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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五行紀之朱雀篇

第六章 雙生泉(一)

戰(zhàn)國五行紀之朱雀篇 小王子韋 2574 2020-12-22 18:29:56

  離開飛魚潭,出了盆地,異人騎著白龍駿繼續(xù)前行了兩日,依舊在中州的地界。

  申正時分,日頭西斜,異人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下有個村莊,見天色已晚,便打定主意到村上投宿。異人騎著白龍駿,不急不慢地朝村莊而去。

  異人到了村口,便下馬牽著白龍駿往村里走,村莊規(guī)模不大不小,大概有個兩三百戶的樣子,彼時正是晚炊的時點,村舍的煙囪里飄出裊裊炊煙,飯菜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異人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地叫得不停,任憑異人怎樣安撫也無濟于事。

  村中的小路上偶有零星幾個村民走過,瞧見異人一幅外來人的打扮,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漸漸地院子里做飯、灑掃的村民也紛紛探出頭來,打量著異人,村民神情羞赧而樸實,顯然這個村里少有外來客。異人觀察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個村里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雙生兄弟(姐妹),每對摸樣都絲毫不差,乍看之下實難分辨,異人心中暗暗稱奇。

  異人在村中轉了良久,依舊沒有看到客棧、酒肆的跡象,于是便攔住一對青年男子問道:“敢問兄臺,村中可有投宿的場所?”。

  站在左手邊的青年男子說道:“我們村子少有外人到訪,更無客棧。家父是本村村長,如若公子不棄,寒舍有幾間閑置的客房,可容公子留宿!”。

  站在右手邊的青年男子說道:“吾兄所說極是!遠來即是客,公子萬勿推辭!”。

  異人拱手作揖,對兩位青年男子說道:“兩位仁兄即盛情邀請,小弟便不在推辭,到府上叨擾了!還請問兩位仁兄尊姓大名?”。

  站在左手邊的青年男子回答道:“在下孿子渾,這位是舍弟孿子厚!還請問兄臺貴名?”。

  異人自謙道:“不才姓仁,名義甫,叫我義甫即可!”。

  皇甫是黃龍國神裔的專屬姓名,異人不愿透露身份,便按照自己姓名“皇甫異人”的后三個字倒置過來,隨口取了一個“仁義甫/人異甫”的假名。

  孿子渾在前引導:“義甫兄,這邊請!”。

  孿子厚主動替異人牽馬,異人走在兩人中間。

  孿子渾與孿子厚的家在雙生泉的南岸,距離村中尚有幾里山路,徒步而去須得半個時辰。

  三人便一路前行,一路攀談,相談甚歡,逐漸就聊起了本村的一些軼聞趣事。孿氏兄弟告訴異人此村名曰孿村,村后山上有一泓清泉,此泉水有奇效,飲此泉,婦女所生的皆是雙生子,故而命名為“雙生泉”,這也就是本村村名及姓氏的由來。異人親眼所見村中隨處可見的雙生之人,故而對此說深信不疑。

  孿子厚又說道,本村唯一不是雙生的便是他們的父親孿圭。孿圭降生之時有異象,在孿圭還未出生的時候,屋子里便聽見陣陣孩童啼哭聲,孿圭降世之際屋內有一道白光飛出屋外,消失在雙生泉中,此事村中許多人都親眼所見。孿圭自小就不食魚肉,每每家中有魚,便偷偷將它放了,眾人皆稱贊他有慈悲之心。孿圭長到十七歲,便與同村的女子結為連理,夫妻恩愛,三年抱倆,便有了孿子厚、孿子渾兩兄弟。孿圭二十歲時,忽有一天,家人在院中看到兩個相貌、衣著一模一樣的孿圭,兩個孿圭神情、舉動絲毫無差,眾人一時難以分辨。孿妻忽想起孿圭胸前有一塊紅色的胎記,便讓二人脫去上衣分辨,不想兩人胸前都有一模一樣的紅色胎記,孿妻也犯了難,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在此時,其中一個孿圭對孿妻說道:“娘子,我知道這個妖怪是何怪物,你且將我二人趕入雙生泉中,妖怪自然現形”。孿母依他所言,帶著家中眾人將兩個孿圭一道浸入雙生泉中。忽然,潭水洶涌而起,一陣滔天巨浪將兩人一起吞入潭中,眾人不見孿圭蹤跡,正四下打撈,正在此時,潭水將孿圭與一條大鯢浮涌托起,孿圭指著聲旁的大鯢,對眾人說道:“這便是那妖怪的原形!”。眾人正準備前去捉拿那大鯢,那大鯢猛地一頭鉆進潭中,再也不見了。大鯢之事發(fā)生后當夜,孿妻就突然崩逝,此后孿圭就再也沒續(xù)弦了。自此之后孿圭府上再無此類靈異景象出現。只是屋后的雙生泉,每每到了月圓之夜,都聞見悲慟的啼哭聲,更有村民聲稱曾見到一只大鯢在泉中石臺之上對著滿月哭泣,眼淚晶瑩可見。

  如此種種,說得神乎其神,異人只當是故事聽了。在五行戰(zhàn)國,這種所謂靈異跡象或者神奇的故事本就尋常。

  孿子厚興致頗高,還欲繼續(xù)講下去。孿子渾趕緊攔住,說道:“子厚,莫要驚嚇了義甫兄!再者為人子女者,擅議尊長多有不妥!義甫兄,舍弟所說都是無稽之談,你不必放在心上!”。孿子厚本欲分辨,但見孿子渾神色凝重,便默默無語,未再說什么了。

  三人又閑談了幾句周邊景色,就抵達了孿宅。

  異人環(huán)顧四周,見不遠處有個深潭,似有泉水從中涌出,潭中有個石臺獨自浮出水面,遠觀潭水顏色深沉,怕是深不見底。孿宅規(guī)模不小,三進三出,古色古香,白墻黛瓦。與其他地方屋脊兩端裝飾鴟尾不同,孿宅屋脊兩頭裝飾所用是鰲魚,活靈活現。

  孿氏兄弟將異人引入宅中,他們的父親孿圭出面招待異人。

  異人向孿圭見禮后落座,與孿圭攀談起來,大多都是客套、寒暄的話,無甚緊要。

  異人見孿圭約莫有四十歲的光景,別的無甚特殊,只是膚色不同于常人,淺褐色的皮膚倒是極其少見。孿圭臉上分布著小黑斑點,留著兩筆鲇魚胡須,甚是滑稽。

  四人正在寒暄,有一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入堂稟報道:“老爺,村東頭的七老伯歿了!”。

  孿圭深情頓時黯淡了下去,眉宇之間多有悲戚之色,停頓了片刻吩咐道:“七老伯一生寒苦,胞弟八老伯去年故去后,在世上再無親人。我雖與他早出五服,但畢竟是他晚輩。你去賬房支取五十兩紋銀,務必將七老伯的喪儀辦得妥帖!”。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領命退下。

  五十兩紋銀足以供三口之家一年的吃穿用度,異人一面驚訝于孿圭的出手闊綽,一面感嘆孿圭的菩薩心腸。

  繼續(xù)閑談片刻,家中女傭便前來稟告,說是飯菜布置好了,請眾人入桌。

  孿圭引著異人去偏廳用餐。異人走過院中天井,抬頭一看,一輪皎潔渾圓的滿月凌空而照,庭院之銀光熠熠。異人忽想起孿子厚前面說的故事,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嘆道:今夜是月圓之夜??!

  孿圭熱情地將異人安排在貴賓之位,父子三人作陪。前面安排七老伯的喪事,異人已經領受到了孿府的家底豐厚,現見這眼前這一桌酒菜,更覺孿府非一般之家。雖只有孿氏父子與異人四人用膳,但黃花梨的月桌上擺了八個熱菜、兩個涼菜外加兩個湯羹,一共十二樣菜式。再看菜品,葷素搭配,山珍海味,不一而足。異人細心觀察,確如孿子厚所言,不曾有一道帶魚的菜肴。

  四人進食完畢,便又回到正堂用茶。

  孿圭對異人叮囑道:“今夜是月圓之夜,若是聽到哭啼之聲,公子無需驚恐,此處溪流泉潭之中,多有大鯢,聲似嬰兒啼哭,見怪不怪罷了!”。

  異人記到心上。

  飲完茶,四人便散了。孿子厚引著異人來到一間布置妥當的廂房,囑他早些休息,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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