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慢慢悠悠,拉著一車熟睡的人,走到天明。
“咕唔嗚嗚嗚!”
一聲嘶叫,驚醒眾人。
辛爺首先起來,不耐煩的甩給驢子一皮鞭,罵罵咧咧道:“早不叫,晚不叫。做夢正香,你就叫!真是畜牲一個?!?p> 說完,倒頭繼續(xù)睡,也不管那驢子,“哼哧哼哧”。
白憐起身,看了看前方,三條岔路,怪不得那驢子停下不走,直叫喚。原來是不知道走哪里。
白憐整理衣衫,問向辛大爺:“辛爺,前面三條路,走哪一條是進(jìn)城的?”
辛爺沒說話,而是朝著左邊抽了一下驢子屁股。
“啪!”
驢子猛地朝左邊走去。
白憐沒再說話,而是看向身后,那兩行車轱轆壓的印子。
漫無目的。又有些失望。
魏池天沒亮就醒了,只是貪念的看著白憐。那不識趣的驢子一叫喚,又不得不閉眼裝睡。
他很珍惜,這樣有白憐陪著的日子。
他也渴望,就這樣一直下去。
可是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太自私。白憐心中是沒有他的,只有修道行善。而他的心中,卻滿是白憐,細(xì)到頭發(fā)絲,都是白憐。
驢子行了大學(xué)一個時辰。
隔著老遠(yuǎn),便聽到集市逢叫賣聲,和討價還價聲。
靠近城門,四字牌匾高高在上,【云上鎮(zhèn)】。
看著這“云上”二字,倒是頗有意境。也倒符和琳瑯國人人愛美之心。
辛爺冷不丁來了一句:“像我這么有魅力的人,來到琳瑯可要注意安全咯!不然被誰看中,擄去當(dāng)媳婦兒就不好了!”
這話像是說給魏池聽得,也像是說給要女扮男裝的白憐聽的。
團(tuán)十三打著哈欠解釋道:“琳瑯國有搶親的習(xí)俗。而且是國家婚姻的默認(rèn)。所以是合法的!魏哥哥和白哥哥你們兩個可得保護(hù)好自己!”
團(tuán)十三就是個機(jī)靈鬼。沒叫白憐作姐姐。
辛爺笑道:“被擄去了,可是救不回來的。否則官府的會將你拉去坐牢。琳瑯舉國上下,就有抗婚的。結(jié)果被拉去坐牢。在牢里,被獄卒侵犯至死。最后還被吊尸于城門上,示眾。”
白憐有些驚訝:“這琳瑯國的婚姻未免也太殘忍。不太人道。”
團(tuán)十三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解釋道:“白哥哥是外面人,自然不知這搶婚對琳瑯國的意義。都是男人成國,無情些也算正常。”
白憐淡淡道:“哦!”
隨后,團(tuán)十三盯著白憐:“白哥哥,最好不要說話,一說話就穿幫了。這里的人非常討厭女子,如果被發(fā)現(xiàn),會被拉去坐牢的!而且是牢底坐穿那種!”
“還有,把自己打扮丑些!這里的人都喜歡英俊帥氣的!”
魏池聽到,翻身下車,伏在地上,將手放在地面,搓了幾搓灰。抹在自己臉上,身上。看向白憐,“你也來抹上!”
白憐應(yīng)聲,蹲在地上,往自己身上抹灰。
不一會兒,二人,弄得灰塵撲撲,灰頭土臉,衣服也是臟兮兮。還沒換上男子衣服的白憐把衣服上有女性特征的東西全部撕掉。用厚厚的灰塵蓋上去。
雖然掩蓋了幾分美艷,但仍然蓋不住眼眸中的清靈之氣。
魏池妖孽的臉龐,居然沾了灰,更加的有味道,魅力更加。
辛爺看了一眼,直搖頭,“你二人還是算了,等會兒去買頂帽子帶著,遮住面容才好!”
團(tuán)十三也附和道:“白哥哥,魏哥哥,辛大爺說得對?!?p> 魏池?zé)o奈,攤手,“誰叫我倆魅力四射?!?p> 白憐則苦笑一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坐上驢車,用稻草,將自己藏起來。
順道問了一句:“魏池。你要不要也進(jìn)來躲躲?”
這一問,倒叫魏池誤以為她擔(dān)心他被搶走。所以,魏池調(diào)戲白憐:“白小弟,是怕哥哥我被人家看中,搶走了?”
白憐有些好氣道:“算了!魏公子自重!”
魏池也只是想逗逗她而已。沒想到她竟生氣了。于是,鉆進(jìn)稻草堆里,靠在白憐身旁。
就這樣,驢車使進(jìn)云上鎮(zhèn)。
一進(jìn)城,人氣旺盛,熱鬧非凡,比鄉(xiāng)間冷清寂靜好多了。
魏池靠著白憐,嘴里叼起一根稻草,莫名嚼著。
白憐閉目養(yǎng)神,打坐。
魏池將嘴里的稻草,伸向白憐的鼻尖,慢慢蹭著。
感受到酥癢,如螞蟻在爬一般。白憐有些坐不住,睜開眼。
魏池則迅速收起稻草,含回嘴里。
白憐見什么都沒有。便繼續(xù)閉眼打坐。
魏池則繼續(xù)拿稻草,戳白憐癢癢。
白憐有些不悅,但又不想揭穿他的幼稚行為。就這樣忍著。忍到半途,忍不住了。一巴掌給魏池的手臂拍過去。
“啪!”
魏池吃痛,收回手,無辜道:“你知道是我?。 ?p> 白憐:“最是無聊是魏池你!”
話音一落,白憐繼續(xù)端正坐姿,打坐。不過她也習(xí)慣了時不時發(fā)癲的魏池。
辛爺看到路旁有賣草帽的,便停住驢車,去買了三頂。
回到車上,往稻草堆里一伸,吩咐道:“戴上吧!一直蒙在草堆里,難免受不住?!?p> 魏池接過草帽,扒開稻草,給白憐戴上,系緊繩子。反手自己也戴上,系臨下頜的繩子。
白憐打坐時,肚子里的咕咕聲,被魏池聽見。
魏池尋了周圍,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客棧酒店。說道:“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受不住了!驢子也該吃點東西了!不然要驢兒跑。又不給驢兒吃草。用白憐話說,就太不人道了!”
白憐看向他,有些好笑。學(xué)她倒是學(xué)得真真的。
辛爺拉著驢車往客棧后門走去,“你們先去叫好吃的,我給驢子安頓好了就來?!?p> 魏池幾人點頭。
朝著客棧大廳走去。
一進(jìn)門,全是香草味。熏的鼻子,有些受不了。白憐用袖口捂住鼻子。魏池則輕聲咳了幾下。隨后有些不屑,溢于言表。
臉色盡是嫌棄。什么大男人,都用香囊。還香到臭。專叮著腦袋。
白憐尋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魏池見狀,立馬跟過去。
店小二熱情迎接,“幾位,吃著什么?”
魏池?fù)屩卮穑骸八厥常朔?!?p> 店小二有些疑惑,這琳瑯國人皆愛肉食,素食比肉食貴得多。幾位一看就是外面來的。不免臉上有些不悅:“幾位要的素食,可能要等久些!”
魏池:“為何?”
店小二沒好氣道:“幾位一看就是從外面來的。我琳瑯國人,不吃素食。只好肉食。所以店里沒有備著蔬菜。都是些牛羊肉?!?p> 店小二一說,魏池才想起,琳瑯確實,好肉食。且迎客之道是肉食,若是吃素食,便是不敬。
光想著白憐去了。
魏池轉(zhuǎn)而道:“素食是開玩笑的。這不是看店里誠意幾何嗎?來三份手抓羊肉。外加奶豆腐,饅頭三份?!?p> 店小二一聽“手抓羊肉”,便沒再懷疑。而是恭恭敬敬回著:“好嘞!手抓羊肉三人份,這就去上菜。幾位慢等!”
店小二一走,魏池長舒一口氣。要不是當(dāng)年跟青玄一起來過一趟,吃過這有名的手抓羊肉??赡苓@下子,就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