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dāng)頭,灰色的松林間走出了兩個(gè)身影,這兩人穿著煉寶閣的道袍,看著大約十七八歲,手里各自提著一把鋤頭,臉上掛滿了泥灰,兩人走了一會兒,靠在一顆松樹坐下,額頭滲出汗水,混著臉上的灰,看著很是狼狽。
其中一人把鋤頭扔到一邊,卷起袖子取下腰間的水袋,揭開塞子就往嘴里倒,但水袋卻一滴水都沒有流出來.
他目中冒出火光,一把扔掉水袋,摸出了一個(gè)瓷瓶,但馬上又一咬牙把瓷瓶收了回去,看向旁邊另外一人,有氣無力地問道:“師兄,你還有水嗎?”
“早就沒了。”
旁邊那人拄著鋤頭回應(yīng)道。
“早知道我就不接這個(gè)任務(wù)了!”
卷了袖子的那人嚷嚷了一句,聲音焦躁的道:“偏偏這里還不能引氣打坐,否則稍不注意就會陽火灌體沖蕩真元,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這該埋怨誰呢?”
被稱作師兄的那人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我原本在宮中閉關(guān)修行,也不知道是誰要煉法器,硬用人情要挾我跟他來這個(gè)不是人呆的地方一起受罪?!?p> “呵呵~是師弟錯(cuò)了,師兄別生氣,等我練成法器,一定會多送你一粒悅神丹!”
卷了袖子的師弟聽見自己師兄語氣不善,連忙賠笑說道。
師兄聞言額角一跳,站了起來,淡淡地道:“我突然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jī),抱歉師弟,師兄我必須馬上回去閉關(guān),恕不奉陪了?!?p> 言罷,人就提著鋤頭大步往一個(gè)方向走去。
坐在地上的師弟愣了愣神,連忙抓起鋤頭追了上去,攔住去路,說道:“師兄別走,我再給你多加一粒怎么樣?”
“哼!”
師兄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繞開他繼續(xù)前行。
師弟再次攔住他的去路,試探道:“三粒如何?”
師兄語氣嘲諷地道:“師弟的靈丹還是自己慢慢享用吧!”
說完人又越了過去。
師弟腮幫一鼓,大叫道:“我給你一半總行了吧!”
走出幾步遠(yuǎn)的師兄慢慢轉(zhuǎn)身,問道:“一半是多少?”
師弟眨了眨眼,道:“唔...六粒。”
師兄咧嘴一笑,盯著他說道:“師弟的算數(shù)可不太好,我可記得大師姐給你勻了二十四粒悅神丹啊?!?p> “我就知道師兄是盯上了我的靈丹!!”
師弟一臉肉痛的走近到他跟前,嘟囔道:“可是我現(xiàn)在就剩二十粒了,要是用來突破境界的話,最多三粒悅神丹就能滌蕩體內(nèi)濁氣修成固元四重圓滿了,師兄要這么多干什么?”
“我說你也太小氣了吧!”
師兄說了一句,又反問道:“那你呢!你小子已經(jīng)快我們一步修成固元四重了,剩下的丹藥留著干什么?”
“我不是要拿去送給廣寒宮的蕓楠師妹么...不對!”
師弟想都不想就回了一句,但話說出口卻又立刻否認(rèn),捂嘴咳嗽了好幾聲后,正色道:“我是要專門留著以后給其他入門師弟作見面禮的!”
師兄給了他一個(gè)鄙視的眼神,道:“我管你給誰,你還剩二十粒,剛才說了給我一半,那就是十粒,要是敢賴賬,以后別想讓我?guī)湍愕拿Γ ?p> 說完人再次往前方走去
師弟張了張嘴,愣在原地,半晌之后快步追上去,小聲說道:“師兄,此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話說你要那么多丹藥也沒用?。 ?p> “誰說沒用!”
師兄突然停下,回了一句卻沒轉(zhuǎn)身,兩眼發(fā)亮的看著前面,一座木屋出現(xiàn)在了前方一處開闊的草地上,木屋一旁還有幾個(gè)樹墩形狀的矮凳。
師弟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頓時(shí)神情一振,道:“咦!是誰在這里搭了一間廬舍?”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gè)少年從木屋一邊走了出來,手里還提著一塊磨盤大小的雜色大石。
這少年正是王離,他看了一眼林間的兩人,尋了個(gè)矮凳坐下把石塊放在地上,單手捏了個(gè)法決,對著石塊一點(diǎn),一柄青玉小劍自他袖中飛出,綻放出尺許長短的青芒往下劃了一下,磨盤形狀的大石立刻就小了三分之一。
“劍芒?”
兩人面色一凝,各自整理了一下道袍,并肩朝前走去。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王離跟前,正要打招呼,卻見王離召回小劍,抬手對著身前的石塊一抓,五指指尖立刻冒出五道青色細(xì)線鉆入石塊,幾個(gè)呼吸過后,他五指一勾,石塊一角突然破開,隨后“咔”的一聲,就見得一條渾身纏著青線的黃蛇破土而出。
不過仔細(xì)一看,原來不是一條蛇,它拇指大小的腦袋如子彈一般,嘴角兩邊長有幾縷胡須,身體呈圓柱狀,尾柄側(cè)扁而薄,倒是跟水塘的泥鰍很像。
“地火龍鰍!”
那師弟在這泥鰍出現(xiàn)的那一瞬,不由大呼出聲,悄悄用肩膀碰了碰旁邊的師兄,小聲道:“師兄你看?”
旁邊的師兄白了他一眼道:“出息一點(diǎn)!”
王離朝兩人笑了笑,摸出一枚木盒,揭開蓋子,將這地火龍鰍的腦袋放在了盒沿上,只見這龍鰍抖了抖尾巴,張嘴往盒內(nèi)吐出了一顆褐色沙粒。
“戊土之精!”
旁邊兩人看見盒中的那粒沙粒,同時(shí)驚呼,神情說不出的激動。
王離點(diǎn)點(diǎn)頭,將龍鰍又放回到了大石上,五指松開,纏著龍鰍的青線立刻消失,緊接著那龍鰍身子一扭,徑直又鉆入石中里面去了。
將木盒蓋上收入袖中,王離起身對兩人行了一禮,道:“元都宮王離,見過兩位師兄?!?p> 兩人聞言,神情略顯詫異,各自拱手,那師兄爽朗一笑,道:“師弟有禮,在下蒼云宮文朝輝?!?p> 說著又指著旁邊的師弟道:“這是我?guī)煹苴w恒。”
聽見師兄介紹自己,趙恒微微一笑,再次朝王離拱了拱手。
“原來是蒼云宮的兩位師兄?!?p> 王離心中略感意外,退后一小步,側(cè)身抬手一引,道:“請兩位師兄進(jìn)屋中一敘?!?p> 文朝輝和趙恒同聲稱謝,各自客氣了一番就進(jìn)了木屋,進(jìn)屋之后,兩人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除了一方蒲團(tuán)之外,就只有一套桌椅。
“說起來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跟貴宮的師兄打交道了。”
王離招呼兩人坐下,往桌上擺出一套茶具,給兩人斟了一杯茶,端起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笑道:“四天前我在過來的飛舟上還遇到了貴宮一位名叫何英的師妹?!?p> “師弟是跟何師妹一起過來的?”
文朝輝目露驚訝,舉杯啜了一口,沒喝出什么感覺,就是一般靈水清露。
一旁趙恒倒是一飲而盡,他早就渴的不行了,王離見狀,又給他倒?jié)M了一杯,那趙恒又是一口喝光,大笑道:“哈哈!好茶!”
王離搖了搖頭,再次給他續(xù)滿,道:“師兄說笑了,我這不過是從宮中帶出來的清茶而已。”
“真是好茶!”
趙恒露出一副認(rèn)真模樣說道,其后語氣一轉(zhuǎn),又道:“師弟可否透露一下,是在哪里抓到那地火龍鰍的?”
文朝輝臉頰一抽,自己這師弟也太著急了,他拱手道:“師弟見諒,實(shí)不相瞞,我?guī)熜值芏私恿藷拰氶w挖掘戊土混磚的任務(wù),但在山脈尋了半個(gè)月也沒抓住一條地火龍鰍,著實(shí)有些好奇,不知師弟是否方便告知一二?!?p> “沒什么。”
王離抿了一口茶,道:“我就是去了一趟陽山附近,在那里守了一夜才抓住那條地火龍鰍的?!?p> “你在陽山附近守了一夜!”
文朝輝倒吸了一口氣,旁邊的趙恒也是一副見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