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嘛,用自己的元神練成了一件先天法寶?!?p> 狍鸮幡在一旁跳了出來,圍著葫蘆轉了兩圈,一臉疑惑,“不過你小子怎么苦著一張臉,是不滿意?”
王離輕嘆一聲,道:“不是不滿意,只是我以為自己能煉出一件攻伐之器,卻不料練成了一件防御寶物,而且這葫蘆跟我本身練就的玄黃無極罡的神通一般無二,煉出此寶,頂多等于是我本身又多了一重保護。”
狍鸮幡道:“嗯...單就防御法寶來說你的確不缺,只要你自己不作死去惹那些不能惹的人,光是有風火一氣罩和那套星陣護持,就連天外天現在也大可去得。”
說著一臉思索的趴在葫蘆上,扒著葫蘆嘴,拍了兩下,又做側耳傾聽狀,喃喃道:“話說怎么不見法寶的器靈現身?”
王離面露異色,道:“器靈并不在法寶內,或者說不存在器靈?!?p> 狍鸮幡微微一愣,道:“這是什么意思?”
王離笑道:“前輩可曾見過其他師兄用自己元神煉成法寶的器靈?”
狍鸮幡頓時面露驚訝,言道:“你別說,還真沒見過,尤其是鐘士季,別說法寶器靈,就連他煉出了什么法寶都不肯拿出來讓大家看,除了紫云真人見過,就連他師尊也不知道那兩件法寶的模樣,據說他煉的兩件法寶很有趣,我還曾經悄悄向紫云真人打聽,可是紫云真人說答應了鐘士季保密,始終不肯告訴我......”
王離盯著葫蘆道:“其實用自家元神煉成的法寶還有另一重好處。”
說完,手上的葫蘆就化作一道流光,狍鸮幡抱了個空,看著流光落地變成了另一個王離,打量了兩眼,詫異出聲:“不是器靈顯化,而是法寶又變成了元神真靈,這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我說的另一重好處?!?p> 王離沖著另一個自己點了點頭,后者再次化光落在他掌心變成了玄黃葫蘆,“在將第二元神煉成法寶那一刻,此寶猶如自己剛斬出的化身一般,可在法寶和元神形態(tài)如意轉換,作為元神,可以跟自己的主元神同步修煉,修為和法力便會成倍增長,作為法寶,威能也遠超過用他人元神煉出的法寶?!?p> 狍鸮幡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說他們煉出法寶之后怎么不再重新修煉第二元神,原來是根本不需要,如此一來,我應該早就見過他們的法寶器靈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p>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道:“既然這樣,你何不再多修煉出幾個元神?”
王離啞然失笑,“對于我目前的境界,修煉兩個元神已經夠用了,而我修煉第二元神目的主要是為了祭煉法寶,修煉自身的神通法術,再修煉多余的元神來提升修為積累法力,本尊就得潛心修行,枯坐百年不得出關,光是如此倒也尚可,但尸蟲尚未斬盡,本尊法力越雄厚,尸蟲就越是難斬,到時候若是被困在法身境,絕了前路,我唯有閉目等死,在前輩眼中,王離是這種目光短淺之輩?”
狍鸮幡嘿嘿笑了兩聲,道:“我怕你忍不住,所以好心提醒你一聲,不過你倒是果決的讓我意外,我也跟其他人提過這樣的建議,除了你跟陳子明,其他人可都是幾度意動才按下了心思?!?p> 王離問道:“元生師兄也沒有例外?”
狍鸮幡神色一窘,訕訕道:“他我還沒來得及問就度過了天人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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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五天時間。
元都宮。
煙霞飛云,萬節(jié)修簧竹,千株松柏間,但見其中露出一座宮殿,斗拱飛檐,古樸莊嚴,大殿內,張莫閑默坐在云床,雙目開闔,閃動精芒。
這時一道靈光自殿外飛入。
張莫閑將靈光接在手里,起身下了云床,正要出門,突然又飛來一道靈光,他面露笑意,來到元都宮正殿,見一道人坐于大殿中央巨鼎前的蒲團上,黑發(fā)長須,手執(zhí)一卷道書,似乎看的津津有味。
若是王離在此,定然認得這道人,此人就是曾在西北柱州指點過他的吳敬吳師叔。
張莫閑上前道:“我正要去尋紫云師兄,不想他告訴我吳師兄此時在元都宮做客,讓我直接來尋你,可前幾日青華不是說師兄你在廣寒宮賞月么?”
吳敬剛剛起身,聽到這話,臉色一紅,道:“咳咳...早兩日我就回來了,紫云他又在琢磨一些小玩意兒走不開,所以搬運金鰲的事便由我跟師弟來做,幽浮宮和玉景宮那邊應該已經往邙澤那邊去了?!?p> 張莫閑哈哈大笑,道:“王離還不知道你回了山門,等見到你這位師叔,他肯定很高興?!?p> 吳敬微微點頭,道:“師兄收的好弟子,王離做事比我那兩個子侄穩(wěn)重多了,此次取了那金鰲,幽浮宮和玉景宮那邊對他是無不夸贊,說他識大體,懂進退,作為長輩,在小離天對后輩非常照顧。”
張莫閑哂笑一聲,道:“這是自然,虧了我那弟子的大方,否則他們焉能額外入主一座洞天福地,你不知道,鐘士季聽說要跟其他兩脈共同執(zhí)掌金鰲,那叫一個痛心疾首?!?p> 吳敬卻是搖頭,一臉笑意道:“好像也不是如此,那小子這兩天連連感嘆說玉景宮終于放過他了,閑余時間還釀制了不少好酒呢?!?p> 兩人說著出了元都宮,駕云下山,很快來到一片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澤上,遠遠有幾個道人迎了過來,眾人皆是一臉笑意,互相稽首為禮后,有兩人站到最前面,同時伸手對著下面大澤一指,水面立刻裂開了一個不知多寬的大口子,張莫閑和吳敬并肩走了下去。
小離天,濁淵萬丈水底下。
王離和司徒岳帶著自家徒弟跟玉景宮一行人,頓足站在籠罩金鰲的禁制外,司徒岳和玉景宮為首一人,手上各執(zhí)了一面法牌,眾人神情嚴肅的目視前方,面前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道足以吞噬整只金鰲的巨大豁口。
看著這道豁口,王離腦海閃過了那只名為北冥的鯤鵬撕裂天穹那一幕,正想著,他就看到自己老師從面前裂開的巨口走了出來,目光一轉,發(fā)現吳敬師叔也在一旁,連忙上前一拜:“弟子拜見老師,拜見師叔?!?p> 司徒岳和眾人也一起上前拜見。
張莫閑打量了兩眼王離,目露異色,道:“將金鰲的逆鱗給我,你們且先站到我身后來?!?p> 王離遞上逆鱗,隨眾人移步走了過去。
張莫閑手握鱗片,抬手一引,金鰲頓時昂首活了過來,發(fā)出一聲高亢的龍吟,徑直往豁口中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