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正駙馬
初冬的日光,刺冷又帶著一層朦朧的陽光,梧桐樹光禿禿的一片,四周的事物陰冷潮濕。
玉瀾公主難得起了一個大早,她的早起,椒子嚇了一跳:“公主為何這般早起?”
“你去備一下早膳,我想跟他一起用膳。”
椒子聽令,抬腳要下去,又聽到公主特意吩咐:“你身上帶有去淤止血的藥物吧,捎幾瓶給武豐送去,讓他交給稜彩?!?p> 玉瀾公主朝書房走去,推開門,她故意起早,想去見他一面。
孟子柏臉色發(fā)冷,半luo上身,一只手拭擦著腹中的傷口。
大清早的,玉瀾公主打開門和他的視線撞在一起,他明顯有些發(fā)慌,便用被子遮住上身。
八塊腹肌,很是強壯。身子看起來這般瘦瘦弱弱,如清秀書生一般,身材竟然那般好。
?玉瀾不僅被早上美男腹肌圖給震了,還因他的受傷感到氣憤。
?“啪!”她關(guān)上門,腳往回走。孟子柏瞧她的反應(yīng)跟一般女子無疑,以為她害羞,假裝沒有看見下去了。很快,她又重開門,手里拿著幾瓶去傷的藥瓶,因為一路跑過來的,小巧的鼻子涔著細汗,衣裙的擺弧如盛開在山頂爛漫的紅花。
?“怎么傷的?”她沒有為男女避嫌特意回去,一雙關(guān)懷眼睛落在他的身上,叫他半分不敢再糊弄他。
?孟子柏取過藥,置幾瓶在床頭,其中一瓶捏在自己的手上。他看著她擔憂的眼神,心里暗嘆一口氣。
?“昨晚受傷的?!?p> ?意思簡明。
?“難道昨晚去逛街你就受傷了?跟范陽王有關(guān)?”
?玉瀾公主緊張地湊近,一副你要完蛋的姿勢,她表面風輕云淡,內(nèi)心卻焦急得不行。
?她該說什么呢?說他太憨憨,擔心她的安危,要隨她逛番地。
?還是該罵他太精明,故意立在白羽業(yè)的面前,打消懷疑?
?前者為她著想,她會開心,后者有其他打量,她會情緒不好。
?“是,都有?!?p> ?面對他的直白,玉瀾公主哭笑不得,這個就是她愛的男人,耿直得不會說謊,而且直腸直肚的叫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他一定認為可以把吃得死死自己。
?玉瀾公主又回頭一想,兩人是三世為情人,她本來就欠他很多。勸自己算吧,感情之事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
?她像一個性、急的登徒子扒了他的被子,又扒開他的中衣,搶過藥瓶,粗魯?shù)赝鶄谔帪⑺幏邸?p> ?
他沒有支吾半聲,眼睛看著公主的柳眉緊擰,竟覺得有些好笑。
?又不是什么大病,受傷在禁軍中屬正常的事。
?他嘴邊帶著笑意,頗有興趣地看著她上藥。她見他是個沒心沒肺的,故意用瓶子蓋去戳他傷口,他的笑意僵住,尖銳的東西戳著,低頭一看,公主上藥變成謀害。
?英俊的苦瓜臉痛不欲生,玉瀾公主見好就收,不愿為難他,重新開了一瓶藥,灑了藥粉,利落地幫他纏上繃帶。
?他好奇問:“公主為何會包扎?”
?玉瀾公主不免冷笑:“你身上不是有很多秘密嗎?我就不能有秘密?!?p> ?孟子柏:“……”
?她轉(zhuǎn)身要走,孟子柏的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身,大力一使,女子落在他的膝上,她拍了他的手要作掙扎,他的氣息落在玉屑似的耳垂上:“別鬧,有傷口?!?p> ?經(jīng)他提醒,玉瀾公主一動不動,冷眼地看著他,大手在自己的腰身處敲起一頓一頓的節(jié)奏,對待他也是冷漠。
?“生氣了?”
?玉瀾公主氣笑了:“昨晚不是說犯錯的人要聽沒錯方處決嗎?”
?他的眉頭一抬,上升到家的事,就是大事了。
他決定跟公主辯一辯:“公主,我何錯之有。我受傷怕影響你睡眠,才過來的書房,何況昨晚公主心心念念要逛番地,我是帶傷過去的。”
?他特別強調(diào),帶傷陪同,這應(yīng)該是好夫君的模范了吧。
?“敢情是要嘉賞你了?”玉瀾公主再拍他的手,叫他不要搞小動作,大手可惜地停下,由著公主脫開他的懷抱,人立在面前。
?“那不至于,只要公主不生氣?!泵献影乜粗难凵?,從剛才的擔憂到生氣,好像他再說討賞什么,恐怕公主要吃人了。
?公主伸出一只手,青色的衣袖露出白玉般的顏色,他不知道是何意,卻見公主的爪子捉著他的耳朵,狠狠地扯了一下。
?“你敢要封賞,這就是本公主賞你的。別以為你帶傷陪同我,我就應(yīng)該給你一個好駙馬獎勵。孟子柏,我告訴你,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再有下一次瞞我,我命人把你請出去?!?p> ?“還有別以為你能把我吃得死死的,惹惱了我,我的駙馬可不止一個?!?p> ?孟子柏覺得冤啊,明明是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他才明白禁軍中人人笑說的耙耳朵,這不是他這種嗎?
等等,她剛才什么意思?
?他咬牙切齒,胸口的火蹭蹭地往上涌:“什么叫你的駙馬可不是一個!”
?“大北的風氣向來開放,從幾百年前開始,有霏麗公主看中了兩名男子,那兩男子和霏麗深情,這才有了正駙馬和側(cè)駙馬之說。還有公主是可以養(yǎng)面首的,宮里的公主哪個不是有面首養(yǎng)著,譬如高如公主為了所謂的清譽,私下在宮外養(yǎng)了幾名相貌極好的面首?!?p> “這一點全憑公主的心情。”玉瀾公主說完心情大好,手指勾起他的臉細細端詳。
看著他生氣,心情有說不出的爽快。
?從前她總是想著彌補他,想他疼他,視他如珠如寶。哪里會有這份嚴厲的警告,她分明地告訴他,她是有脾氣的。
“公主該用……”
門遭打開,椒子端著膳食腳步停滯。她看見孟禁衛(wèi)衣衫不整,一張發(fā)黑的俊臉被公主抬起,活生生的一個受氣的小媳婦模樣。
一盞眼功夫,椒子想揉了揉眼睛。
他們好像無事般坐在膳食臺前,椒子捏著膽子輕輕放下菜膳,怪異的氣氛有點劍拔弩張,她眼色十分好,如果公主叫她打孟禁衛(wèi),她如何是好。
這人武功更在她之上啊,椒子躡手躡腳,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關(guān)上門的瞬間,大口地呼氣。感嘆,活著真好!
武豐拿著掃把路過,一臉問號:“怎么了?椒子姑娘?!?p> “你家主子如今落難了,我家公主正在罵他呢?!苯纷右幌蚓S護公主維護得要緊,張口就來。
她管孟子柏做得對不對,惹公主生氣,就是不對。
武豐聽了,不愁反而笑了,沖到暗角處叫了幾個暗衛(wèi),八卦之心熊熊燒起:“哎,你們剛才偷聽到公主怎么罵五爺。據(jù)我了解,五爺生性冷清高傲,想必痛罵他的人就兩個?!?p> 一個是五爺?shù)纳浮详柾酢?p> 一個是北朝公主段玉瀾。
勇者掩著胸口:“剛才公主的話差點嚇我一跳。”
“可說了什么?”
“公主說如果五爺在惹惱她,她不介意接納正駙馬和側(cè)駙馬,還有面首?!?p> 武豐長大嘴巴:“嚇?”
勇者又道:“五爺姿容勝潘安,武藝高強,運籌帷幄,是南朝女子的閨閣情人。怎么會甘于側(cè)駙馬?”
“難道公主有意讓五爺當個側(cè)夫?”
幾個暗衛(wèi)聽著八卦,感嘆五爺真是屋漏遍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在南朝,五爺是身份顯赫的太子,可惜剛要站在帝王之巔,慘遭迫殺。
在北朝,五爺是一名禁衛(wèi),身份普通,沒有背景。
無背景勢小,如果玉瀾公主有意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們南朝太子要給北朝公主當側(cè)駙馬???
有木有搞錯啊。
房里傳來一句不滿的男音:“你們?yōu)楹伍L了一張嘴?”
話落,幾位暗衛(wèi)噤聲,作鳥獸散狀。
玉瀾公主和他一同用膳,見剛才語氣重了,夾上一塊煎糕放在他的碗里。
孟子柏悶著氣,一口咬了下去,面露不善。他向來話少,想不出如何要哄公主的話,只知道公主剛才是真生氣了。
該怎么哄她呢?
兩天在奇奇怪怪的氣氛中吃了一頓早膳,他見公主絲毫沒有理睬他,心里直砰砰地跳了起來。
武豐過來敲門:“少爺,有重要密函。”
孟子柏親了親她的發(fā),眼里不舍的情愫溢滿:“我去一下就回?!?p> 一下就回,玉瀾公主當真了。抱著小花貓等了一日,本來不氣又到他莫名失蹤更氣了。
“他在哪?”
“公主,他在煙花樓?!苯纷淤M了很久時間才打聽到的,武豐他們多諸阻攔,也是練家子出身。
之前待在醉夢樓,素聞煙花樓的詩意姑娘,長相美麗,才情橫溢,是一個不好多得的美人兒。
“哈哈哈哈,好一個煙花樓。”玉瀾公主掩口失笑,也不管小花貓從懷里跳了出去。
她看了天氣,山雨欲來,大雪下得密,宛如鵝毛。
玉瀾公主什么也不管不顧,書信也不留,叫了椒子直接回宮。
她的過來他不領(lǐng)情,那就各自安好吧。
“公主,你真的要走嗎?”
“要不要等五爺回來?”
“是啊,他今日真的在忙,絕對不是在喝花酒?!?p> 幾名暗衛(wèi)出來攔住馬車,公主坐在馬車上獨酌,脾氣柔和,語氣冷若冰霜:“你們的五爺或者少爺,再或者孟爺,都與我無關(guān)?!?p> 椒子見他們有心去攔,走上前叉起腰身:“全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你們家爺是金疙瘩,我們家公主就不是寶貝疙瘩嗎?他是什么東西,敢輕視我家公主?!?p> “不是的,五爺不是那樣的人,絕對有誤會?!?p> 玉瀾公主手握赤黑酒樽,聽到他們解釋的話,不禁大笑:“誤會?潘陽朔所說的,你來說是真是假?”
勇者和武豐面面相覷,不敢聲張。
有關(guān)五爺?shù)纳硎?,他們不敢多言?p> “機會我已給過,他不想說,有事也不會跟我講,遇到事總是瞞著我。這樣的男人患得患失,我要來何用!”
玉瀾公主言辭激烈,嚇得他們心驚膽戰(zhàn),這一位不是普通人,而是五爺?shù)男纳先?,他們都清楚,太清楚不過了。
不過五爺自從被生父迫害后,心冷人冷,很難再相信任何一個人。
與其說他不愛她,不如說他怕失去她,有什么獨自來扛,免得心上人擔心。
“走開?!?p> 椒子不客氣地叫他們。
暗衛(wèi)們無奈讓開一條路。
武豐和勇者互相看了一眼,決定暗暗跟蹤,安全送公主回去。
公主好像想到這點,掐斷他們的想法,將茶樽一摔,瓷片碎成無數(shù)。
“椒子,他們敢跟來,你直接給我打!”
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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