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瑟瑟,波光粼粼。閔玉坐在池塘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投著魚飼,朝霞把房門照,涼風(fēng)將青絲吹,閔玉很是恍惚。
這些日子,奚庭每日都會來看望她,沒有任何緊張與尷尬,就像往常相處那樣。
他知道她是茶師,最離不開茶葉了,于是便在她的宮里拓了個院子,專門種植茶樹,雖然不如盎然山上的大及多,但也算是讓她有事可做了。
“這皇宮果然不適合種茶樹啊,烹出來的茶都沒有以前的好喝了,是我的手藝退步了嗎?”
她半闔著眼簾,眸中藏著苦惱與失落。
他抬頭對上她灰了灰的眸子,沉思半晌,微笑著撫上她的頭。
“玉兒的烹茶技術(shù)已經(jīng)是我見過最好的了?!?p> 他與她說話的時候,從來不用“朕”這個詞,來之前也將龍袍換成了玄色錦袍。因為在她面前,他不是什么陛下,他只是奚庭,也只做她的奚庭。
“怕是這皇宮的土地不如盎然山的好,種不出好的茶葉來。無妨,日后你若想烹茶,我們回盎然山去就好了。”
“真的可以嗎?”
她眸中放出充滿希冀的光,像是一下子落入了星月,晃得他也跟著不自主地開心起來。
“真的,我何時騙過你?待我這幾日處理完手中的事務(wù)就帶你回去,如果你喜歡,我們還可以在那兒多住幾天。”
閔玉端起茶杯樂滋滋地笑著,極其高興地回了一聲“好”。
風(fēng)吹云舒卷,黑白兩抹身影對坐飲茶。她微笑拈杯,花落美人肩。他抬手拂去,眸中映花容。
自那日以后,奚庭便忙著處理手中的事務(wù)去了,為了空出時間陪她回盎然山放松幾日,趙奚庭這幾天幾乎沒合過眼。從早晨就開始批閱公文,點燈了才抽空來看她一會兒,描下她手撐額頭熟睡的樣子,將丹青勾下最后一筆線條,再為她蓋上被子吹滅油燈,這才趕緊回臨霄殿繼續(xù)批閱。
閔玉知道他辛苦繁忙,無奈卻什么也幫不上他,心里難免失落愧疚。
“傻瓜,你不用覺得內(nèi)疚,這是我答應(yīng)你的。如果非要彌補的話,便每日笑一笑,這樣我便不覺著辛苦了?!?p> 奚庭將手中的茶樹花輕挽在她的發(fā)間,笑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奚庭……”
她微蹙眉,想說些道歉的話,卻被他攔住。只見他彎下腰來注視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睛,捏捏她的臉,柔聲說。
“你要常笑,知道嗎?只有你開心了,我才會開心。”
只有她開心了他才會開心嗎?
奚庭,她究竟有什么好?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掏心掏肺的深愛著?
閔玉將他的手拉下來握在手里,她的溫度漸漸傳到他的手心,接著她重重點頭,勾唇笑著對他“嗯”了一聲。
霜花落,氣候涼。卻有一種東西,在空氣中融化。有一種感情,在雪地中放出炙熱的光,其深情之程度,足以感動人心,足以叫人生死相隨。
有些東西,從未發(fā)現(xiàn)于是并不重視,一旦觸及才發(fā)現(xiàn)根本身不由己,并且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