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江西南昌,寧王府。
夜幕已深,在秋月映襯之下,星子頑皮的跳脫著,一絲絲的涼意漸漸襲來,深入體膚。
掌燈時分的寧王府亮如白晝,門前一隊穿著王府制式輕甲的府兵侍衛(wèi)們右手扶刀,左手穩(wěn)穩(wěn)的持住一盞造型精致、體態(tài)大方的燈籠,似青山,又似磬石,巍然不動。
須臾,王府大門緩緩打開,一排與府兵侍衛(wèi)們同一款式的燈籠很是亮眼的魚貫而出,這些王府家仆有序的站成了兩列,似螢火蟲一般,將府前本就耀眼的光照的更加透亮。
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阿飛快步迎上前,看到陸寇同寧王朱宸濠并步在前,女扮男裝的任盈盈也緊跟在二人身后。
走到了王府的大門口,門里門外只余那道寬闊門檻之時,陸寇站在這出分界線前,將身體側(cè)過,面對著朱宸濠。
“殿下請留步,若殿下送末將走出王府大門,便是末將逾越了,回京后,陛下免不了會對末將嚴(yán)厲斥責(zé)一番?!标懣鼙卸Y,還是那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
朱宸濠看著陸寇將這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爽朗一笑:“無妨,冠軍侯此番乃是以欽差身份到南昌代圣上巡視,本王送冠軍侯出門,禮制上不曾有半點(diǎn)逾越?!?p> 這會兒到了門口,陸寇也有了間隙能仔細(xì)打量一番寧王的模樣。
與朱厚照那濃眉大眼、有棱有角,看似平易近人的笑容間少了一絲雍容華貴,卻又平添了幾分從容自若的面相相比,朱宸濠倒是精致中略帶清冷。
一場宴席過后,朱宸濠的面上增添了一片紅暈,。
陸寇自然不會讓朱宸濠送自己出著道門,誠懇的婉拒:“寧王殿下,還請回吧?!?p> 朱宸濠見狀,也不再客氣,拍了拍陸寇的肩膀,又轉(zhuǎn)身看了任盈盈,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哈哈哈,如此,那本王便不送二位了?!?p> 見眾人有說有笑地寒暄著,氣氛十分之融洽,阿飛這才稍稍松了口氣,這一晚都緊繃著的神經(jīng),也放松了些許。
辭別了朱宸濠,陸寇和任盈盈側(cè)身騎上了阿飛牽過來的駿馬,在打出了欽差儀仗后,列隊駛向了城東的驛站。
···
“咚、咚~”“咚、咚~”
欽差儀仗已經(jīng)行至城中,走過一處畢竟的街口時,更夫敲響了手中的銅鑼。
隨著銅鑼的聲響,更夫又喊起了號子:“關(guān)門關(guān)窗,防偷防盜。”
“大人,今晚上這一出,我還以為是鴻門宴呢,沒想到他們還真憋得住?!便~鑼敲擊的節(jié)奏倒是讓任盈盈跟著打了個哈欠,有些感慨的對陸寇說道。
陸寇轉(zhuǎn)過頭,斜睨了任盈盈一眼,輕聲道:“寧王府、日月神教、霹靂堂,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越往后越要謹(jǐn)小慎微。”
剛說完這話,陸寇頓覺一陣陰寒之氣鋪面而來,憑著直覺向一旁快速的瞄了一眼,恰巧此時路過了一處巷口。
“嗖~”
“嗖~”
兩道利箭一前一后從暗處射出,一道箭影直指陸寇而來,卻被正巧察覺到危險的陸寇側(cè)身躲過。
“有刺客!保護(hù)侯爺!”阿飛刷的一下抽出了快劍,高呼著指揮起了隊列,擋在了陸寇身前。
第二支箭釘在了陸寇的欽差旗幟上,將旗手一震,從馬上跌落。
“爾等鼠輩!”陸寇暴喝一聲,從得勝鉤上拎起那柄加重的戰(zhàn)刀,輪起后踹了馬腹一腳,電光火石間,迅速地沖向了巷口內(nèi)。
“侯爺!”阿飛一時沒有攔住陸寇,急切的喊了一句,又趕緊策馬跟上。
這一瞬間的變故竟讓任盈盈的酒也醒了一大半,任盈盈抄出早就備好的鋼鞭,催馬跟上。
道路兩旁的商鋪在此時卻紛紛開了窗,從屋內(nèi)翻越出一隊隊持刀拿劍的黑色身影,直奔陸寇等人而來。
陸寇看著周遭一擁而上的黑影,冷笑一聲,將重刀使勁一甩,刀把底部一下子甩出了一枚長柄,重刀瞬間變成了樸刀。
“噗呲~”
陸寇輪起樸刀,朝著向自己沖來的兩名黑影砸去,一瞬間,黑影如斷線紙鳶般,飛出好遠(yuǎn),鮮血四濺而落。
這一刀下去后,陸寇看也不看,將右手的樸刀在身后一甩,遞到了左手上,雙腿夾緊了馬背,身體向左一傾,抬手又是一記重劈。
“啊...”一陣悶哼聲響起。
陸寇這看似隨意的一刀的刀氣,竟然隔著兩丈遠(yuǎn),將一名從房頂飛下直奔自己而來的黑影劈成了兩截。
“阿飛你帶盈盈他們先走,這里就交給我了?!痹谠鹿庵拢懣苁种袠愕兜牡度猩狭芰艘粚影导t色的血漬,陸寇將刀身在尸體上蹭了蹭,面色平靜道。
在場眾多的刺客都聽到了陸寇這句話,短暫的思考后,都一擁而上,直奔陸寇而來。
“嗖~”又是一枚冷箭飛向了陸寇,卻在半空中被一道銀影打翻。
原來是任盈盈扔出的鋼鞭擊飛了那枚冷箭。
“侯爺!我不走!”說完這話,任盈盈又拔出了佩刀,微微低下頭,將刀一橫,正要沖過來幫助陸寇時,卻被一旁的阿飛一個手刀敲暈了。
阿飛給了陸寇一個眼神,接著便把扛起任盈盈,帶著人頭也不回的跑了。
躲在巷口高墻上的幾名弓手有些茫然,機(jī)械的把箭矢搭在了弓上,氣勁均勻地將弓拉滿,瞄向阿飛,正要擊出這一箭。
“嗖~”
一柄鋼刀并排插入了弓手的胸膛上,弓手滿面驚恐的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沒能說出來。
“他沒有刀了!”
遠(yuǎn)方的街道,一聲暴喝突然響起。
“他武功再高強(qiáng),丟了拿手兵器,也敵不過我們?nèi)??!?p> 還是那個聲音。
陸寇一躍跳下了馬,望著街道上、屋頂上密密麻麻的黑影,沒有一絲驚容。
陸寇側(cè)了側(cè)脖子,又捏了捏指節(jié),鎮(zhèn)定的問道:“你們難道就不知道不同境界下的武者,他們的武力差距天差地別么?”
說完,陸寇便兩腿岔開,雙拳收攏握在腰間,擺出了架勢。
這句問話的威脅意味非常重,再配合其周圍,死相凄慘的尸體,竟令人數(shù)眾多的刺客們畏縮不前。
“主上有令,陸寇首級價值萬兩!”
又是一聲暴喝,這重賞下讓所有的刺客們又變得躍躍欲試了。
一道刀光裹挾在夜色中,從陸寇的身后襲來。
聽著身后拔刀劃破空氣時所發(fā)出的獵獵聲響,陸寇無悲無喜地說道:“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么!”
他深呼了一口氣,舉起握緊的拳頭朝著身后一記上勾拳,吼道:“廬山升龍霸!”
一道碩大的藍(lán)色龍影從陸寇的拳頭上騰空而起。
···
···
兩年前,青州府,寧通村。
即便青州府地處大明北方,四季分明、冬日常降大雪,氣候要比大明南方地區(qū)涼爽許多。
可到了這三伏天,盛夏時節(jié),日頭極盛,還是讓人難以忍受。
寧通村東側(cè)的小樹林,在許多年前就栽下一大片的落葉松和紅松樹,前人種樹、后人乘涼,現(xiàn)在那片樹林里面的松樹皆已成材,都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唰~”
一陣樹枝晃動的聲響驚起了一排在一旁棲息的小鳥兩三只。
一道人影從樹梢上略過,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面,卻未曾激起半分浮塵。
陸寇將兩腿錯開,彎下腰,雙手成拳,大喝一聲:“天馬流星拳!”
隨即,一套直拳擊出,快的讓人都看不清楚出拳的痕跡。
若在場有眼神稍稍不好的,都能以為陸寇的拳沒有擊出。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陸寇向后一仰,拔地而起,在空中將身體張開,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面。
同時,被他打過拳的那顆粗壯的紅松樹,轟然向前倒下,震起一片塵土,卻搞好落在陸寇腳前,沒有彈在他身上分毫。
望著眼前這片狼藉,陸寇再度想起了,前世自己在玩《圣斗士星矢手游》時,手機(jī)突然爆炸。
陸寇當(dāng)場眼前一黑就穿越了,從此成了寧通村陸家二子,村里人口中的寇老二。
至于為何稱其為寇老二?只因這寧通村一半以上的村民都姓陸,陸老二的數(shù)量簡直不計其數(shù),這就是方便區(qū)分而已。
自穿越至今,陸寇在這閉塞的山村里生活了半年的時間,對自己當(dāng)下所處的時代也有了一些了解。
陸寇所在的國家叫大明,當(dāng)前皇帝的年號名為正德。
可歷史半桶水都裝不滿的陸寇,只知道這大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的年號叫洪武,亡國皇帝皇帝年號叫崇禎以外,其他的皇帝年號,就完全摸瞎了。
除此之外,陸寇也就知道自己所在的村子,歸屬于青州府治下的壽光縣。
礙于古代信息傳播慢,寧通村又是消息閉塞的窮鄉(xiāng)僻壤,全村唯一見過世面的老村長,在陸寇上個月剛穿越的時候就出殯了。
受限于此,有關(guān)這個時代和這個地方,陸寇也只獲得了這么點(diǎn)信息。
陸寇將纏繞在手掌上面的麻布拆了下來,捏了捏手指的關(guān)節(jié)。
陸寇看著被自己用拳轟斷那顆大樹斷裂的部位,緩緩將眼睛閉上,感受了一下靈魂深處那并不算強(qiáng)勁的小宇宙。
沒錯,就是《圣斗士星矢》里面的小宇宙。
陸寇穿越過來以后,在適應(yīng)這幅身體時,偶然間感受到了自己身體那股小宇宙的力量。
目前雖然不能完全掌握這股小宇宙的力量,可還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小宇宙的存在。
但聯(lián)想到《圣斗士星矢》里面,動不動就是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的BOSS,而自己卻連五感圓滿都沒有達(dá)到,這怎么看都像是一個炮灰。
再者雖然口中喊著天馬流星拳很有氣勢,可自己這天馬流星拳充其量也就拳速快了一點(diǎn),和真正的天馬流星拳比起來,還是徒有虛名。
要是在上一世,僅憑拳能斷樹這一點(diǎn),陸寇就完全可以橫著走了。
換成現(xiàn)在,陸寇心有只有忐忑,主要是打探消息時,聽聞村里人說,外面是有江湖和武林的,據(jù)說還有輕功和內(nèi)功。
陸寇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什么水平,別看自己現(xiàn)在拳能斷樹、腿能碎石的。
萬一外面的江湖高手其實(shí)都是高武世界,一個個的輕功都是飛天遁地之流,武功都可以移山倒海、飛天遁地,這可怎么打?
想到這,陸寇禁不住感慨道:“我真的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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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再次挨噴,我在這里提前交代一下,主角此時處于半失憶狀態(tài),有許多記憶還有人名想不起來,但是部分名字是有印象的,對于一些非常著名的橋段也有印象。
馬保國這個人物,在前期就會死!會死!會死!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他并不是主角。
游手好閑.CS
新書起步,希望能給一點(diǎn)推薦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