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角斷,龍靈傷,無疑是等同于要了一條龍的命。
螭吻奄奄一息癱在地上,龍爪瑟瑟發(fā)抖。
念念沖進洞內(nèi),忍著周身劇痛,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奔到他身邊,附身抱著他的龍頭,一手捏袖角擦拭著他眼前的鮮血,無奈而又無力地道:“我終于把你養(yǎng)大了,可我好像留不住你了!”
螭吻的雙眼已模糊,但能感受到她抱著自己的身子是那樣柔軟,能聽見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可他此時氣若游絲,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話,卻只喃喃道出四個字:“不,離……不棄。”
盡管是那么的虛弱無力,可念念在聽到這句話時,情不自禁地滿臉欣悅盈盈,好似渾身被灌輸進了一股熱力。
一揮手用法術(shù)抹去了螭吻眼上的血色,讓他能看見自己,然后略些調(diào)皮似的語氣柔聲道:“你看,我穿的,像不像嫁衣。”
說罷,念念低頭在他臉上蹭了一蹭,立起身時盤腿而坐,釀息聚氣,將全身所有的靈力匯到了石心之中,又用了最后一口氣將石心從體內(nèi)逼出。
‘你這是做什么!我不許你這樣做!’
螭吻只能在心中怒吼,而口中根本已經(jīng)無力發(fā)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這一番作為,亦知道她這舉動分明是要用她的另一半靈石心來救自己。
魑吻即使萬分個不甘愿,可身體卻是連阻止的力氣都使不出,只能怔怔看著她將石心再化作一縷氣送入了自己口中,下一刻便見念念面色蒼白的宛如冷月,而自己也因意識越發(fā)模糊,終于閉上了眼,沒了知覺。
念念氣力匱乏,身子頹然癱軟倒在了他龍頭上。她努力將腦袋攀挪至他耳邊,奄奄著聲色有氣無力地說道:“聽山下的人們說,夫妻之間···本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我的,就是你的···”
其實,她還有好些話想對魑吻說,卻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了。
她想,她本是女媧補天用剩下了的一枚靈石而已,現(xiàn)今···有了名字,還有了夫君···而就該像人們說的那樣,對君···死心塌地,至死不渝不是?
她原念著這夜同飲了靈池底那壇不棄酒便就是生生世世了,可如今都來不及看看她的夫君已長大成人是何般模樣,心里頭萬般惋惜。
幾個呼吸后,她只聽見洞口傳來一陣陣兇惡的怒吼,轟地一聲似是結(jié)界被破,而她連眼皮的重量都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便干脆閉上了眼,任由意識渙散。
??
當(dāng)龍王沖進洞中,一眼瞧見滿頭血色斷去一根龍角的魑吻,當(dāng)下即破口而出:“你這妖女,斷我兒龍角傷他性命,我要你拿命來償!”
說時,提手奮力一揚,打出一道亮白電光。
電光衍化成龍骨鎖,足二丈長及腕粗的骨鏈,如同蛇身飛出,朝著念念身上咬去,將她纏個死緊后便隱去了鏈身,好似鉆進了人體里,將每一根骨頭都勒死到不得動彈。
這龍骨鎖可是由真龍之骨而鑄,但凡是被龍骨鎖所束,不論仙資多厚靈力多強,別說使法力了,簡直舉步維艱;若強行使用靈法掙脫,它即會在體內(nèi)將人的五臟勒成糜。
龍王心中忿忿,朝隨身左右的水軍下令:“將此妖女關(guān)進海牢!”而其更在心中作誓,勢必要將她抽筋斷骨方能解恨!
此時,于其后追進洞中的,一身傷痕累累的昊天戎夜,趕在了那些水軍動手前一道靈器之傷甩過去,將其制退,赫然道:“龍王!天尊派我降服蓬萊,此女非同小可,我即當(dāng)帶回九霄云殿,聽候天尊發(fā)落?!?p> ??
龍王遲疑了一瞬,念及眼前已是穩(wěn)坐天界太子之位的人,心覺不好駁了對方臺面,便只能咽下這口氣,眼冒青光地看著昊天戎夜將斷他幺子龍角的仇人給帶走。
回頭再看向死一般癱在地上的螭吻,心底是一陣陣噬骨寒心的疼。二萬年不見,再見我兒竟是這幅殘傷,好在終是沒斷了氣。
龍王施法去了螭吻身上的封印,銀龍化為人形。
整背的傷痕觸目驚心,血濁一身,可也掩不住那一面沉睡的模子上——如銀空皎月高高在上的靜謐而誘惑、如雨后春筍深遠挺拔的幽然而清俊之色。
好一枚偏偏美少年,說不出的淡然與俊雅。
長樂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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