半天,也沒有商量出一個好的辦法。
眼下再突擊解決馬政問題,將這些違法之事都擺平,已經(jīng)很不現(xiàn)實了。
太子殿下明日就會詢問自己,這么短的時間怎能解決。就是神仙也難辦呀。
晚上還得陪太子吃飯,黃觀就停止了討論。他打算席間先探一探朱厚照的底,然后再決定怎么辦。
孟俊等人走了之后,自己干兒子,鳳陽衛(wèi)指揮使孔大韶前來復(fù)命。
這個干兒子可不是黃觀硬給推上鳳陽衛(wèi)指揮使的,而是孔大韶擔(dān)任鳳陽衛(wèi)指揮使后,主動投靠黃觀。黃觀才收的這個干兒子。
原來黃觀擔(dān)心中都城內(nèi)的治安,自己去迎接朱厚照時,又特意命孔大韶在中都城內(nèi)巡視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紕漏。
孔大韶自然不敢怠慢。他率領(lǐng)著鳳陽衛(wèi),兵分四路,在城里各處進行了一番巡視。
這不,剛剛巡視完畢,就來向黃觀復(fù)命。
孔大韶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的能力超強,他見黃觀愁眉不展,顯然是有心思,就主動問起。
孔大韶也不是外人,自己的干兒子,關(guān)系要比孟俊等人還要近一些。黃觀就把擺在自己面前的這道難題擺了出來。
孔大韶聽了,安慰道:“干爹。這件事明顯是太子殿下把你當(dāng)猴耍呢。而且最后極有可能把你咔嚓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p> “怎么個主動出擊法?”黃觀問道。
孔大韶回道:“既然太子對咱們不仁,那就不要怪咱們不義了。您今晚設(shè)宴款待太子殿下。我安排刀斧手埋伏在廳外,干爹您在宴席上以摔杯為號,我就帶人沖進去把太子那一幫人全都干掉。豈不是一了百了?!?p> 黃觀被孔大韶這個大膽的想法嚇到了。作為皇家的奴才,黃觀自打凈身進攻后,耳濡目染的就是如何服侍主子,哪里有過謀害主子的想法。
聽了孔大韶的話,呵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太子能是殺的嗎?那可是主子呀。”
孔大韶并沒有因為黃觀的訓(xùn)斥而收斂,繼續(xù)說道:“干爹。這都是什么時候了。如果您的消息準確的話,太子前來鳳陽,絕不是為了馬政一事而來,那只是一個引子。太子的目的極有可能是沖著您來的?!?p> 孔大韶的這番話,黃觀是認同的。區(qū)區(qū)一個馬政又怎么能讓太子殿下親自出馬呢。
同行的王鏊、王欽,甚至劉瑾都能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