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動樹梢,最后一絲月光也被烏云遮掩。
丁夢靜靜的端坐在樹杈上,如坐蓮臺一般,渾身衣帶飄飄,臉色已經(jīng)沒有了此前的蒼白。
除了胳膊上還隱隱傳出疼痛,她整個人的實力已然盡恢。
突然的,她闔著的雙目猛地圓睜,不及觀察四周,人就伸手在坐下樹干上一摁,整個身子猛地向后飄去。
身姿在空中還是盤腿端坐狀,那還真叫漂亮。
陳玄策一刀未能建功,卻絲毫不餒,腳尖在樹干上一點,整個人再度箭射出去。
刀光凜冽,朝著丁夢繼續(xù)劈下。
卻是他解決了四人之后,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回了原地,悄悄靠近樹下,猛地對丁夢發(fā)難。
只不過事到臨頭到底惹來了丁夢的警覺,避過了這第一刀。
“苦也!”
丁夢心中叫著。
之前她算計陳玄策,趁著陳玄策準備不足,一掌把他打成了重傷。
現(xiàn)在可真是一報還一報,輪到她準備不足了。
強提一口氣,空中勉強挪移了一下身子,任她輕功不俗,也只能做到這份兒上了。
陳玄策刀光也隨之變幻。
重重的一擊斬在了丁夢架起的雙臂上。
全真內(nèi)功滾滾涌入,輕易的擊潰了丁夢寥寥無幾的內(nèi)力,直沖她心脈。
跟此前陳玄策當場吐血一樣,丁夢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但她是直接噴向陳玄策的。
鮮血中夾雜著些內(nèi)力,帶著一股勁風,陳玄策反射性的閃身避開。
而丁夢這廂落地之后,就只覺雙臂如折了一般,痛的她當場嬌聲叫出來。
胸膛也火辣辣的疼痛,呼吸中都帶著火辣痛感,這內(nèi)傷絕對不輕。
那里還敢停留,恨恨的看了陳玄策一眼,人向后飛去,落地后腳尖連點,幾個起落消失在了陳玄策視野中。
陳玄策當然希望能一刀把這妖女斬殺,可惜人家機警,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什么動作引起了這女人的警惕,使得他志在必得的第一刀落了空。
第二刀再斬,那已經(jīng)不比第一刀犀利了。
丁夢半空中還挪換身形,逼的陳玄策刀光也不得不隨之一變,那一刀斬中女人雙臂,頂多六七分功力。
然后丁夢的一口血噴的他反射性的閃開,現(xiàn)在再想,后悔莫及啊。
還是之前的思想作祟,還是江湖經(jīng)驗太淺了。
丁夢那一口鮮血還能把他打成一臉麻子不成?
只是當丁夢離去后,陳玄策也沒去費功夫追,追什么追啊,輕功不如人,丁夢就算重傷也不比他跑得慢。
陳玄策換了個方向,繼續(xù)向乘風山莊摸去。
到了乘風山莊才發(fā)現(xiàn),那張乘風還是有點水準的,正抓住機會出擊。
莊前被一片火把照的如同白晝,幾個高手正在捉對廝殺。其他的中手低手也拼殺正烈。
場中最厲害的是一個穿著青袍的中年人,一雙肉掌端的厲害,真氣鼓蕩中,一掌接一掌連番推出,重如山岳,掌風刮得他對面的兩個漢子衣衫獵獵作響。
那倆漢子一個是使刀的好手。刀法棱角分明,勢大力沉,算是正面敵對青袍人。另一個是輕功不俗,身法飄忽不定,倏進倏退,手中的一對判官筆,招招不離青袍人要害,又每每在青袍人的攻勢將要及身之前輕巧地閃開。
兩人配合默契,生生的攔阻了青袍人。
而還有一對在陳玄策看來數(shù)的上高手的拼斗來自兩個外家高手。
都是赤手空拳,都是膀大腰圓。
一個是爪上的功夫,五指堅逾鋼鐵,招招狠辣。另一個拳風虎虎,肘搗膝頂,一身筋骨也抗揍的很,衣衫已經(jīng)多被敵人抓破,卻不見血跡,可見外功不俗。
二人拳爪不時相交,砰砰作響。
陳玄策此前印象深刻的使板斧之人也在場中,正跟一個二十郎當?shù)哪贻p人斗的正酣。
倆人一個開山斧狀如車輪,舞動如風,兇野剽悍。一個身法靈活,劍招飄忽不定,令人難防。一時也難分高下。
而如此這般的還有另外三對,都是斗的難解難分。其中一個也是空著兩手,拳頭有力,似乎就是此前跟那使板斧的漢子一塊在莊前攔截陳玄策的人。
這些人就算是場上的中手了。
至于下手自然就是指乘風山莊的莊丁們了,他們的形勢也不差。
但他們的對手都是鹽梟匪寇之流,武功或許不強,卻個個心狠手辣。所以眾莊丁的形勢只能說還不差,卻遠沒有好到可碾壓的地步。
這也是陳玄策吸引走了不少人,否則光是丁夢參戰(zhàn),乘風山莊高層戰(zhàn)力上與敵的平衡就被打破了。更不要說死在他手上的那些人了。
陳玄策就奇怪了。
兩廂敵我差距相差那么大,乘風山莊此前是怎么守得住的?。?p> 難道內(nèi)中還隱藏著什么機妙嗎?
他一時間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趕緊上去支援就對了。
多砍死幾個,那就都是功績。
當下一聲清嘯,整個人風一樣沖入場中。“龍禁尉奉命前來襄助。”
當先就對上了一個手持雙鉤的賊匪。
鋼刀當頭劈下,那人早就看到了陳玄策身形,倒是不慌不忙,雙鉤向上翻卷,當啷一聲震響,已經(jīng)將鋼刀緊鎖住。
陳玄策一瞬間里都呆了下,他當然知道有些奇門兵器很奇門,只是憑空里想象不出威力來。
現(xiàn)在看這傳聞果真真實不虛假,這鉤子可不就是刀劍一類兵器的克星。
鋼刀被鎖,那人是大喜,雙鉤一攪,叫道:“撒手!”
陳玄策能感到那股力道,但就這樣的力道還遠不能叫他丟了兵器。他身形不壯,但力量還是很足的,之前小校選拔的時候還有心要撞上邢志武了好跟他較力一把呢。
鋼刀紋絲不動。
還反著力氣也用力一攪。
那賊人先就吃不住力了,兩只鉤子同時脫手。
那所謂的克制,就如同水火一般,誰大誰多,誰才是最后的勝者。
鋼刀順勢一抹,快如閃電。那人待要躲開那里還夠,脖頸間血花直噴出三尺來。
他之前的對手在陳玄策插入進來后就退后三步警惕著看著陳玄策背影,龍禁尉,他就是正牌的龍禁尉,怎么從沒見過來者啊?
哪里想到才站穩(wěn)腳步,雙鉤就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