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海上生明月
這兩人在逸池中追趕掙扎了多時,都已經(jīng)氣喘吁吁。重桐最終還是被孤竹煜給牢牢控制住了。他緊緊地箍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腰間。
死孤竹煜!
“殿下,重桐現(xiàn)在是待嫁之身,在出嫁前一定要守身如玉?!敝赝┐罂诖謿庹f道。
“哈哈。守身如玉?那幾天是誰強吻本太子的,也是你吧?少廢話!快把衣服脫了吧。”
宮宴上玉娥仙尊那番話提醒了孤竹煜,他打定了主意,定把她上上下下仔細地檢查一遍,看看她的身上近日到底有沒有長出紫晶印記。
重桐不聽話地重新掙扎起來,意圖掙脫孤竹煜的控制。
“不要再動了,不要再動了!”孤竹煜突然低吼一聲,雙頰生紅,黑色的眸子上涌現(xiàn)出一層薄霧。
下一刻,他低下頭,吻上了重桐的胸前,流連良久。
那個地帶的薄衣,早已被逸池的溫泉水濕透,若隱若現(xiàn)又輪廓清晰,隨著重桐的喘氣,劇烈地上下起伏,還冒著一層輕盈的熱氣。
重桐大口喘著粗氣,經(jīng)過剛才那番折騰,她早已經(jīng)無力掙扎。
在孤竹煜綿密的親吻下,她兩只手一時不知何處安放,身子軟成一灘泥。
“你總讓本太子欲罷不能,從剛把你撿回來那天開始,就開始勾引本太子,今天,終于讓你得逞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孤竹煜緊緊箍住她,似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難道殿下的病已經(jīng)好了?重桐大呼不妙。
可療程還沒有結(jié)束啊。
他的病好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可以走了?
“殿下……”
重桐正要問明,孤竹煜卻松開了她,他說:“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p> 這死孤竹煜,搞什么???莫名其妙。
“殿下,剛才,呃,你的病,是不是已經(jīng)好了?”
“是什么啊,什么都不是!我的病沒好,好什么啊。就你那點破醫(yī)術(shù),我能好的這么快嗎?要是本太子好了,今天能放過你嗎?快去,給本太子釀酒去!”
“是,重桐告退。重桐這就去醉花小筑?!?p> 重桐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她一身濕衣悻悻地告退了。
孤竹煜支起胳膊肘,將半邊身子靠在逸池岸邊,半邊身子泡在逸池里。他的眼睛,深深鎖著重桐離去的曼妙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他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唉!大師姐,你交給師弟的任務(wù),師弟怕是完不成了?!?p> 過了一會兒,他又甜蜜地一笑,“孤竹煜啊孤竹煜,你也有今天啊。這個煩人的靈尊,她就是我的克星?!?p> 孤竹煜仰天長嘯一聲,“天哪!我該拿她怎么辦才好?!”說完這句,他將自己整個人沒入了逸池之中。
這時,東宮金鱗衛(wèi)的首領(lǐng)楊利好匆匆跑了進來。
“殿下!屬下有大事稟告?!?p> “什么大事?沒看見本太子正在忙嗎?”
“稟告殿下,是喜事!大喜事!”
“大喜事?”
“是的,殿下。剛才御醫(yī)來東宮給皇太子妃娘娘診脈,皇太子妃娘娘有喜啦!”
聞言,孤竹煜本舒朗開懷的臉上,一陣鐵青。
重桐忙扭過頭,眼睛看向別處,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什么情況都不了解的樣子。孤竹煜的臉色更加鐵青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皇太子妃娘娘差屬下來,請殿下移駕馨芳宮?!?p> “知道啦!”孤竹煜長嘆一聲。
孤竹城,海上生明月。
月色初上。
靈妖族少主龍丕,正在孤竹國暢享人間煙火,流連那煙花之地,溫柔之鄉(xiāng)。
“海上生明月,枉稱京城第一風(fēng)流鄉(xiāng),竟都是些庸脂俗粉,本少爺要的是國色天香、國色天香!”龍丕抱怨道。
龍丕坐于一眾花團錦簇、散發(fā)各式香氣的青樓女子之間,只見他發(fā)如墨絲,面如冠玉,唇紅齒白,芝蘭玉樹,不施粉黛自風(fēng)流,不似人間公子,宛如畫中人,倒把這滿屋子美嬌娥活生生比下去了。
海上生明月的姑娘,盡數(shù)被他的多金炸了出來,全部簇擁著他這位款爺。
“公子,奴家不香嗎?你聞聞,我剛用玫瑰花瓣洗的澡?!?p> “公子,聞聞我,香不香,我可會伺候人了呢?!?p> “公子,你這般美貌,奴家愿意免費招待你,不要錢?!?p> ……
眾妓雖見多識廣,但這般美得驚為天人,又風(fēng)流多金的公子哥兒,卻是生平第一次有幸遇到。這般的品貌,即使不是權(quán)貴之家和那書香簪纓的門第,也必是用金玉堆起來才能涵養(yǎng)得出來的氣質(zhì)。為了不在將來的歲月里,想起來因錯過機會而后悔,海上生明月的姑娘們,個個使盡渾身解數(shù),往龍丕身上一頓猛貼,欲將他征服,拔得頭籌。
“滾滾滾,都給我滾!”龍丕咆哮道。
我的天!
你免費,難道要我收你錢嗎?
本少爺還不伺候呢!
本來他想來到人間解悶,此時卻愈加煩悶無比。
今早他的老爹告知他,他的終生大事,萬年前早已許給了靈尊,并對他千叮萬囑:
“我已經(jīng)不指望你有什么出息了!”
“你這輩子就把靈尊伺候好,照顧好就行了。”
“你今生就把這一件事干好就行了!別的什么都不許做?!?p> “干不好的話,老子饒不了你……”
……
老爹的話縈繞在耳邊,龍丕的心情,從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驚恐萬分,再到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現(xiàn)在,他只想放縱自己,大不了叛出靈妖族,再也不回去受拘束,只在人間逍遙。
哎!煩煩煩!
“你們海上生明月的頭牌呢?!給我叫出來!”龍丕異常煩悶,他又往桌子上扔了一袋金子。
海上生明月的老鴇,半老徐娘但風(fēng)韻猶存,媚聲媚氣地哎呦道:“哎呦喂!這位俊哥兒!這些嬌媚的小娘子,您就沒一個看上眼的?”
龍丕隨手從袖里又掏出一袋子金元寶,啪嗒一聲丟在桌子上?!鞍涯銈兒I仙髟碌念^牌,叫做李小卿的,給我請出來!”
老鴇眼睛亮了又亮,趕緊把盛滿金元寶的盤絲錦袋收進懷中。心下卻想這是哪家的敗家公子,卻面生得很。想是外地的豪門,第一次來孤竹城玩耍,不知道輕重。今天他既然進了海上生明月的門,定要把他的錢包掏空了,再放他離開海上生明月。
“公子不知,李小卿姑娘是迎風(fēng)館的頭牌,不是我們海上生明月的,我們海上生明月才是孤竹城第一青樓。公子你仔細看看,我們海上生明月四面環(huán)水,金碧輝煌,尤其是到了晚上,燈火通明,八方客商云集于此,通宵達旦,歌舞升平。哪是迎風(fēng)館那簡樸的門面比得上的。公子今天來了海上生明月啊,真是來對了呢。”
“本少爺今天,就要你們海上生明月最美的姑娘!重要的話說三遍!記住,我只要最美的!”
兩袋金子把老鴇最真誠服務(wù)的心炸出來了,一張老臉上笑開了花,褶子上的粉撲撲往下掉。
“就在前天早上,我們海上生明月新來了一位姑娘,正在梳洗打扮著,這位姑娘,還從未見過客呢。公子,要說這位小純姑娘的美貌,怎么說呢,嘖嘖,十個李小卿都比不上她。我這就請她出來,管保公子您滿意。”
“不是小卿,是小純?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樣驚世駭俗的樣貌,能賽過孤竹城花魁李小卿?!饼堌Р槐裁聪M?p> “小純姑娘可是完璧之身,以前從未見客,今天,她可是頭一次出來接客,這個……”
“我懂你的意思,若我看過之后滿意的話,再給你一袋金子?!?p> “好!”老板娘樂開了花,臉上撲的粉笑掉了大半,一路小跑去請美人了。
龍丕聽見,外面樓下傳來一陣馬蹄兵甲之聲,他開窗望下去,只見數(shù)千甲士正兵分六路,似在滿城尋人。為首一人偉岸挺拔,身騎的盧駿馬,氣宇軒昂,望之有帝王之氣。
“哎呀,亂了亂了,東宮的金麟衛(wèi)正滿城抓人呢,這么大動靜,想必是抓拿欽犯。不過,公子放心,我們海上生明月,往來無白丁,都是達官顯貴,金麟衛(wèi)不敢造次的!公子莫要害怕!”老鴇極為自信。
笑話!天下除了那一件事情,還有他龍丕害怕的嗎?
哎,那一件事情,怕是怎么逃也逃不過的。
終生做靈尊的裙下之臣,龍丕想想便覺得自己的后半生,暗淡無光,不禁悲從中來。
趁現(xiàn)在靈尊還未找到,他且放縱一日算一日吧。
等靈尊找到了,難道他作為靈尊的未婚夫,還敢踏進妓院一步嗎?
哎,連想都不敢想。
“小純姑娘呢?”龍丕不耐煩地問。
“來了,小純姑娘到!”
在海上生明月老鴇一陣拖著長腔的媚音中,門外走進來一位步履輕盈的姑娘,只見她十七八歲光景,珠圓玉潤,靈氣逼人,身披白色輕紗,玉體似隱若現(xiàn),顏若出水芙蓉,雙目清澈澄亮,忽而笑靨如花,似令萬年流光失了顏色。
這姑娘,不是重桐,又是誰呢?
龍丕只呆呆地看著。
老鴇面含得意之色?!霸趺礃??我所言非虛吧。呵呵,今晚她就是公子的人了。”
還沒等龍丕答話,只聽小純姑娘香唇微啟:“本姑娘不陪你們玩了,我要走了,你們自便吧。”
老鴇大驚失色,“好哇,原來這幾天,你那順從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們到底能把我如何?”重桐不慌不忙,氣定神閑。
前天早上,重桐起的比往常都早。大公雞還沒開始叫,她早早地就醒了。
卻聽見從百米開外,傳來一陣人聲。貌似是兩個東宮的雜役,在講悄悄話。這兩個雜役對話的內(nèi)容,與她有關(guān)。
“一會兒,我們先給她放毒煙,把她毒暈,然后摸進門去,將那賤婢,裝進麻袋子,直接賣到人販子市場?!?p> 重桐馬上提高了警覺。
不過,普通的毒煙,對她根本不起作用。
“碧桃姑娘交代了,一定要多給些錢,叮囑人販子,將那賤婢賣到外地的妓院,越遠越好?!?p> 碧桃?
重桐心想,碧桃,不是皇太子妃呂秋秋的陪嫁丫鬟和貼身奴婢嗎?
難不成,這兩人是呂秋秋派來的?重桐眼中的呂秋秋是大家閨秀,溫婉良善,她怎么也想不到,此事是呂秋秋指使。
重桐索性吹滅蠟燭,鉆進了被窩里,假睡起來。她倒要看個究竟,到底是誰,要如此害她?
“只要進了妓院的門兒,便毀了清譽,這輩子算是完了。哪個清白的人家,還會要她。難道還怕她再能回到東宮的門庭?”
“說的是這么個理兒!你知道鶯兒那丫頭不,九品知縣家的庶女,她那官迷的爹,為了把她送進東宮當(dāng)個丫鬟,層層托關(guān)系、找門路,打點了無數(shù)銀兩,才送進來的?!?p> “只要入了咱東宮的丫鬟,又有哪一個,不是官宦富賈家庭出來的。別說普通百姓了,官階小的尚且不得門路,她重桐一個從野地里撿回來的,來路不明的賤婢,還妄想一步登天嗎?就算有賈姑姑罩著她,又有什么用!明目張膽地勾引皇太子,她這跟直接找死,有什么區(qū)別?綠綺,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p> 這兩個雜役,計劃妥當(dāng)之后,對著重桐的單間,放起了一團毒煙。又悄悄摸進房來,把重桐裝進了麻袋,扛上馬車,趁著天還沒亮,拿著碧桃給的門禁腰牌,開了宮門,把重桐運出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