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葫心想:“我現(xiàn)在假扮的是任盈盈的‘夫君’,自己‘老婆’的玉臂都要被人家摸了,倘若再不管管,豈不是成了綠毛龜?”
言念及此,他當(dāng)即出手,護(hù)住任盈盈臂膀,將丹青生伸來的手擋開。
他和丹青生的手臂一觸,各自的內(nèi)力涌將出來,暗暗較上了勁。
不一會兒,姜葫的內(nèi)力便蓋過丹青生,將他手掌輕輕彈開。
丹青生心中一震,暗暗佩服,道:“風(fēng)兄,你武功真是了得,難怪你夫人敢將這等名貴的畫作為賭注,壓在你的劍術(shù)上!”
姜葫笑道:“四莊主取笑了,在四莊主面前,不過班門弄斧而已。”
任盈盈附和道:“是啊,聽聞梅莊四位前輩,除了劍術(shù)之外,其余每一門武功都是當(dāng)世無敵。拙夫不過江湖上的無名小卒,如何敢與四莊主相提并論?”
丹青生一聽,臉色頓時一沉,暗道:“什么叫‘除了劍術(shù)之外’?難道我的劍術(shù)還入不了你的法眼,及不上你的夫君么?”
他哪知任盈盈的那一番話,正是有意激他而說,意在引他與姜葫比拼劍術(shù)。
丹青生問她道:“倘若我們梅莊之中,果然無人勝得過你夫君,我們要賠什么賭注?”
任盈盈笑道:“我與拙夫來到梅莊,并無什么所求,只是拙夫癡迷劍道,世上難逢敵手,高處不勝寒,難免寂寞,聽聞‘江南四友’武功高強,特來梅莊與四位前輩論一論劍,倘若僥幸得勝,我們什么也不要,轉(zhuǎn)身便走?!?p> 姜葫在一旁聽得耳根子都有些紅,尋思:“好家伙,你這般吹我,我自己都受不了了?!?p> 丹青生點了點頭,他也是好劍之人,劍道與棋弈頗像,倘若遇不上什么像樣的對手,確實會覺得索然無味,但那任盈盈未免將姜葫吹得太狠,頓時又引起了他的疑心。
“莊主,您不必親自出馬,且先讓我和這位風(fēng)兄斗上一斗?!钡で嗌砗蟮募叶⊥蝗坏?。
這家丁名為丁堅,外號“一字電劍”,劍術(shù)頗高,曾在祁連山單掌劈四霸,一劍伏雙雄,后來歸隱梅莊,做了“江南四友”的家丁。
任盈盈如此吹姜葫貶“江南四友”的劍術(shù),早已令他胸中生起了怒意,而且他也確實很多年沒有持劍和人打生打死了,一聽姜葫會劍術(shù),頓時有些技癢。
“好、好,很多年不見你持劍殺敵了,看來,你也手癢了,來人,拿兩把劍來!”丹青生朗聲道。
外邊有人答應(yīng),接著便有兩位家丁各捧一劍,分別走到姜葫、丁堅面前,躬身奉上。
“老丁,你如輸了,罰你去TLF運酒?!钡で嗌蛉さ馈?p> 丁堅點了點頭,接過長劍,轉(zhuǎn)身對姜葫恭敬道:“丁某領(lǐng)教風(fēng)先生劍法。”
姜葫持劍上前,微笑道:“丁兄請!”
丁堅道:“風(fēng)先生,有僭了!”
話音剛落,他的劍已刺出,猶如閃電一般迅疾,刺向姜葫的咽喉。
這就是他的劍術(shù)。
快、準(zhǔn)、狠。
這也是他為什么叫做“一字電劍”的原因。
“一字電劍”出道以來,這一招“一劍封喉”刺穿的咽喉,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然而,這一次,他卻未能刺穿姜葫的咽喉。
因為姜葫的劍,比他更快、更準(zhǔn)、更狠。
他這一刺還在中途,姜葫的劍已后發(fā)先至,在他的臂膀上削了一下。
若非姜葫劍下留情,他這整條右臂都已離開自己的身體。
丁堅當(dāng)即撤劍,冷汗涔涔而下,拱手道:“多謝風(fēng)先生手下留情,是在下輸了,風(fēng)先生劍術(shù)卓絕,在下深感佩服!”
一旁的丹青生看得心中一震,暗暗思忖道:“這位風(fēng)先生的劍術(shù)當(dāng)真精奇,看來他夫人也并非是胡說大話?!?p> 便是任盈盈也瞧得心下微驚,尋思:“這小子的劍術(shù),比我預(yù)想得還要高妙?!?p> 丹青生接過丁堅手中長劍,道:“風(fēng)先生,你先出招?!?p> 姜葫也不跟他客氣,說了聲“指教”,便挺劍刺出,使一招華山劍法中的“白虹貫日”。
丹青生劍術(shù)也頗不俗,看清他招式后,以一招“春風(fēng)楊柳”,蕩開他這一刺,緊接著變一招“騰蛟起鳳”,一氣呵成,劍尖已及姜葫面門。
卻沒想到,姜葫竟也使了一招“春風(fēng)楊柳”,用得絲毫不比他差,甚至猶有勝之,將他劍尖蕩開,隨后接“騰蛟起鳳”,一劍直刺丹青生面門。
這正是姜葫將“岱宗如何”修煉至融會貫通后的妙處。
如今,他漸漸不再需要掐指運算,只需默默在心中運算便可,運算能力也更上一層樓,非但能看破敵人武功中的破綻,甚至能將敵人的招式一一拆解,看清本質(zhì)后輕易復(fù)盤,再由自己施展出來。
丹青生驚駭至極,尋思:“為何他竟會我的劍法?!”眼見姜葫一劍刺來,腦中一片空白,實不知該如何招架,急忙施展輕功,飛退開來。
姜葫當(dāng)即施展輕功“梯云縱”跟上,劍尖始終維持在丹青生面前一寸左右的距離。
“是在下輸了,風(fēng)先生,你劍法比我高明太多!”丹青生見姜葫的劍尖離自己面門始終維持著一寸左右的距離,心知他輕功遠(yuǎn)勝自己,只不過刻意保持著和自己同樣的速度,以免傷了自己,只好認(rèn)輸。
這時倆人已掠上了屋頂,姜葫聽他認(rèn)輸了,便撤劍退開,躍下天井,道:“得罪了!”
丹青生“哈哈”一笑,道:“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是我技不如人,風(fēng)先生劍術(shù)卓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在下心悅誠服。”
任盈盈微微一笑,將那幅卷起的“溪山行旅圖”收入包袱之中。
丹青生看她收起“溪山行旅圖”,心有不舍,忙道:“江南四友之中,以我武功最低,我雖服輸,二哥、三哥卻未必肯服,多半他們都要跟你試試?!?p> 任盈盈笑道:“我與拙夫在此恭候前輩,盼拙夫劍術(shù)上棋逢對手?!?p> 丹青生點了點頭,拱手道:“二位在此稍待片刻,我這就去請三哥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