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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從瓶山開始

第二十七章 惡戰(zhàn)

盜墓從瓶山開始 那就不要留 2927 2020-12-28 22:47:58

  道人身下的這座大殿約有三丈多高。

  殿頂鋪著魚鱗般的琉璃玉瓦,上面濺了許多剛剛拋下來的石灰。

  由于年久失修,中央已經(jīng)塌了一個大窟窿,露出瓦下的木椽和石梁。

  李長清仰頭望去,見洞頂附著不少烏黑的塊斑。

  “看樣子這地宮里以前藏了不少水銀?!?p>  大概是因為山體震裂,水銀揮發(fā),在溶洞四周掛上了一層汞霜。

  道人把馬燈留在原地作為指引,從窟窿躍入殿中。

  殿內(nèi)雖然漆黑一片,但在他眼中卻與白晝沒什么區(qū)別。

  剛剛站穩(wěn),抬眼便看到一尊鎏金飾彩的丈六神像矗立高堂。

  李長清打量著神像。

  這是一尊三頭六臂的鬼神。

  左邊的頭五官猙獰,手持哭喪棒。

  右邊的頭慈眉善目,須眉細(xì)長,一副佛陀模樣。

  居中的臉詭異的沒有五官,雙手合于丹田,掐了個古怪的手訣。

  神像立于昏黑之上,一抹朦朧的光透過殿頂?shù)目吡?,照在它的身上,在空曠的大殿里顯得詭秘莫測。

  神像前有一排鋪滿灰塵的蒲團,兩套衣褲鞋襪平攤在上面,卻不見人影。

  “這是...”

  道人皺眉,心中升出一絲不妙。

  賽活猴和地里蹦看來已經(jīng)遇害了。

  他們二人明明都帶著活雞下來的,怎會被...

  而且,詭異的是,殿中除了有兩套衣物,并沒有雞籠的痕跡。

  “莫非...”

  李長清目光一閃。

  他沒有輕舉妄動。

  遠(yuǎn)遠(yuǎn)地繞過了神像,直去往后殿。

  來到后殿,大體上掃了一眼。

  發(fā)現(xiàn)后殿盡頭的洞穴都被石條封死了,已經(jīng)沒法繼續(xù)深入。

  這里的四個方位,各布置了不少井欄回廊,中間多是假山和朽木,凹處積滿了惡臭的臟水。

  看這模樣,之前應(yīng)是一座古樸典雅的古代園林。

  只是滄海桑田,曾經(jīng)的美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敗不堪。

  道人正走在紫石方磚鋪就的小路上,忽然耳朵微微一動。

  身子輕輕一側(cè)。

  一只兩尺長,足有小臂粗細(xì)的花紋斑斕的大蜈蚣撲了個空,扭動著身子從他的眼前劃過。

  距離道人的鼻尖,不過三寸。

  李長清嗅到了蜈蚣身上腥臭的氣息,更能清楚地看到其猙獰的顎口間,那流淌飛濺的污穢粘液。

  那蜈蚣掙扎著落在地上,尚不死心。

  扭過頭惡毒地盯著道人,兩粒黝黑的眼珠閃著詭異的紅光。

  與此同時,四周響起一片足爪撓動的嘈雜。

  磚縫里,假山上,污水中,腐木下....

  數(shù)不清的蜈蚣、蝎子、守宮之類的毒物爬了出來,黑暗中亮起一對對的紅點。

  如潮水般向道人所在的方位圍攏而來。

  李長清環(huán)顧四周。

  這些毒物身上花紋斑斕,眼珠赤紅兇惡,體型較之尋常的同類大了至少三圈,爬動間紅霧環(huán)繞。

  顯然不是尋常的毒物。

  “看來瓶山山腹里的毒物不僅毒性甚烈,還有了幾分妖氣?!?p>  正在思索間,惡風(fēng)倏忽而至。

  有幾百條大大小小的蜈蚣從道人身后的假山上彈起,口器中流著腥臭的涎液,直如一團紅霧朝道人罩去。

  這些蜈蚣個個大得驚人,大的足有小臂長短,最小的也堪比手掌大小,端的是猙獰兇惡。

  其口中吐出的黑霧,常人觸之即死。

  面對來勢洶洶的蜈蚣群,李長清卻早有察覺。

  轉(zhuǎn)身甩袖,使出了一招“拂云袖”。

  灌滿先天真罡的大袖劃破黑暗,帶著短促的音爆,將撲來的大蜈蚣當(dāng)頭攏了個正著。

  “啪!”

  只聽一聲如雷霆般的震響。

  幾百條張牙舞爪的大蜈蚣頃刻間四分五裂,在半空中爆成了一團團腥臭的血霧。

  汁液模糊的肢體飛濺,糊滿了假山。

  緊接著,又有更多的蜈蚣鉆了出來,爬到假山上貪婪地吞吸同類的汁液和殘肢。

  幾百只蜈蚣對密密麻麻毒蟲群來說微不足道。

  眨眼間,下一撥毒物已經(jīng)涌了上來。

  李長清揮袖將之震碎,卻又吸引來更多的毒蟲,爭相吞噬死去同伴的血肉殘軀。

  一波又一波瘋狂地向道人涌去,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李長清一次又一次地將靠近的毒蟲碾殺,掉落的碎肉殘甲在他腳下鋪了厚厚一層。

  四下一望,數(shù)不清的毒蟲正從地縫里黑潮般涌出,源源不斷。

  不過片刻,竟已爬滿了整個后殿。

  偌大個宮殿地下,上千年來不知藏納了多少毒蟲毒蜃,憑一己之力想殺干凈,純粹是癡人說夢。

  就算可以。

  李長清也不可能將丹田內(nèi)的真氣,全部用來對付這些小嘍啰。

  于是腳下一用力,踏虛而起。

  在空中輕點幾下,落上了殿頂?shù)牧鹆摺?p>  這時,身后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火光的明亮。

  “李長清,你怎么樣?”

  清冷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道人扭頭一看,紅姑娘明艷的臉在燭火中搖曳。

  在她身后,十幾個黑衣蒙面的卸嶺盜眾舉著火把。

  “沒事。”

  李長清笑著搖了搖頭。

  “總把頭呢?”

  “在后面?!?p>  紅姑娘緊繃的面色稍松。

  “李兄!”

  陳玉樓身手稍差,掉在了后面,此時剛一落地,便撥開眾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上前來,喘著粗氣問道:

  “賽活猴和地里蹦呢?”

  “死了。”

  李長清輕聲道:

  “衣物就在殿中的神像前面。”

  “我懷疑這神像有古怪,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什么?!”

  陳玉樓吃了一驚,急忙舉起火把從窟窿向殿內(nèi)照去,見果如道人所說,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咬牙道:

  “該死,他們不是帶了活雞下來嗎,為何...”

  “不知道,殿中只剩下兩套衣物,雞籠卻不見了蹤影,而且...”

  李長清嘆了口氣,從紅姑娘手里取過火把,往后殿一照。

  火光驅(qū)散黑暗,隱隱露出一團團翻滾涌動的影子。

  眾人見狀,紛紛舉起手中火燭照去。

  “嘶——!”

  一瞧之下,頓時頭皮發(fā)炸,倒抽一口冷氣。

  “我曹他祖奶奶...”

  羅老歪見后殿院中那洶涌如潮的蟲海,嚇得一個沒站穩(wěn),一屁股墩在了殿頂,好巧不巧坐在了一塊豎起的瓦片上,疼得“嗷”地一聲蹦起老高。

  “快、快撒雞!”

  陳玉樓猝不及防見到這一幕,心里砰砰直跳,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扭頭對眾人吼道。

  幾百人經(jīng)他一吼,也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即擦著汗,卸下背上的雞籠。

  籠中的雄雞好像也感覺到了什么,變得急躁不安,不停地煽動翅膀拍打籠壁,引吭高啼。

  一時洞中雞鳴震天。

  園里的毒蟲乍聞雞鳴,噴吐毒霧之舉戛然而止。

  道行深的毒蟲立即狂躁起來,瘋狂扭動著身子,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些道行淺的更是不堪,嚇得渾身僵直,抽搐著仰翻在地,竟動彈不能。

  整個后殿陷入一片大亂之中。

  “快快!”

  陳玉樓見狀大喜,急忙大聲催促。

  眾人手忙腳亂地解開繩索,將幾百只高冠彩羽的雄雞放了下去。

  雄雞出籠,咯咯叫著扇動著翅膀撲入蟲海。

  鋒利的雞爪子按住十幾條肥蟲,悶頭就是一通亂鹐。

  這幾百只雄雞都是群盜從老熊嶺周圍寨子里精挑細(xì)選來的,可謂各個雄壯非凡,勇猛好斗。

  加上之前在籠中悶得久了,此時好不容易掙脫束縛,又撞上如此盛宴,骨子里的野性都被激發(fā)了出來,雞目通紅,沖進蟲群殺了個痛快。

  “讓貧道再祝你們一臂之力!”

  李長清見不少毒蟲企圖爬進前殿來躲避雞群的屠殺,微微一笑,拔劍斬下一大塊房檐。

  大塊大塊的土石落下,正將聯(lián)通兩殿的入口堵了個嚴(yán)實。

  一眾毒蟲見生路被堵,急得沒頭蒼蠅似的原地亂轉(zhuǎn),又掉頭順著房梁,向殿頂爬來。

  見蟲群來勢洶洶,陳玉樓暗道不妙。

  急忙讓眾人圍在殿頂邊緣,每人點起兩個火把去燒。

  大片的毒蟲被烈火點燃,掙扎著跌了下去。

  上千個火把同舉,在大殿四周圍起了一道火墻,徹底阻隔了毒蟲逃生的最后的退路。

  一眾的毒蟲被堵截的是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

  前有火墻攔阻,身后追兵緊逼。

  絕望之下,只能掉頭舍身與群雞搏命。

  幾十只毒蟲合斗一只雄雞,欲做困獸之斗。

  一時間,雞群和蟲群沖殺扭斗在一起,都?xì)⒓t了眼,斗得難解難分。

  站在殿頂?shù)娜罕I都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那些工兵里也有不少上過戰(zhàn)場廝殺的悍卒。

  但他們這輩子經(jīng)歷的腥風(fēng)血雨加起來,似乎也不及眼前這場雞群與毒蟲間的生死惡斗。

  這不是一兩只,也不是十只八只,而是成千上萬的毒蟲與幾百只好斗成性的公雞的血戰(zhàn)。

  “咕嘟...”

  不知誰先咽了口唾沫,引起一片連鎖反應(yīng)。

  “我曹他祖宗,老羅我這回算是開眼了...”

  羅老歪捂著屁股,用槍托頂了頂歪斜的軍帽,望著眼前的一片血海,兩腿莫名有些打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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