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后,我謀害皇帝的嫌疑最大,您是想把謀害皇帝的罪名嫁禍到我頭上?”柴梓說道。
“不,乖外甥,你錯了。你要是被定罪,我們聞家還怎么奪得燕國的政權,況且治理燕國,還要靠你呢。有了你,一切才能名正言順。你看看這個?!毙苋f有拍了拍手。
從外面進來一人,柴梓一看,看這人如同照鏡子般,跟自己簡直一模一樣,更難得的是,連走路的姿態(tài),皺眉的神態(tài),都如出一轍。
“這也是神醫(yī)重塑的容貌?”
“不錯,怎么樣,一樣吧,神醫(yī)就是神醫(yī)。不過不但容貌一樣,這一舉一動,都和你一樣,我可是費了心調教的。我相信即便是你的妻子也分不清哪個是真的你?!毙苋f有仿佛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欣賞著面前這個假柴梓:“另外,我會讓人察覺不出小皇帝是死于中毒,讓他死得更像一場意外,這樣你也沒有弒君的嫌疑?;饰贿€是你的。不過,要他來坐。”熊萬有指了指那個替身。
“如果我不同意呢?”
“乖外甥,這可由不得你了。來人?!睆耐饷孢M來兩個大漢。
“把他帶走?!毙苋f有指了指柴梓。
那兩名大漢上前,就要把柴梓帶走。就在這時,老洛進入屋中,哈腰對熊萬有說:“老爺,官差闖進來了?!?p> 熊萬有看了一眼柴梓,說:“好手段,不愧是我外甥。帶上人走。”
兩個大漢左右架住柴梓,就要跟熊萬有一起逃走。
可惜熊萬有剛走兩步,便一下倒在地上。其余諸人也是如此。
不一會兒,楊凡帶著一群官差進來,見屋里躺了一地的人,詫異道:“大哥,這都是你暈倒的?厲害?!闭f著他挑起大拇指。
“少說點話,快把這些人都帶出去吧??煨┏鲋葑?,屋子里還留有毒氣?!辈耔髡f道。
楊凡一聽,捂住口鼻,趕緊讓幾個手下把人帶走。
原來柴梓來之前,便請楊凡以搜查太陽教余孽為由在柴梓進熊家半個時辰后帶著官差進來。同時柴梓在穿的那身衣服上熏了自己研制的毒藥,他自己事前服有解藥。柴梓穿著這身衣服在室外開闊的地方還好,要是在室內,這毒藥會揮發(fā)到空氣中,使室內之人中毒。
楊凡的人將熊萬有帶回了刑獄司,嚴加審問自不必細說。只說柴梓剛回到毅王府門口,就見不遠處趕來一人,仔細一看,是丁廉書的侍從萬福,萬福行禮后說道:“王爺,丁相請您即刻入宮,有要事相商?!?p> 柴梓調轉馬頭,往皇宮內趕。等柴梓趕到時,見四位相爺都在,丁相來不及見禮,直接說道:“王爺,皇上薨了?!?p> 柴梓雖早有準備,可此時也是腦子一沉,心里咯噔一下。
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過是個小孩子,就因為生在皇家,小小年紀便遭此毒手,世人都羨慕生在帝王家,可誰又知道這帝王家,簡直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柴梓穩(wěn)了穩(wěn)心神:“怎么突然之間就……,可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丁相說:“你隨我來?!?p> 丁廉書把柴梓引入皇上的起居室,只見小皇帝臉色青白,雙眼早已閉上,唇間毫無血色,要不是那身龍袍撐著,沒人會認為這是九五之尊。
“皇上在御花園的池塘邊玩,不小心掉了進去,雖身邊的人馬上下去救,可救上來時,就已沒了呼吸?!倍×畷f道。
柴梓心中一沉,心想,舅舅說的果然不虛。
“此事太過突然,如今要戒嚴各個城門,調京畿大營的官兵進城維持治安。太后那邊多派人手嚴加看管,免得再起事端。禁軍頭領是郭寶鋼,此人倒是中正不阿,可以信賴。應把他請來,囑咐他將宮內各處嚴加巡查,防止有人借機生事?!辈耔髡f道。
“是,老臣這就去辦。不過辦這些事前,老臣還有一事相求。”丁廉書撩起衣袍,雙膝跪地。
“相爺這是何意?快請起,有話好好說?!辈耔鞣銎鸲×畷?。
“王爺,如今皇上駕崩,燕國勢微,朝廷無人主持大局。老臣懇請王爺看在燕國百姓的份上,以江山社稷為重,登基帝位。”
“萬萬不可,相爺知道我無心那位置,況一旦登基。不說謠言四起,說我早有不軌之心,便是如今皇帝駕崩,也會怪罪到我頭上,到時我百口莫辯。況實不相瞞,我對先皇心中有恨,若我登基為帝,不但要繼承他的姓氏,每逢祭拜祖先,我還要向他祭拜,這樣,我怎么對得起我的母親?!?p> “王爺,國事為重啊,想想數(shù)百萬的燕國百姓,一旦國無明君,如軍無良將,整個燕國將危如累卵啊。況以王爺之胸懷,又怎會懼那流言蜚語。”
“相爺不必再勸,我意已決?;适抑胁恢刮乙蝗耍@皇位總會推選出合適的人繼承。”
“王爺,即便是您不想繼承這皇位,您可想過,一旦新皇登基,能容得下您?!?p> 柴梓嘆了口氣:“到時我隱居山林吧?!?p> 丁廉書見勸無可勸,于是只好說:“既如此,能否請王爺在新皇登基前,主持朝政,也不致朝中混亂?!?p> 柴梓點頭道:“這個當責無旁貸?!?p> 宮內宮外的人都安排好后,柴梓和幾位重臣才敢發(fā)喪,喪鐘敲了三萬下,燕京城內的人方才醒悟,這是皇帝駕崩了。就在整個燕京城籠罩在莫名的不安之中時,城外快馬傳來軍報,軍報直抵皇宮時,柴梓和滿朝文武正在大殿上,商議新皇的人選。
上殿送來軍報的人,不但滿身塵土,身上還似乎殘留著戰(zhàn)場上的血腥味:“報,韃靼入侵云州,云州守將安風洛戰(zhàn)死,云州軍死傷五萬余人,云州城破,百姓死傷無數(shù)?!?p> 那送軍報之人的聲音剛硬,短短的幾句話,在大殿上久久回蕩。這聲音仿佛滴入油鍋的水滴,將本就不穩(wěn)的局勢瞬間攪得熱油滾滾,沸騰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