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仙居廬（三）

　　正在此時，申屠子蘇騎著白龍駿帶著鬼谷仙抵達(dá)。申屠子蘇、鬼谷仙本在院中下棋，忽聽到山間的異響，便覺不妙，感激騎著白龍駿上山尋找，一路奔馳，此刻剛剛抵達(dá)。再看那白龍駿已然是氣喘吁吁，口有白沫了。

　　申屠子蘇、鬼谷仙二人趕緊下馬，前去查看綠奴傷勢，鬼谷仙見綠奴中毒已生，便從懷里掏出一顆紅色藥丸，將綠奴口齒掰開，吞咽而下，轉(zhuǎn)過身來對眾人說道：“綠奴中毒不淺，需立即返回仙居廬療傷、診治！”。

　　于是眾人將綠奴、雪上踏金、阿澤三人扶到馬上，由白龍駿駝行下山，異人、鬼谷仙、申屠子蘇三人在后奔跑追行。

　　一行人一路疾行，終于抵達(dá)仙居廬。鬼谷仙畢竟年歲已高，劇烈運(yùn)動之下，已經(jīng)臉色蒼白、冷汗沁出。鬼谷仙來不及休息，趕緊命異人將綠奴抱著放到內(nèi)室榻上，自己取了藥箱，為綠奴扎針、施藥。鬼谷仙忙活了半天，放在一屁股坐下，對異人和申屠子蘇說道：“毒性暫時是克制住了，能不能渡過這鬼門關(guān)，就要看今夜了，一切還看天意~”。異人趕緊將鬼谷仙扶到凳上，為他沏了一杯茶，讓他稍作休息。

　　鬼谷仙稍息片刻，又為阿澤母子診療，各自喂了一粒藥丸。彼時雪山踏金已經(jīng)蘇醒，但阿澤還在昏迷，雪山踏金頓時驚慌失措、焦急萬分。鬼谷仙見狀便對雪山踏金說道：“阿澤無礙~”，雪山踏金于是安下心來，照拂著懷中的阿澤。

　　當(dāng)天夜里，異人、鬼谷仙、申屠子蘇都陪伴在綠奴身邊，時刻觀察著綠奴的狀態(tài)。異人守著綠奴，目不轉(zhuǎn)睛，申屠子蘇看到異人如此深情，心中落寞萬分。

　　綠奴的毒在夜里反復(fù)了幾回，都被鬼谷仙強(qiáng)行壓制下去了。到了半夜子時，綠奴忽然蘇醒，鬼谷仙為她把脈后，不禁搖頭流淚，眾人知道這是回光返照之像。

　　綠奴看著眼前的鬼谷仙、異人都在掩面哭泣，擠出微笑對異人說道：“你這小賊，在這里假慈悲作什么呢，我還沒死呢，日后你還得賠我金面佛首呢~”。

　　異人嗚咽說道：“賠你！我一定賠你！便是把這性命賠你，也是值得！”。

　　綠奴聽了，莞爾一笑道：“當(dāng)真是滿嘴胡言！”。

　　綠奴又對鬼谷仙說道：“爺爺，孫女不孝，恐又先你而去了，去泉下和母親相會，我想她想得緊呢”，說著眼中便呲溜流出一串淚珠。綠奴甫一出世，母親便過世了，可憐的綠奴都不曾見過母親的相貌，每每問及母親的相貌，鬼谷仙就回答道，你去照鏡子便知你母親的相貌了，你們母女二人長得是一模一樣的。

　　鬼谷仙聽她說的決絕，又提及早已亡故的愛女，心中悲痛萬分，于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綠奴用右手將腰間的玉簫抽出遞給異人，說道：“贈予你這個小賊，留個紀(jì)念吧！”。

　　異人還沒來得及接下玉簫，綠奴便手中一松，玉簫墜落床頭，右手也隨之下落，也閉上了眼睛，斷了氣息。

　　異人伸手握住綠奴的身體使勁搖晃，大聲呼喊道：“綠奴——！”。這一聲，痛徹心扉，聞?wù)吡鳒I，聽者傷心。

　　綠奴的身體慢慢冷卻，變得僵硬。

　　異人埋頭在床前痛哭。

　　忽然異人想起了虬髯大帝當(dāng)日所贈的龍珠，于是噌的一下起身，將申屠子蘇推到一邊，便去尋找那顆龍珠。申屠子蘇以為他發(fā)狂，便追問道：“異人，你冷靜點(diǎn)！”。

　　異人在行囊中翻找，終于找到那顆龍珠，于是捧在手心，送到綠奴身前，將她上身扶起，掰開口齒，將龍珠送入口中，但綠奴已死無法吞下。異人于是將自己的嘴唇貼到綠奴嘴上，向內(nèi)送氣，將龍珠順利送到體內(nèi)。

　　龍珠既服，綠奴很快臉色轉(zhuǎn)白，逐漸顯出血?dú)?，嘴唇也變回紅潤妝。

　　綠奴一睜眼，見異人閉目擁吻，于是大驚，甩手就給了異人一個耳光，大罵道：“你這小賊，如此淫蕩！”。

　　異人被綠奴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旋即恢復(fù)神態(tài)，俯身貼近綠奴興奮地問道：“綠奴，你活過來了？！”。

　　綠奴一頭霧水，鬼谷仙便將她死而復(fù)生的事一一說與她聽。綠奴方知錯怪了異人。

　　綠奴面有愧色地對異人說道：“小女錯怪公子了！”。

　　異人憤憤不平道：“我這龍珠價值連城，怕是抵了你按金面佛首，還需倒找許多！”。

　　綠奴不想他出此戲語，忍不住撲哧一笑。

　　見綠奴情況穩(wěn)定，眾人紛紛散去休息了。

　　因阿澤身上有傷，在仙居廬療養(yǎng)，異人、申屠子蘇便在仙居廬逗留了好一陣。

　　在此期間，異人為綠奴端湯送藥，殷勤無比。

　　綠奴見他雖言行輕浮，但品性良善，又重情重義，臨危不亂，有勇有謀，更救過自己一命，一來二去，便在心中對異人產(chǎn)生了一些好感，但又從不表露。阿澤和雪上踏金時常在綠奴屋中陪伴。阿澤便洞悉了兩人的心意。

　　再過了幾日，綠奴、阿澤、雪上踏金都已痊愈，申屠子蘇著急返回朱雀國，便提議啟程。異人和綠奴聽后，都神情一陣黯淡。異人見不便繼續(xù)久留此地，便說道明日啟程。

　　當(dāng)天夜里，阿澤來和異人一起睡，異人輾轉(zhuǎn)反側(cè)，心事重重。

　　申屠子蘇知道他的心事，便說道：“義甫可是在想綠奴？”。

　　異人也不遮掩，便嗯了一聲。

　　申屠子蘇測過身來一本正緊地對他說道：“你既傾心與她，便同她將心跡袒露，如若郎情妾意，便是天賜良緣，縱是不成，也無愧于心??！”。

　　異人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明日就要離開此地，她若心里沒我，我又何必徒增她的煩惱~”。

　　阿澤聽他說這話，便開口說道：“綠奴心里有公子你的！”。

　　異人喜出望外地追問：“真的么？！”。

　　阿澤一臉自信地說道：“我一個白澤，這點(diǎn)心事還能聽錯了么？”。

　　異人立馬起身穿衣去找綠奴了。

　　申屠子蘇忽聽到阿澤說他是白澤，又說他能聽到別人心事，便心中害怕，怕自己對異人的心事被阿澤探聽。

　　阿澤緩緩說道：“你對公子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既然是你一廂情愿，也不刻意而為，我便沒有戳穿你！”。

　　申屠子蘇對阿澤道了一聲謝謝，就再無其他言語。

　　綠奴正在房中梳頭，準(zhǔn)備睡下，忽聽得有人在外敲門。綠奴心中納悶，問道：“誰啊？”。

　　異人回答道：“小賊~”。

　　綠奴掩口一笑，便知是異人。綠奴又問道：“這么晚了，何事？”。

　　異人：“在下有一事要與綠奴說，還請綠奴出來說話~”。

　　綠奴便放下手中的梳子，與異人來到院中石桌前坐下。

　　異人開口說道：“明日，我便離開此地了~”。

　　綠奴：“嗯~”。

　　異人：“此去一別，怕是再難與綠奴你相見。心中有些話，一定要當(dāng)面說與你聽”。

　　綠奴還是嗯的一句，無有更多。

　　異人：“在下自與綠奴你相見之時，便對綠奴你一見傾心，我喜歡喜歡綠奴你的嬌俏可人，喜歡綠奴你的溫柔善良，喜歡綠奴你的孝順，總之關(guān)于綠奴你的一切我都喜歡。在下一片赤心，不知能否得綠奴垂青？”，異人起身向綠奴俯身作揖。綠奴：

　　綠奴：“初見你，誤認(rèn)為你是放蕩之人。久處之下，才知你是赤子之心，有情有義，危難時刻，敢挺身而出，有大智大勇。人品貴重，小女子也敬佩不已！”

　　異人：“既如此，綠奴可愿托付與我？”

　　綠奴：“我雖傾心于公子，然家中外祖年事已高，膝下無人，我定要侍奉在他老人家跟前，無法離開此地，公子的一番心意，我便存在心中了！”。

　　異人：“我可以等你！”。

　　綠奴：“你生來便是自由自在的鳥雀，又豈會在一棵枯樹上久等~”。

　　“我……”，異人還要分辨。

　　綠奴便起身打斷他道：“來日有了機(jī)緣，我一定尋找公子~”，說罷便回房去了。

　　“一定！”，異人在她身后叮囑到。

　　綠奴剛回到房中，鬼谷仙便敲門入內(nèi)。

　　鬼谷仙與綠奴相對而坐。鬼谷仙開口說道：“我看這義甫公子仁義無雙，又相貌堂堂，是個值得托付之人，你便隨他一同去吧！”。

　　綠奴低頭言道：“綠奴還要侍奉爺爺呢~”。

　　鬼谷仙開解道：“難道你要守著我這個老不死的活一輩子？困在這無人之地？”。

　　綠奴緩緩說道：“便是一時深情，又怎知他日后不會變心呢？”。

　　聽到此節(jié)，鬼谷仙心知綠奴還在記恨生父自小離棄，便不再多說什么，嘆了一口氣，默默退出綠奴房間。

　　翌日上午，異人、申屠子蘇、阿澤拜別綠奴、鬼谷仙、雪山踏金后便牽著白龍駿離開了仙居廬。

　　綠奴依依不舍地在院門外看了好久，只到三人行跡消失在山間，才回到院中。

　　阿澤本不忍與母親雪山踏金分離，雪山踏金勸他多去闖蕩見見世面，日后再來尋她，阿澤于是與母親含淚告別，雪山踏金伸出舌頭在他的小角上舔了舔，目送他離開了。

　　第十八章鳳翔關(guān)

　　三人一路前行，不出五日便到了黃龍國與朱雀國交界處的鳳翔關(guān)。兩側(cè)是萬仞的絕壁高山，鳳翔關(guān)正居當(dāng)中，正所謂“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三人正打算出關(guān)前往朱雀國去，卻見關(guān)口布告欄上貼著一張告示，說是應(yīng)朱雀國的請求，鳳翔關(guān)閉關(guān)一年，一切公私人等皆不得出關(guān)。

　　前文說道，除去黃龍國，其他四國都為崇山峻嶺所分隔，無法直接往來。黃龍國是諸國交通的中樞，而這鳳翔關(guān)那是黃龍國與朱雀國唯一的通道。鳳翔關(guān)既閉，便斷了申屠子蘇歸國的路。申屠子蘇知道這定是他的幼弟申屠子夜和他母舅申屠象先的詭計。

　　申屠子蘇見無法出關(guān)，于是愁眉緊鎖，一臉憂容。異人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出關(guān)~”。申屠子蘇雖是不解，但見他一臉自信，便有幾分相信。

　　前文說道，異人的父親皇甫沖，是黃龍國四關(guān)大都督，鳳翔關(guān)的都督名為司馬穰（ráng）苴（jū），此人是皇甫沖屬下，更是皇甫沖的親信。司馬穰苴曾在宮中禁衛(wèi)府任職數(shù)年，異人自小在禁衛(wèi)府玩耍，司馬穰苴看著他長大，視其為子侄，司馬穰苴稱異人為“小異”，異人喚他為“車（jū）叔”。

　　異人于是帶領(lǐng)申屠子蘇和阿澤來到都督府，掏出鎏金黃龍令牌對守門將士說道：“你去稟報都督，說是京中小異求見！”。將士見他手持鎏金黃龍令牌，便知他身份不一般，不敢怠慢，立刻入內(nèi)稟報。

　　申屠子蘇見異人如此，便在心中盤算，高官顯貴人家卻如自己所料是高官顯貴家的子弟。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府中走出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來，那人身材高大，眉相清澈秀氣，眼睛炯炯有神，胡須長四尺，威嚴(yán)莊重。那將軍見到異人，趕緊開懷迎去，面有喜色道：“小異，真的是你？！”。此人正是鳳翔關(guān)都督司馬穰苴。

　　異人一個箭步，便撲到他的身上，嘴里喊道：“車叔，好久不見，想死你了！”。

　　異人雖身形不小，但與司馬穰苴魁梧比起來，明顯小了一圈。

　　司馬穰苴便將眾人引入府中，一路與異人熱聊。

　　眾人到正堂入座，仆人奉上熱茶，眾人飲茶對話。

　　司馬穰苴問道：“小異，你怎會到了鳳翔關(guān)？大都督也不曾來信告知”。

　　異人逃婚一事，涉及國體，因而黃帝追查的隱秘，知之者甚少，皇甫沖以為異人只是隨便胡鬧，也沒有料到他會到了這千里之外的南境鳳翔關(guān)，因此不曾來信告知司馬穰苴異人之事。異人見司馬穰苴不知自己出逃的緣由，心中便大安。

　　異人：“好男兒志在四方，我這也是出來磨煉一下~”。

　　司馬穰苴：“也好~”。

　　異人：“車叔，我想和朋友去朱雀國，你可行個方便準(zhǔn)我們出關(guān)么？”。

　　司馬穰苴：“大都督府有令，閉關(guān)一年，一律人等皆不得出關(guān)。再者說對面朱雀國的雁門關(guān)也門戶緊閉，便是我將你們放出關(guān)去，也是徒勞”。

　　異人便轉(zhuǎn)頭看向申屠子蘇，言下之意，是詢問他是否還需出關(guān)。

　　申屠子蘇于是接著司馬穰苴的話說道：“既如此，還望都督放我等出關(guān)！至于雁門關(guān)，我乃朱雀國神裔，身份尊貴，自有辦法入關(guān)！”。申屠子蘇自稱朱雀國神裔，異人以為他是隨口胡謅的，但不戳破。

　　司馬穰苴卻犯了難，自己前面冒失送了口，本來想借著雁門關(guān)閉關(guān)來搪塞三人，不想半路殺出個申屠子蘇，自稱可以想法入關(guān)。于是，司馬穰苴說道：“大都督府既有閉關(guān)之令，我冒然放你們出關(guān)，恐怕也是有違國法”。

　　異人聽到此話，遂從懷中掏出鎏金黃龍令牌，對司馬穰苴說道：“我也不為難車叔，此鎏金黃龍令可調(diào)動關(guān)軍，車叔見此令將我等放出關(guān)外，也不算違反國法”。

　　異人所說在理，司馬穰苴又質(zhì)問道：“此令只有黃帝與大都督所有，為何你手中會持有此令？”。

　　異人隨口編了個瞎話：“是太后賜我的！”。

　　太后素來溺愛異人，此事朝野上下皆知，太后賜令，也說得過去。異人既將太后抬出，此事恐涉及宮廷密辛，申屠子蘇又自稱朱雀國神裔，司馬穰苴如繼續(xù)追問下去，恐有涉國體，便閉口不言了。

　　司馬穰苴本欲留異人一行在都督府中暫留幾日，好詳加盤查。異人知他心思，便一股腦地纏著他立即放行。司馬穰苴招架不住，便將他們?nèi)朔懦鲽P翔關(guān)關(guān)去，有立即行書一封將來龍去脈詳細(xì)稟報給大都督皇甫沖。

　　三人出了鳳翔關(guān)，繼續(xù)向前行了五十里，便到了朱雀國的雁門關(guān)前。雁門關(guān)有東、西二門，皆以巨磚疊砌，過雁穿云，氣度軒昂，門額分別雕嵌“天險”、“地利”二匾。東西二門上建有城樓，巍然凌空。

　　此時，雁門關(guān)東西二門皆關(guān)門緊閉。

　　異人對申屠子蘇說道：“如何過這雁門關(guān)，便是你的事了~”。

　　申屠子蘇望著眼前的雁門關(guān)，神情肅殺道：“我也沒法讓這城門開啟~”。

　　異人聽到，頓時火冒三丈，在都督府你老人家可是說得信誓旦旦的，怎么事到眼前就慫了呢？既然你沒法入關(guān)，那么咱們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出了這鳳翔關(guān)呢？

　　異人在一旁埋怨不止，申屠子蘇并不理睬，只盯著雁門關(guān)地勢查看。雁門關(guān)東側(cè)有一山峰名曰“棲雁峰”，危峰兀立，站在棲雁峰頂便可看到雁門關(guān)內(nèi)情形一覽無余。棲雁峰地勢奇特，靠近雁門關(guān)一側(cè)全是懸崖絕壁，乃是無人之境，故而無人把守，靠近鳳翔關(guān)一側(cè)則是山勢平緩，徒步可達(dá)。眼下已是秋季，多吹北風(fēng)。

　　申屠子蘇心中計策已定，便轉(zhuǎn)過頭來對異人說道：“誰說入關(guān)必得穿過關(guān)門~”。

　　異人指著雁門關(guān)高聳的城墻道：“不走城門，你難道要飛過去么？”。

　　申屠子蘇：“正是！”。

　　異人以為他瘋魔了，一聲冷笑不再理他。

　　申屠子蘇繼續(xù)說道：“按這個風(fēng)速，只要我們登上棲雁峰的頂部，乘風(fēng)飛行，便可跨越雁門關(guān)，直接抵達(dá)朱雀國境內(nèi)。只是應(yīng)該憑借何物才能御風(fēng)飛行呢？”。

　　御風(fēng)之術(shù)是木行的獨(dú)門之術(shù)，異人和申屠子蘇作為土、火兩行，皆不掌握此術(shù)。

　　異人聽他說地有些道理，便將背囊卸下，翻找起來。

　　“有了！”，異人興奮的叫道。卻見他手中握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紙鳶，這紙鳶是青龍國的國禮，是一件可以御風(fēng)而行的法器，名為“白鳶使”。白鳶使所用的韌竹枝干和竹膜所制，韌竹是天下最堅韌但又最輕便的竹子，韌竹的竹膜經(jīng)久耐磨，水火不侵，延展性極強(qiáng)，用作紙鳶的面紙作為合適。

　　異人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神奇的法器，那是因為前文說道五國神裔為保持血統(tǒng)純正，只在神裔范圍內(nèi)通婚，各國神裔之間有著說不清的各種姻親關(guān)系，逢年過節(jié)總得走親訪友，既是拜訪總不能空手而來，既是送禮又怎會是尋常之物，因此各國皇家武庫都藏著一大批五國的各色法器。異人出逃的時候，特地潛入尚方司，隨手撿了一些罷了。

　　異人對申屠子蘇得意地說道：“此物可伸展到十丈長，可載二十人的重量，用此白鳶使，乘著風(fēng)力，我們便可順利進(jìn)入朱雀國境內(nèi)了”。

　　于是，異人、申屠子蘇、阿澤、白龍駒一起沿著山坡爬到棲雁峰山頂，將白鳶使緩緩伸展開來，三人一馬乘著白鳶使借著秋風(fēng)便騰空滑翔，向雁門關(guān)內(nèi)飛去。雁門關(guān)上的守衛(wèi)將士看到，還以為是一只白色大鳥，因此并未放在心上，不曾察覺三人偷渡入關(guān)。

　　三人乘著白鳶使一路翱翔，逐漸進(jìn)入一片戈壁的上空，異人和阿澤都是膽大之徒，第一次乘這白鳶使，既興奮又刺激，連連大呼，激動不已。可憐申屠子蘇本就恐高，又被二人在耳邊喧囂叫喊，值得緊緊閉上雙眼，只盼著早點(diǎn)平安落地。

　　白鳶使穿過戈壁，又盤旋到一座山體之后，驟然失去了風(fēng)力，三人一馬便極速向下俯沖，眼瞅著就要直直地著地了。異人見狀，趕緊使用搬山卸嶺之術(shù)，利用飛起的巖石擊打白鳶使的翅膀，從而降低下落的速度。白鳶使著落的速度雖然慢了一些，但慣性太大，三人還是摔在了地上，但好在都是皮外傷，無甚大礙。

　　異人剛剛施行搬山卸嶺之術(shù)時，明顯感覺自己的法力比在白龍鎮(zhèn)與金毛犼對戰(zhàn)是強(qiáng)了許多，便想起先前綠奴對自己所說的金面佛手得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最是滋補(bǔ)，如此看來果然非同尋常，怪不得當(dāng)時綠奴大為光火。想到此處，異人心中便有不少掛念與相思。

　　三人起身整理衣衫，白鳶使已經(jīng)損壞殆盡，異人便沒有收拾它了，將它的殘骸留在荒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