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事故
一瞬間,餐車亂作一團,在沈墨三人左側(cè)的老婦甚至摔倒在地,被飯菜醬汁打濕了身上的貂皮大衣,一身飯菜的香氣,邊上的外國人也摔倒在地,刀叉甚至插進了皮座椅之中,在起身之后不停地咒罵著,服務員也摔得七葷八素,收盤子的服務員盤子摔落一地,而上菜的廚師則直接將菜蓋到了玻璃窗上,給雪天一望無際的白在窗口處似乎增添了一點別樣的顏色,當然還有味道。
“李沽,凌肅,都沒事吧?!鄙蚰故亲亩苏踔吝€一手扶住了自己的碗筷。
“沒事沒事,我這第一次出門怎么就碰到這樣的事!”李沽嘴上說的沒事,但其早已摔倒在地,面碗也倒扣在腦袋上無比狼狽,所幸剛剛連面湯都喝的精光,沒有落下個劈頭蓋臉的面汁。當然只怕最慘的還是凌肅,喝了半杯的紅酒直接撒在了其灰白的外套之上,正在細說的牛排則直接蓋在了皮鞋之上,呈現(xiàn)了另一番的“油亮”。
“無礙,只是我這身行頭到了漢口怕是要再次購置一番了?!绷杳C不緊不慢的從衣兜里掏出手帕,擦去了腳上的油污,被紅酒沾到的外套一時無法處理只得脫下拿在手中。車廂此時整體側(cè)向左側(cè),傾斜角度大約呈現(xiàn)20度的樣子,一股冷氣從車廂銜接處傳了過來。
“凌醫(yī)生,出了這個情況能不能到漢口還兩說,現(xiàn)在行至半路,我的采訪估計也泡湯了,也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故障,恐怕在這路上又得多耽擱幾日?!鄙蚰酒鹕韥?,邊說邊走向列車前部,想看看前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列車長急匆匆的從后節(jié)車廂跑來,李沽一把將其攔下,氣沖沖的問到:“列車長,你們這車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年關(guān)將近,你就給我整這一出,這弄的你李爺灰頭土臉的,你說吧怎么辦?”李沽正一肚子氣沒地方發(fā)泄,碰到個管事的急忙攔住問話。
“不好意思啊李先生,我是本次列車的乘務長,我叫朱義,這次事發(fā)突然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所幸后節(jié)的車廂還在軌道之上,但前頭響動挺大的,我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不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向司機孫師傅求證發(fā)生了什么,具體原因我待會問清了再向您解釋。”朱義一臉焦急,剛剛在后車廂巡車,所幸車速不快,看來只有餐車和司機的操控室可能損失比較嚴重,挺著個將軍肚及時趕到這也已屬實很快了。
“李沽,先讓朱列車長忙,你先回咱包廂看看行李是否還在,免得有人乘亂偷竊。我和凌醫(yī)生了解完情況就回去和你匯合?!?p> “我的行李倒是無礙,你回去幫我看看我那個醫(yī)藥箱是否完好就行,切記?!绷杳C也小聲附耳對李沽說了一句什么。
“好好好好,老沈,正好咱們的盤纏都在咱們那個挎包里,我回去守著。”李沽仿佛突然想起出門的家當都還在包廂里,頭也不回的跑回臥鋪車廂。
“怎么,沈記者還想在這里挖出重大新聞,也無妨,正好我也一身狼狽,我也想知道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故?!绷杳C剛把自己收拾妥當,雖說還是一臉嚴肅,但身上沾染的“煙火氣”讓他在外人看來沒有當初那么冷漠了。
“也不是想要新聞,只是我從剛剛咱們出包廂門開始就覺得奇怪,不知道是否你也有這樣的感覺?”沈墨把筆收回衣兜,圍上圍巾,朝著操縱室走去。
“沈墨我相信你的直覺,行,那咱們就往前面看看?!绷杳C依舊面不改色,跟上了沈墨的步伐。
兩人來到了餐車與操作室依舊蒸汽鍋爐房的連接處,發(fā)現(xiàn)連接處的門已經(jīng)變形嚴重,列車長朱義正扯著嗓子往前頭喊:“老宋,孫師傅,前面什么情況啊,出個聲啊~~~”只可惜沒有人應答,朱義連忙招呼餐車的廚師曾施,服務員小劉小李幫忙,在廚房里拿來一支敲肉排的鐵棒,幾人合伙將門撬開,然而蒸汽鍋爐室不見燒爐工老宋的身影,朱義趕忙跑向列車操縱室,用手拂去玻璃上的水霧,正打算往里叫喊時,發(fā)現(xiàn)司機孫其全到在了駕駛室中,而胸口一片血沫,臉上也早已沒有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