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東來!”
“真湊巧,太幸運了,”陰三兒滿臉寫著高興,“我抽獎又中了一張?!?p> “你不會要跟我一起去吧!”
賀東來也滿臉寫著“高興”。
“嘿嘿,怎么可能,我一大老爺們可沒那功夫?!?p> 那就好,賀東來心里默念,看了他一眼,接住遞過來的煙,又問道:
“對了,你怎么在這兒?!?p> 陰三站起來聳了聳肩膀,頓了頓又說下去:“大白生病了,我來看看?!?p> 賀東來抬頭,跟著他走進店里,陰三兒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卻嚴肅了許多。寵物店四四方方的和客棧大廳比起來就小了許多,不過里面的檔次不一樣,看上去高檔許多,至少連陰三兒看起來都像一個紳士。
賀東來看到了許多小狗和幾只小貓,隨便轉(zhuǎn)了一圈,這些人如往常一樣在忙,看他兩手空空禮貌的微笑示意。
有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小美寵物醫(yī)院,這不就是上次提到過的地方,”回到陰三兒跟前,賀東來試問道:“小白!原來那只黑狗老鬼叫小白,三叔你取名真是個鬼才?!?p> 突然陰三兒嘆了口氣,顯得心事重重的,有些欲言又止,過了良久才忽然冒出:“別提了,小白不聽話的很,讓我領(lǐng)回家去?!?p> 臉上陰晴不定的,
不看場合,
活脫脫一個奧斯卡影帝頒獎典禮!
“對,昨天跑出去又吃壞了肚子?!?p> 就在這時,推門聲響起,門打開了。
伴著一道女聲,穿旗袍的女人像蜜桃一樣成熟,款款走來,烏黑的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轉(zhuǎn)身回望,賀東來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站在幾米遠外的貨柜旁。
“我侄女,烏蘇娜,”陰三兒揚起頭眼睛頓時一亮,對著賀東來介紹:“漂亮吧!”
“年輕有為,年紀輕輕就當了這個加盟店店長,”
“那句話怎么形容來著,對,相當于,”
“狗中貴婦!”
說完便覺得不妥,胖嘟嘟的手拿起又放下,沒頭發(fā)摸,他解釋一句:“我指的是這個店檔次啊,別誤會!”
烏蘇娜矜持一笑。
她沒說什么,心里想著,陰三兒昨天晚上對她說的話,蘇娜啊,你知道三叔這人臉皮薄,不好意思麻煩別人,這么多年也沒求你幫過一次忙吧。
今天三叔就破例求你一次,事情是這樣的:我一位故人之子,從小父母雙亡,靠騎著自行車撿廢品賣錢為生,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一次為救踏青落入水中小學生,不幸摔斷了胳膊,被好心人一同送往醫(yī)院治療了幾天,卻檢查出了血癌,晚期。
只能用異人偏方維持身體機能。
我碰巧在朋友圈里聽到這個消息,不忍心就把他接了過來,結(jié)果還是一樣,醫(yī)院檢查都是通知做好心理準備。我想著他長這么大肯定還有什么心愿未了,于是偷偷翻了他的日記本,果然是缺女人陪伴!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度過一個甜蜜的二人世界。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懇請你幫這個忙,假扮情侶。
就三天!
對了,他自尊心很強,不要有過多的同情就把他當個正常人就好了。這個過程如過有什么冒犯之處,比如他惹你生氣了,還請多多擔待,畢竟一個將死之人往往需要得到寬恕。拜托了!
“我不是中獎了嘛,”陰三兒轉(zhuǎn)移話題,擠了擠眼睛,“票我給了蘇娜!”
烏蘇娜點頭表示明白。
“你們一塊去吧,兜兜風散散心?!?p> 什么時候陰三兒干起了媒婆!
看了一下墻上的時鐘,剛過十二點不久。
太想當然了。
人太多,顧及到陰三兒的面子,賀東來回過頭來悄悄對著陰三兒說,“就為這事?三叔你高興的太早了,說實話,我對旅游不感興趣。心意我領(lǐng)了!”
“別再搞什么幺蛾子哦?!?p> 簡直消停不下來,
了解多了,
賀東來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又清清嗓子,擺出一副準備好好聊上一陣子的架勢。
陰三兒敞亮人,拍板道:“我出錢,”
然后他一把拉過賀東來,耐心地耳語:“你領(lǐng)悟了屁!這趟旅行,你就權(quán)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好陪陪我侄女,最近她失戀了,很特別的失戀——愛情長跑了十年,雙方已經(jīng)見了家長九月份都打算結(jié)婚了,結(jié)果上個月男方乘坐聯(lián)航Y(jié)CUC飛機意外出事,尸骨無存。
所以,別看她現(xiàn)在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就在昨天晚上還哭的死去活來。那場面聞?wù)呗錅I聽者傷心,她樣子我這個做叔叔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況且你們同齡人好相處,幫我開導開導一下?!?p> 賀東來將信將疑,眼神飄忽不定。
十年,烏蘇娜估摸著才二十出頭的樣子,掐指這么往回一算,好家伙,在小學時候就開始早戀了。
而我,還是一個外人!
“我出一大筆錢!”
陰三兒果斷祭出殺手锏。
不早說!
“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他給了烏蘇娜一個友好的微笑。
……
第二天上午十點,他和她收拾好了東西如期出發(fā)了,兩人心照不宣。
以防萬一,賀東來昨晚連夜向張耳東補習了真靈的加持法,超能者之所以稱為超能者,大部分原因就是在真靈加持下,一拳一腳都有莫大的威力,尤其是克制萬鬼的作用,百試不爽。大大提高了此次出行的安全性。
同行的烏蘇娜,穿著黑白相間的格子連衣裙,足蹬一雙近五厘米高的高跟鞋。顯得身材高挑。
在黑色純色紗巾的映襯下,她的皮膚被襯托得更白,愈發(fā)美艷動人。
來到進站口,風勢增強了。天氣仍悶熱難當,地面也很干燥。
“我看了看白沙村的位置,往北走,氣溫會下降,厚點的衣服帶了嗎?!?p> 賀東來隨機應(yīng)變。
“嗯,謝謝你。出門前關(guān)注了下天氣預(yù)報,”烏蘇娜掃了他一眼,指了指行李箱,轉(zhuǎn)而說道:“不過能過個涼涼爽爽的夏天真是不錯?!?p> 賀東來點點頭,快步跟上烏蘇娜。
排好的長隊,把人流分開。
從安檢門下擠過去后,下了電梯,電梯門打開,入眼是個異常寬敞的平臺,可以輕而易舉地容納兩列平行的動車,
準時準點發(fā)車。賀東來看了看表。
磁懸浮列車在軍事構(gòu)筑的高架橋下快速的穿行,沿著鐵軌徑直向北。
靜默了一兩分鐘,
對面座位上突然坐下一對父與子,
父扭動著他方正厚實的肩膀,腦袋幾乎要縮到脖子里去了,子低頭乍看之下平淡無奇,但那一雙金魚般突出的眼睛沉重至極,滄桑至極,根本不符合一個小孩子的眼睛。
就像暴風雨前的天空一樣,布滿陰霾。
賀東來抬頭一愣,把書放在椅子上,
拿出了香煙和打火機,又放下。
背后常人看不黑霧繚繞,他知道這是尸氣,
很顯然,
這兩個……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