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曦離開水臨淵并沒有立即趕往人間,而是第一時間趕到帝神殿看看情況。
只不過,帝神殿被圍得水泄不通,而她依然還是被排斥在結(jié)界之外,只能看見結(jié)界內(nèi)仙子們站在帝神殿前,帝神正在宣讀什么。
人間動蕩,似乎很嚴重,不然也不會要這么多的仙子下凡。
這么一猜測,她突然想起自己當年初登十八境時,路過勝華塔的情景。那個時候她臨時搶了一個小仙君的劍,想來,那個仙君在他身后一路追著她跑要把劍搶回去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不過,他長什么樣來著?
時間太久,她給忘了。
人間,東陵國已經(jīng)戰(zhàn)火紛爭,不僅有本國的皇子集結(jié)勢力爭搶天下,還有鄰國趁機出兵偷襲。
等到玄曦終于愿意偷偷溜到人間時,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陸博言帶著東西一路尋找駱興國的邊境遺跡,白羽帶著蘇苓嫣和李如心也緊隨其后。
陸博言找到樹林的一處高地停下來落腳,順便觀察周圍環(huán)境。他拿出干糧啃了幾口,便拿出地圖。借著地圖,他比對了周圍的山脈。雖然有三分相似,但就是有哪里不對。再說,這一眼望去,都是綠林,根本沒有地圖上的那種黑色森林。
陸博言牽著馬繼續(xù)趕路,而白羽帶著蘇苓嫣和李如心也那些地圖觀察四周。
“真是怪了,這世上怎么會有黑色的樹林呢?”李如心吐槽道,她說著,突然腦洞大開:“或許,是以前有,現(xiàn)在變成綠色的了呢!”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如心反駁,白羽搖頭。
“地圖是不會騙人的!”
一旁,正打算坐下休息的蘇苓嫣卻發(fā)現(xiàn)一棵樹上有刻痕,而且,地上還有幾個零散的馬蹄印。
“有人來過!”
話音剛落,白羽起身,李如心也一起走過來。
三人看了看樹上的痕跡,又推測出地上腳印的方向應(yīng)該是向森林中的高地去了。
“你說,那個人會是誰?”蘇苓嫣問白羽。
李如心一臉好奇的看著蘇苓嫣:“姐姐怎么知道是一個人?”
聞言,白羽回到火堆旁坐下。
“因為,從這馬蹄印的規(guī)律來看,只有一匹馬?!?p> “就不能是兩個人騎一匹馬嗎?”李如心又說,蘇苓嫣反駁道:
“這附近可沒有人家,如果要來這里,而且還是兩個人,如果同乘一匹馬,馬會更累,耽誤行程。所以排除這種可能。”
“哦……”李如心像是學(xué)到了一樣,白羽卻突然起身。
“離天黑還有一個時辰,我們朝著腳印的方向走,到高地扎營?!?p> “好!”蘇苓嫣應(yīng)聲后便收好東西上馬,白羽也準備收東西,李如心將火撲滅,拿了火上的烤肉騎在馬上一邊啃一邊滿意的點頭。
這片森林的夜空沒有山谷中的那么美,夜空中的星星也沒有山谷之中的亮。他看著星空,突然他眼前飛過一只透著銀光的蝴蝶。他趕忙坐起,興奮的看向周圍。
是她嗎?
只可惜,四周一片漆黑,林中除了一陣陣的啼叫聲,就只剩他耳邊火堆發(fā)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看來,是他想多了……
她已經(jīng)說了,那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他背靠著樹,剛閉眼,突然一陣寒風(fēng),他睜開眼,一道寒光劃過眼底。接著,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別動!”
陸博言看向白羽,白羽對著陸博言壞笑。
“沒想到啊,你竟然在我之前到達了這里!”
“畢竟地圖是我的?!标懖┭岳涞?,白羽看向蘇苓嫣和李如心,她們兩個檢查了陸博言的行李,并沒有兵刃自己有用的東西,蘇苓嫣便對著白羽搖搖頭,白羽也檢查了陸博言身上有沒有武器。確認沒有,才收起劍。
“火氣別那么大,好歹,我也救過你!”
“哼。”陸博言冷哼一聲,別過頭不想看白羽。
“說說吧,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白羽用溫柔又帶著命令的口吻,陸博言抬眸,隨意道:
“我還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地圖在你的手上不應(yīng)該是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話不能這么說。畢竟,這地圖是從你那里來的,你第一個接觸它,說不定,你知道些更不一樣的信息?!闭f著白羽眼中透著別樣的寒光,陸博言實在是不想和他繼續(xù)說下去,便起身,走進自己搭好的營帳。
營帳之外,白羽和蘇苓嫣還有李如心好像是在研究地圖,白羽和蘇苓嫣細細的說了些什么,緊接著,就聽見李如心糟心的大喊了一聲。
“不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世上怎么會有黑色的森林呢!”
“這是有魔靈之地,必定不一樣。”
“那這樣的地方更不可能存在了!”李如心又是大聲一句,蘇苓嫣也受不了了,反駁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好研究地圖!”
“哦……”
黑色森林?
陸博言拿出自己畫的那副地圖,看著地圖上的森林,突然想到些什么。
世上確實沒有黑色的森林,但,世上的森林到了夜晚,都是黑色的!森林籠罩在黑夜之中,就變成了黑色的森林。
那,地圖上的那條龍……
想到這,他開始回憶這幾日走過的每一座山和周圍環(huán)境。根據(jù)回憶和他的地圖,龍頭湮沒在黑色森林之中,而就在那這森林中,他隱隱能看出來龍的輪廓,而他在龍頭處松散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類似眼睛的地方。
難道,這是入口?
他看著地圖,心中還是不確定。
畢竟,這是他畫的大致地圖,如果要想確定,必須要看一次原地圖!
想來,營帳之外已經(jīng)沒有人語,他偷偷走出營帳,確認了白羽、李如心和蘇苓嫣三人都不在之后,他走到白羽營帳前,撩起賬簾,賬中的白羽已經(jīng)熟睡,而他的枕邊就放著地圖。
陸博言小心翼翼的走進白羽的營帳,輕手輕腳的將白羽枕邊的地圖拿走,隨即回到營帳之中對著羊皮卷地圖和自己的地圖,將自己地圖上的細節(jié)補充清楚,便將羊皮卷地圖燒毀。
只可惜,他將羊皮卷地圖放在火上燒了許久,羊皮卷都不曾燒起來。
難道,有特殊處理?
可這也太耐火了!
無奈,陸博言將羊皮卷揣進懷里,就溜出營帳。只不過,這時,白羽帶著蘇苓嫣和李如心也跟在后面。
因為陸博言剛從白羽營帳之中出來,就被出來方便的李如心撞個正著。李如心第一時間叫醒了白羽和蘇苓嫣,三人跟在陸博言身后,一路從高地來到山腳下地勢較平的森林。
“他這是要干什么?”李如心問道。
白羽看陸博言左手拿著地圖,右手舉著火把鉆研著什么,也不確定的說:“既然他敢偷地圖,說明他肯定知道什么了!”
果不其然,白羽話剛說完,陸博言就舉著火把往前走。
三人跟在陸博言身后進了林子,白羽走在前帶領(lǐng)蘇苓嫣和李如心跟著陸博言,而陸博言則是一邊走一邊觀察著什么。
“我怎么感覺陰森森的?”李如心又說,蘇苓嫣又在李如心之前,一臉不悅的回頭看了眼她。
“閉嘴!”
月光之下,樹林之間的地面上鋪滿了銀色月光,白天還能在樹林外看見地上有野花,如今一看,卻只看見地上鋪滿了一片片的銀屑。
越往里走,感覺周圍的月光越來越弱,而白羽他們跟在陸博言身后,也漸漸看不清他的背影。他的背影總被霧氣遮擋,一陣消失一陣又出現(xiàn)。
“怎么回事?”白羽猛然快步上前,之間自己前方并沒有陸博言的身影,而他一回頭,就連李如心和蘇苓嫣都不見了。
這邊,蘇苓嫣和李如心忽然聽見身后有聲音,一轉(zhuǎn)頭的功夫白羽就消失不見了。而她們環(huán)顧四周,一片漆黑,沒有月光,也看不見地上的銀屑。
“蘇姐姐……”李如心就快要嚇死了,蘇苓嫣機智的拿出火引,牽著李如心繼續(xù)往前走。
林中的霧越來越大,白羽也不得不拿出火引照亮周圍的地方來前行。
而走在最前面的陸博言突然發(fā)現(xiàn)背后亮起火光,他轉(zhuǎn)身一看,竟然是白羽和蘇苓嫣他們。
果然還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看著他們幾個像是失了魂一樣的拿著火引走在林間,陸博言最終還是沒心軟的拿著火把繼續(xù)往前走。
他驗證了他的猜測,地圖上的黑色森林之中確實有一個隱藏的龍頭,就藏在黑色森林錯綜復(fù)雜的樹枝之中。那些紋路拼起來,就是一條龍的樣子。而照著地圖上的地方,那個“龍目”應(yīng)該就在前方不遠處了!
陸博言繼續(xù)往前走,突然,一陣陰風(fēng)吹來,直接吹滅了他手中的火把。他又拿著火引點了幾次,可無論點了幾次,都會被風(fēng)吹滅。
看來,這是強制不讓人用火把了!
火把一熄滅,他周身已經(jīng)徹底被霧包圍,什么也看不見,就像瞎子一樣,他只能看著雙手的摸索往前走??伤髁嗽S久,周圍都沒有一棵樹,就像他在一片空地一樣,周圍沒有任何遮擋物。
突然,他感覺到一陣惡心,眼前一晃他便暈了過去。
醒來時的第一眼,他就看見面前有火堆。他微微側(cè)過臉,只見自己眼前飛過一只雪晶蝶,隨后他又覺得很困,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火堆還在,面前卻變成了白羽、蘇苓嫣和李如心。他們?nèi)齻€人居高臨下,不懷好意的看著陸博言。
陸博言起身,還沒坐直,就感覺到胸口一疼,隨后吐出一口鮮血。
“看來,是時間到了!”白羽笑道,李如心和蘇苓嫣相互對視一眼,隨即也明白了。
陸博言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但他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磥恚子鸾o齊清韻的,也不是解藥。
“你可以啊,竟然還能堅持到這兒來!”白羽有些嘲笑的說完便上前,拿走陸博言藏在衣服里的地圖。
“我就說嘛,我記得你記性一向很好,看來果然沒讓我失望!”
“哼,你拿走了也沒用?!?p> “怎么會沒用?”白羽將陸博言的地圖和羊皮卷地圖搭在一起看,立即就發(fā)現(xiàn)了重點。
“原來這地圖上有只龍?。俊闭f完,白羽將羊皮卷地圖和陸博言的地圖收起來,拿了一些必備的東西,便帶著李如心和蘇苓嫣離開。李如心走時,還順便將火給滅了。
陸博言看著火熄滅,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此時,他眼前仿佛又出現(xiàn)他朦朧之間看見的畫面。
究竟,是他想多了還是她真的來過?
想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一張?zhí)鹤?。只可惜,現(xiàn)在周圍一片漆黑,他無法看清這張?zhí)鹤泳烤故窃趺礃拥摹?p> 白羽帶著蘇苓嫣和李如心繼續(xù)走,白羽舉著火把,越往里走,風(fēng)越大,他手中的火把也熄滅了。
“這可怎么辦?如今什么參照物都沒有,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走?”李如心問道,白羽拿出火引說。
“過來圍著,別讓風(fēng)透進來。我把火把重新點起來!”
只可惜,無論他怎么努力,始終無法點燃火把。
“你們抓緊我,這里很古怪,如果走散了恐怕性命不保!”
這邊,陸博言胸口的疼痛漸漸蔓延開來,慢慢的,他的心口也疼,手腳,頭,雙腿……
他緩緩倒下,就在那一剎那,只聽見他腰間別著的鈴鐺一聲輕響,他便倒進一個溫暖的懷中。
是她來了?
玄曦抱著陸博言,不敢說話,手中慢慢將靈力輸送給陸博言。只可惜,她的法術(shù)好像受到了禁制,只能幫他減輕痛苦,無法驅(qū)除毒素。
“水瀲……”陸博言抬手抱住玄曦,無力的說:“其實,我在茶肆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故意暈倒……”
我知道。
玄曦心道,她不敢出聲,生怕一出聲就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難過。
“我把馬,拴在了山坡的高地上,馬后系著很多畫,有我在夢中看見的,也有我親眼看見的……”
陸博言的聲音已經(jīng)開始顫抖,玄曦也一直不停歇的為陸博言輸送靈力。她忍住眼淚,平復(fù)氣息說:“我知道‘權(quán)鼎玉’在哪,你如果想看,我可帶你去……我也知道無暇山莊在哪,我都可以帶你去……”
“那恐怕來不及了……”陸博言笑道,玄曦卻抬起左手。一瞬之間,一排青燈亮起,青燈一直通往黑霧深處。
“我可以帶你去!”說完,玄曦拿出一枚仙丹喂陸博言服下,隨后扶著陸博言起身。
“這個地方,我來過一次。你會有地圖,也是為了引我過來。”
……
就在陸博言醒來之前,黑霧中曾有過一絲生靈的氣息。玄曦追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半人半獸的,被“濁”侵蝕的生物。那生物看見玄曦就跑,被她制服后,那生物竟然會說話。
“你終于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
“我們猜到,你一定會為了那個人來到這里,所以,我們將地圖和欲望的種子一并給了他……”
……
玄曦扶著陸博言一路沿著青燈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像在玄曦的夢中一樣,她身后的青燈一盞盞熄滅,而她面前的青燈也變得越來越暗。周圍的黑霧也淡了些,突然一道光打下,反射出一片金光。
陸博言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殿宇,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是真的。
“這里……”
“這里并不是無暇山莊,這里不過是存放權(quán)鼎玉的地方?!?p> “權(quán)鼎玉,真的在這里?”
玄曦點了點頭,扶著陸博言上前,殿門的大門自動為他們敞開。殿內(nèi)的陳設(shè)與之前玄曦在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陸博言也就好像在做夢一樣,一直和玄曦來到了放置權(quán)鼎玉的那間屋子。
走進那間屋子,看見玉臺上的木盒。果然,木盒上的鎖是壞的。而玄曦打開木盒,將木盒之中的權(quán)鼎玉取出來。
“這個,就是人們尋找的,傳說中的權(quán)鼎玉。因為它,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毀了它?!?p> “毀不掉?!毙卣f完將權(quán)鼎玉放回木盒,一抬手,木盒便在陸博言眼前消失。
“引我來的目的,就是帶走權(quán)鼎玉,以及打開無暇山莊?!?p> “你真的,知道?”
玄曦正要回答,卻聽見屋外有聲音。出來一看,竟然是白羽和蘇苓嫣他們。他們看著滿殿宇的字畫,一臉貪婪的摩挲著。
“果然是無暇山莊!這里的東西如果帶出去,都是價值連城!”
“你看看,這幅畫!”蘇苓嫣突然喊到,白羽和李如心都趕過去看。
“你看,這幅畫中的人是不是很眼熟?”
蘇苓嫣所指的畫畫中是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那男子風(fēng)度翩翩,一手拿著折扇,一手拿著金釵。
“是有些像他,可神韻又有點不一樣,這畫中之人頗有帝王之風(fēng)?!?p> “唉,不管他,都拿走!”李如心說完,白羽和蘇苓嫣也開始打算怎么將書畫取下來。
玄曦看著白羽和蘇苓嫣他們嘆了口氣,走回小屋。
“有吧!”
“他們會怎么樣?”陸博言問道,玄曦也一頓,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p> 說著,小屋內(nèi)出現(xiàn)一扇門,玄曦帶著陸博言走出門。剛出門,陸博言就吐出一口血。
玄曦立即扶著陸博言坐下,探了他的脈相,卻發(fā)現(xiàn)他如今的脈相比之前她給他渡送靈力時還要差。
明明吃了仙丹,怎么還會這樣?
玄曦又將自己的靈力渡送到陸博言身體里,可她越渡靈力,陸博言的情況越糟糕。
“不用了,我的情況我清楚……”
說著,陸博言的嘴角又溢出鮮血,玄曦看著他急得淚流不止。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哭……”陸博言微笑看著玄曦,眼底都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他抬手為她擦去淚滴,玄曦看著他已經(jīng)無法開口言語。
“我是凡人,終有一日要走的。你不同……只要,你能記得我就夠了……”話音落,陸博言倒在玄曦懷中,玄曦抱著他只剩下抽泣,任憑眼淚落下。
一個神仙,關(guān)鍵時候,連想就的人都救不了……
可悲,可悲……
懶皮多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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