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還沒從剛才小白的迅速消失中,醒過神來,就被阿霧的說話聲帶回了現實。
阿霧一只手里提著食盒,另一只手里還拿著一封信,邊走邊道:“姑娘,你這么快就睡醒了,你中午沒有吃飯,我怕你醒來餓著,剛才去廚房給你準備吃食,趕巧了,回來時要進咱們院子里時,碰見了過來送信的朱管事,朱管事看到了我,就把信給我了,朱管事交待我說,是今天早晨門房那里送過來的要交給你的?!闭f著,阿霧把信遞給晏青梧。
青梧隨手接過信,看到信封上的筆跡,便知是瑾淑寫給自己的。
她順嘴問阿霧道:“朱管事有沒有說,既然是今天早晨送過來的信,怎么到現在才送過來?”
阿霧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小心的道“說了,朱管家說自從上次你離家。。。那事后,門房如今被管的嚴,葉主子吩咐了關于姑娘的事,都要告知他知道,尤其是外面的人找姑娘的事,所以朱管事說這封信,是拿過去給葉主子請示過,才敢拿過來,葉主子從今早晨開始又一直在忙著處理事情,所以可能因為這個耽誤了點時間?!?p> 聽到這里,青梧打開信封的手,有一瞬間的停頓,但是馬上又不那么在意了,她想,據說別家的閨秀要和外面的朋友往來時,也是要征得家人的同意的。
而她也向他承諾過,以后不要那么任性妄為,況且她和瑾淑以及趙家人的往來本來就沒有什么可避人的,所以這點小事沒什么可在意的。
說起來時間過得飛快,自從趙家回來,一晃已經半個多月,青梧沒有和那邊聯系了,上次離開的匆忙,走時竟然沒有和趙家人告別,如今想來真是很不好意思,聽說后來葉少恒我派人過去趙家表示感謝,但畢竟不是自己親去。
青梧還有些想念瑾淑,趙瑾廷當初的話說的沒錯,她和瑾淑的脾氣的確很投緣。
她快速的把信讀了一遍,信上說自從青梧離開,自己很想念她,趙家的其他人也會時常提起她,母親還讓她約青梧去趙家玩。哥哥瑾廷這段時間出了一次鏢,昨日才回來,母親說他近日看起來穩(wěn)重很多,于是把精力轉到了自己身上,更加約束自己,希望把她在成親前,教導成為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
還有,瑾淑說,楓兒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整個人又開始調皮了,只是這孩子最近對醫(yī)術很感興趣,常來給他治傷的白老大夫也很喜歡他,說他有些天賦,有心收他做徒弟,只是宋鏢頭本想讓楓兒長大走讀書的路子,所以目前還在猶豫,沒有答應。
另外,瑾淑說楓兒看到自己的傷口,知道是青梧救了她,小少年對她很崇拜,想登門過來謝謝她,宋師姐也是這個意思,想正式登門表示感謝,但礙于青梧說過,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不知道怎么上門來。
瑾淑在信里說,既然青梧也在自己家住過幾日,禮尚往來,那么方便時,不如你主動邀請我們大家來葉府做客,她還沒有來過葉府游玩,這樣大家又能聚在一處,想送禮物的人也有機會不是。
青梧看完信,想到瑾淑的提議,邀請大家來葉府玩,很是樂意,只是往常她沒有參與過這些事情,也從來沒有正式邀請過朋友來葉府,所以有些不知要準備些什么。
她自己琢磨了一會,還是思路不甚清晰,于是吩咐阿霧去打探到,葉少恒忙完有空閑時間,便帶著阿霧去映雪堂。
葉少恒的受內傷調理好的比較快,又加上他性格堅韌,平時不影響他什么,只是他腿傷也比較嚴重,這段時間都不能行走,近日他一直靠輪椅來回行動。
青梧進門后看到,他正在桌案前提筆寫著什么,葉少恒看到青梧進來,寫完最后一字,放下手中的筆,便笑著道:“你最近不是很是懂事,每天除了過來略看下我這個病人,關心下病程進展,是絕不肯再過來打擾我辦事的,今日怎么又第二次過來尋我了?”
青梧被他打趣也不惱,走過去把他從書桌旁推到一個茶幾旁,這樣方便她能和他面對面說話。
青梧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我最近甚是懂事,不過來打擾,是因為這里有個藜城過來的,莫名的‘哥哥’時時杵在這里,我看你們成天在一起,生怕你們談論的都是重要的事,沒空見我,我也不能討人嫌不是?!?p> 葉少恒無奈的笑笑道:“那你如今來見我,是因為早上帶給你的那封信,是又想出去玩了?”
“也不是,是我上次在別人家,也叨擾了幾天,上次離開時,沒有好好告別,感覺這樣做也很不對,這次就想在葉府招待他們,但是我沒有宴請過別人,所以不知道這種小宴,該如何打理?!鼻辔嗟?。
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一個姑娘有一個女眷長輩教導的好處來,葉少恒聽她這樣說,一時竟有些愧疚。
他其實真的不會養(yǎng)孩子,他想青梧這么大的年紀,要是生活在洛京那些高門大院里面,馬上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紀,這些內宅交際手段早就有人教導了。
而他這么多年,自認為不想約束她的性子,竟也從沒有想過給她請一個,這方面有經驗的嬤嬤教導她這些事,看來青梧的不通世故,在很大一方面是自己的放任和責任缺失的結果。
葉少恒思維一時跑的有點遠,想到眼前的事,他看著青梧溫聲道:“都是我的疏忽,這些事我應該早就找人教導你的,這些事情都是你將來生活必備的手段,這次的事一會我擬一個單子,稍后你看下章程,然后吩咐朱管事去辦,這幾日我讓人尋訪一個穩(wěn)重的嬤嬤,教導你些內宅這方面的事。”
青梧。。。,有點暈,怎么想這次過來請叫他,都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嫌疑,想到不久的將來,她可能平白多一個教導嬤嬤,青梧很想說不用,自己不耐煩學那些規(guī)矩??墒茄矍耙粋€小小的,朋友間的邀約宴會都搞不定的事實,還有看著葉少恒一臉自責的表情,她這話就有點說不出口了,于是青梧只能任命的想,看來自己挖的坑,只有將來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