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錯了!原諒我吧……”“……這是他們聯(lián)絡感情的方式嗎?”
“……大概吧……”而周呢?她正在圖書館里,坐在兩排書架間的一堆書山中,呼哧呼哧直喘氣。
一個穿著黑色超短裙的黑發(fā)美女站在她旁邊,很生氣地踢她的腳:“麗娜!你看看你把我的圖書館弄成什么樣子了!要自己收拾干凈哦!”
“……我自然能找到冤大頭給你收拾……”她恨恨地道:“你這個人真小氣……”“哦呵呵呵……承蒙夸獎?!彼冻龀錆M仇恨的眼神。
“干嘛那么認真……”黑發(fā)美女干笑,“開玩笑而已,我會自己收拾的……”
“啊——好無聊……啊——好無聊……”而在這個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的同時,族長大人正坐在他的辦公室里,孤獨地品嘗寂寞的味道。
番外與魔女聯(lián)歡
“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劉杉嚇了一跳,看著突然從床上跳起來的陣法厲凡,不明白自己剛才哪句話又說錯了:“啊,?。课覄偛耪f……啊,對了,我剛才在外面,聽別人說今晚好像有個大聯(lián)歡。奇怪,為什么至今連一點正式的消息都沒有聽到?大家都只是在聽說、聽說的……”陣法厲凡顫抖的手指指向他,“不……我不是在問那個……我問你……和誰聯(lián)歡?”劉杉奇怪地看著他,“是美杜莎魔女學族啊,很有名的那個魔女專修學族?!标嚪▍柗舱麄€人——包括頭發(fā)臉色嘴唇指甲——統(tǒng)統(tǒng)都變白了。
“美……美……美……美……”劉杉茫然,“美?你是想說美杜莎學族嗎?它怎么了?”陣法厲凡顫抖著爬下床,書被他無意中撥到地上也不理會。“我……我今天很不舒服……我要請假,我要回家……你幫我請假……”看著他的樣子,劉杉非常憂慮地上前扶住他,“你真的很不舒服嗎?這怎么能回家?不如我送你去族醫(yī)那里……”陣法厲凡一把推開他,指著他的臉厲聲道:“劉杉!”劉杉本能地縮小了一圈——被欺負者可悲的慣性。
“我告訴你!”陣法厲凡繼續(xù)厲聲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根本沒見過我、也沒聽說過我、更不認識我!任何人問起都不準泄漏我的行蹤!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我絕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憐的劉杉越加茫然,“這……有必要嗎?到底怎么回事?我說厲凡……”陣法厲凡說完話就立刻開始準備逃走事宜,根本沒在聽劉杉說什么。
劉杉不死心地追在他身后,“厲凡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是那些魔女的問題嗎?你認識嗎?是不是真的這么恐怖?不如我也和你一起逃走吧……”陣法厲凡裝了一麻袋的印咒和圣器,回頭,對劉杉微微一笑……一拳砸上他的肚子。劉杉連吭都沒吭一聲就昏倒了。
陣法厲凡將他隨手丟在一邊,拍了拍手上的土。
“非常抱歉,”他遺憾地說:“雖然咱們室友一場,丟下你實在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嗯,我還是覺得,帶著一個大型垃圾比較容易暴露目標,所以委屈你了。”說完這番其實根本沒有抱歉意味的話,他揚長而去,丟下劉杉一個人昏迷不醒。
下午四點左右,劉杉終于恢復了意識。
“他干嘛要對我下這種指示呢?”他難以理解地揉肚子,心里想,“難道他認識那些魔女?或者那些魔女曾經對他干過……‘什么’?”很明顯,如果陣法厲凡知道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一頓皮肉之苦是肯定逃不掉的了。幸虧陣法厲凡不知道,甚至也不在這。
下午星師二級點左右,劉杉決定出門去轉轉,也許可以給聯(lián)歡之前的準備工作幫點忙。
族園里仍然和平時一樣,并沒有出現(xiàn)大片的恐慌,也沒有誰要逃走的跡象。廣場上二年級的學生們正在布置聯(lián)歡會場,一年級的部分學生正在準備巨大的篝火,式神們匆忙地飛來飛去,從各個地方撿來木柴備用。
沒有被挑選去準備會場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在外圍觀看,唧唧呱呱地討論美杜莎魔女專修學族的響亮名聲。
雖然劉杉從以前就知道美杜莎學族,不過都是從書上或各類媒體上看來的,只知道它有顯赫的聲名、古老的族史和優(yōu)異的大魔女產出率,但詳細的就一概不知了。
直到今天,在大家的討論聲中他才逐漸明白真相——真正讓拜特的學生們感興趣(激動)的,其實和聲名、族史、大魔女一概沒有關系,而是美杜莎的魔女們!
請聽證詞。
“美杜莎的美女們……”嘩啦啦啦……這不是小河,是口水。
“聽說美杜莎們都很熱情奔放……”嘩啦啦啦……依然不是小河,是口水。
“一位三年級師兄說他被美杜莎抱過一次咧!那柔軟……嘿嘿嘿……”淫笑。
“聽說另一位師兄說曾和魔女共騎……”“還有一位師兄和美杜莎們共度一個星期……”“我也聽說……”“哎哎我也是……”
“我也……”“羨慕啊——!”狼嚎。
劉杉皺眉。那些同學說話的內容……為什么老讓他有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不過劉杉是發(fā)現(xiàn)自己死到臨頭才會逃走的人,預感什么的,反正百分之九十星師二級都不準,那準的百分之星師二級也大部分被他忽略了。所以他根本沒有要逃的想法,而是繼續(xù)游蕩,看看有沒有自己可以幫忙的地方。
下午星師二級點半,繼續(xù)游蕩的劉杉發(fā)現(xiàn)壁中帝主背了個小包,急匆匆地往學族門口跑……或者說,飄。
“壁中帝主?!彼蛩蛘泻簟?p> 壁中帝主回頭看他一眼,然后跑……飄走的速度更快了。
劉杉大惑不解。她怎么了?難道今晚的聯(lián)歡真的有問題?
他回頭看布置會場的一、二年級學生,大家都很高興的樣子,好像也沒人像他們一樣溜掉啊……
……不對!
等一下!
劉杉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一直被他忽略掉的重要信息——一、二年級!只有一、二年級!不管是布置會場還是圍觀的人,只有一、二年級!像這種大聯(lián)歡,難道不是全學年都要參加的嗎?三、四年級呢?他們都哪兒去了?
劉杉蹲下,張開右手手掌,一只肥貓拉著長長的無形絲線,從他的掌心跳了出來。他的呼喚好像打擾了它的睡眠,它瞇著眼睛哼哼著,顯得非常生氣。
劉杉陪笑:“乖,幫忙去看看三、四年級的宿舍,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回來給你好東西吃?!狈守埐惶樵傅嘏茏吡恕?p> 一會兒,肥貓一扭一扭地又扭了回來,嘴里叼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小鲗魚。
劉杉摸摸它的頭,眼前閃過空空如也的三、四年級宿舍影像,忍不住嘆了口氣:“就算是人家宿舍里一個人都沒有,你也不能隨便就偷人家午飯啊……”他腦袋里星光一閃。午飯?對了,今天的午飯就是鲗魚湯!既然是被它這么完整地叼回來的,說明他們連午飯都來不及吃,就已經逃走了!
那么,是什么讓他們害怕成這個樣子?難道說……
劉杉想起了陣法厲凡,又想起了壁中帝主,心里涼得好像塞滿了冰……
天漸漸黑了。遙遠灰藍的天空中,有明亮的星星一閃……不,是一群星星,一閃一閃地接近他們。
肥貓叼著魚死不松口,劉杉沒辦法這么把它收回去,只好抱起它肥重的身體,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悄悄往學族門口——剛才壁中帝主逃走的方向——挪動……
一簇閃亮的火苗,從那群星星中劃著完美的弧形落下,落入那堆高高的篝火堆上,木柴轟地一下燃燒起來,乙巳火竄得又高又亮。學生們?yōu)榧磳⒌絹淼拿琅憬銈儦g呼起來。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劉杉忍不住抱起貓撒腿就跑,卻沒想到那沒成色的笨貓,被火光和歡呼的聲浪嚇了一跳,嘴里的魚掉到了地上。
這下它可不開心了,在他身上又是亂抓又是亂撓,拚死也要去找回它的晚飯不可。劉杉抵擋不住,只好帶著它又跑回去叼魚,再往學族門口跑。
須臾之間,形勢已變。唯一可以逃生的學族大門正緩緩關閉,一個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布里的變態(tài),正在“嗷吼吼吼吼”地狂笑。
“我的優(yōu)秀的學生們?。∪グ?!去占魔女們的便宜吧!和她們一決雌雄吧!和她們拚命吧!多難得啊!兩年一次的搶劫和被搶劫??!大家千萬要贏!輸了可是要被抓去做魔力花肥的呀!呀哈哈哈……嗷吼吼吼……”
“……”劉杉終于知道自己的不祥預感從哪里來的了……可惜,晚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門合上,心里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蒼天哪……難道他今天就要死在這里……
不知道蒼天是忙不過來還是怎么著,反正他沒得到任何回應,只知道遠處閃亮的東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身穿黑袍法衣的魔女們騎在她們傳統(tǒng)的飛行器具——掃把上,每支掃把的頂端都安裝著《飛行法典》上強制規(guī)定的信號燈,而這也正是那一閃一閃亮晶晶的來源。
漸漸接近了,魔女們的速度卻沒有減低,反而加快了速度猛撲下來……
剛才還在為美女姐姐歡呼的學生傻傻地看著天空,一個個張著嘴,好像都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三百公尺,二百公尺,一百公尺……
“臥倒?。 辈恢l大喊一聲,廣場上的學生們整整齊齊地撲倒在地。如星星一樣繁多的魔女們歡呼著俯沖下來,在空氣中劃過無數(shù)流星經過的絢麗痕跡。
為首的魔女輕盈地在掃把上改騎為站,掀開身上的法袍,露出里面近乎比基尼的紅色惹火緊身衣。
“姐妹們!”那位魔女意氣風發(fā)地呼叫,“當試驗品的姑娘、小伙子都在這里了!大家搶呀!”魔女們發(fā)出了興奮的尖叫,絢麗的軌跡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圈,像老鷹一樣往地面上的小雞……不,拜特的學生們發(fā)起進攻!
廣場上一片大亂,土匪魔女們四處亂飛,拜特的學生們尖叫著滿天地日月亂跑,遠遠看上去就好像蒼蠅在炸了窩的螞蟻上面亂飛似的。如果有學生跑得不夠快,在一陣滾滾煙塵和土匪魔女的尖笑聲掃蕩過后,那就再也看不到那個學生的身影了。
“佛祖啊,上帝啊,圣母啊,阿拉啊……”劉杉哆哆嗦嗦地祈禱,“誰來都好,讓今天的事只是一場夢……”一個魔女尖笑著從他身邊掠過,又長又利的星師二級爪狠狠劃過劉杉的脊背,想將他抓起來。劉杉使出千斤墜,扒住地面不松手,只聽嗤啦一聲,那魔女抓著他破爛的衣服飛走了。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劉杉不知道被抓去將有什么待遇,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他已經被魔女們的可怕笑聲嚇破了膽,連抵抗都沒想過,只一味往旁邊的小樹林里爬,覺得爬到那里應該就安全了。
身后風聲呼呼,劉杉憑本能覺得不對勁,慌忙整個人緊緊貼著地面一趴,活像一張被踩扁的人皮。四、星師二級個魔女擦著他的頭頂呼嘯而過,一只尖利的魔女爪子劃過他的臉頰,顴骨處一陣刺痛,大概是被指甲劃破了。真好,沒有抓走他,連黑貓也……
嗯?
他左右看看,心底忽地一陣發(fā)虛。
貓呢?他的式神黑貓到哪里去了?他在地上摸了半天,只摸到一根被扯斷的星力線……
完了……黑貓被劫持了……他單獨做出的式神根本不可能脫離星力線??!一脫離就要死的??!
可憐的劉杉憤怒了,從地上一躍而起,在蒼蠅和螞蟻四處飛竄的天地日月里,異常憤慨地大呼一聲——“哪個魔女搶了我的貓!”獅子吼果然有用。全天地日月,靜默。
不過維持了還不到兩秒鐘,全天地日月又繼續(xù)沸騰。
兩個男生驚恐地從劉杉身邊跑過,四個魔女隨后擦過他,風馳電掣地飆過。
“救命??!大漢王朝再也不敢對魔女姐姐想入非非了!饒了大漢王朝吧!”
“哦呵呵呵呵……英俊可愛的弟弟用來試驗化鼠劑最合適了!不要跑啊?!币粋€柔弱的女生一邊向身后釋放電擊一邊哭著跑去,一個魔女騎在掃把上演出“上下左右躲躲閃閃”的雜技,緊追不舍。
“姐姐不要再追啦!嗚嗚嗚……我電死你哦!”
“噢嘿嘿嘿……姐姐找人體發(fā)電機這么久了,當然不能放過你?!币粚η閭H連滾帶爬地從劉杉頭頂掠過,一群魔女死死咬住他們的痕跡,堅持不懈地向他們丟易炸的玻璃瓶。
“魔女姐姐魔女姐姐魔女姐姐們啊啊啊——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啊啊啊啊啊——”我躲,我躲,我躲……
“姐姐們才沒毀親,只是試藥而已嘛,看我破戀劑!”轟!
“羅密歐的眼淚!”砰!
“自戀狂藥水!”淅瀝嘩啦……
劉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一時竟忘了自己依然在最危險的地方,站在那里也不觀察周圍交通,一個魔女看準了機會,斜著猛沖上去,將毫無防備的他給戳在了掃帚把兒上,兩人直沖天際……
“救命啊——”凄厲的呼救聲消失在天空上。“
肥貓躲在草叢里香香地嚼著自己的魚,把骨頭咬得嘎崩嘎崩響。天空上那聲救命從開始到消失,完全沒有引起它的注意——不愧是為了吃,可以連命都不要的死肥貓啊……居然這樣都沒死……
陣法厲凡坐在最高的樹尖上,遠遠地聽見劉杉的慘叫聲,手搭涼棚往那邊看了一眼。”
“啊……你果然被抓走了嗎……”他自言自語,“不過你也不能怪我沒有兄弟義氣,實在是美杜莎的魔女就是惡魔的代稱,我可不想因為泄漏秘密被殺……誰讓你們家里都沒有魔女呢?要是有的話這種事還能不知道……”東明饕餮詭秘地拉開一點窗簾,又慌忙合住。
“她們還在搶啊……那個變態(tài)也還在墻頭上助威呢!”東明饕餮忿忿不平,“他怎么能這樣!咱們可是大學都還沒畢業(yè)的!怎么能讓大漢王朝和專修學族的魔女打!她們可相當于研究生啊!”
“是院士級別?!睎|崇躺在床上,臉上還蓋著一本書,更正。
“反正大漢王朝打不過!”東明饕餮更憤怒了。
東崇拿下書,一笑:“認命吧,誰讓拜特一定要從魔女學族的手里購買族地……不過咱們這可是魔女專修學族的試驗品定點抓捕地區(qū),你作為它的學生都沒被抓走,知足吧?!睎|明饕餮做一個嗤之以鼻的動作,又從窗簾縫隙看看外面大亂的樣子,道:“對了,如果是被抓走的話,會是什么結果?真的變成魔力化肥嗎?”東崇詭異地笑笑,沒有回答,只是又用書蓋住了自己的臉。
一個星期后,被擄走的學生們被一批一批地放了回來。
人回來了,這一點很值得慶賀,不過問題是,他們和以前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比如一年級的某個學生,足足有一個月都堅持自己是一只鳥,睡覺要睡在房梁上,吃東西只動嘴不動手……
比如二年級的某對情侶,每天都要堅持上演一出羅密歐會見祝英臺的戲碼,風雨無阻。
還比如……
還比如劉杉,帶著一身破爛的衣服,還有一腔悲憤的心情……撲倒在陣法厲凡腳下,痛哭流涕。
“厲凡!算我求你了!下次有什么危險就告訴我一聲好不好!求你了!我被她們……得好慘?。 睕]料到他居然這么大反應,陣法厲凡愣了一下:“……她們到底對你干了什么?”劉杉默默流淚。
劉杉大哭而去。
壁中帝主抱著一只黑貓敲門,半天都沒人回應,于是推門而入,發(fā)現(xiàn)陣法厲凡正站在那里發(fā)呆。
“我撿到了劉杉的貓,現(xiàn)在還給他……他不是剛才還在?”陣法厲凡嚴肅地想了想,回答:“他剛才是在,不過好像被她們強暴了一樣……”壁中帝主無語。
第二天,劉杉被魔女們等等的限制級消息,傳遍了學族的每個角落。
而劉杉呢?
他還在繼續(xù)哭,連停都停不住。
“厲凡你怎么能胡說八道!嗚嗚……我只是中了她們的‘哭到死’藥粉……想問問你有沒有解藥而已……嗚嗚嗚……難道都沒人知道解法嗎……嗚嗚嗚……”
夏天到了,花都開了,蜜蜂也來了,酷熱就要開始了……
……然后,人心也開始浮躁了。
可憐的劉杉流著眼淚躲在壁中帝主的房間里,捂住耳朵告訴自己,聽不見門外傳來的聲聲巨響。
“……你不出去沒關系嗎?”壁中帝主坐在她小小的方桌旁邊,桌上微弱的燈光,照得她的臉異常陰森。
“現(xiàn)在沒有……不過等一下出去就有了?!比绻且郧暗膭⑸迹菍幩酪膊粫愕竭@兒來的,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外面那位比這個陰森森的女人更恐怖,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他決定還是選擇這邊。
“看你那張痛苦的臉,”壁中帝主將面前的書翻了一頁:“我知道你恨不得從窗口跳下去,怎么不跳?”“我為什么要跳?”這個女人什么時候才能學會婉轉點講話?
“就算是和羅天舞他們在一起,都比我好吧?!薄啊痹捠沁@么說,但是……
“你以為在我這里會比較安全?”劉杉鐵青著臉點點頭。
壁中帝主是個可怕的女人,劉杉知道外面那位也這么想。如果他躲到羅天舞他們那里的話,外面那位絕對會在一分鐘之內破門而入;而因為他躲在壁中帝主這里,所以才會安全地待了一個小時也沒被抓。
“話說回來,”壁中帝主將面前的書合上,一雙黑眼睛冷冷地盯著他道:“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好像就在兩個月以前,陣法厲凡還沒這么發(fā)瘋過。”“你不是有預警功能嗎?”“……我不是警報器!”房間溫度驟降十度?!岸椅业哪芰?,對星力遠高于我的人就不會太準,你看我什么時候給你預報過?”“開學的時候……”“那是湊巧?!狈块g溫度再降十度。
劉杉向后躲了躲。
門外又傳來一串破口大罵外加瘋狂踹門的聲音:“劉杉你給我出來!不要以為躲到壁中帝主那兒就沒事了!”劉杉痛苦萬分地抓頭發(fā):“壁中帝主……你就不能幫忙想點辦法嗎?”“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壁中帝主反問。
“……”早就該知道是這種結果吧。
“不過,我看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北谥械壑饔掷m(xù)了一句。
劉杉心中一陣欣喜。難道她說的是陣法厲凡堅持不了多久……
一句話在喉嚨里還沒出來,只聽喀嚓一聲,壁中帝主的門已經被踹成七零八落的木片。陣法厲凡站在門的破洞外,手上的骨節(jié)按得啪啪響。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嘛……劉杉……”他在笑,不過當然不可能是溫和的笑,而是讓看的人(劉杉)從心底發(fā)顫的笑。
“不……厲凡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哇!”劉杉被一路橫拖豎拽地弄走。
風從破爛的門洞中柔和地吹進來,壁中帝主看看那一片狼籍,梳了梳頭發(fā),陰森森地“嗤”了一聲。
被一路拖回去的劉杉遭到慘無人道的對待,當陣法厲凡發(fā)現(xiàn)拳頭很痛而放開他時,他已經躺在墻角奄奄一息了。
“厲凡……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等你……先走的……”劉杉幾乎是哭泣著解釋。
“我知道?!标嚪▍柗菜λκ?,很溫和地說。
“咦?”“只是我心情很煩躁,好幾天都沒有找到藉口打你而已。”“……”劉杉覺得再這么下去,他恐怕連腸子也要哭青了。
兩個月前,他們解開房里的“強奪之力”大咒式圈,由于一些意外,陣法厲凡得到了劉杉體內近三分之一的力量。這本來是好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陣法厲凡的脾氣忽然變得非常暴躁,以前揍劉杉是因為他惹怒他,而現(xiàn)在即使沒什么原因,也會找點原因來修理他。
劉杉每日過著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總想著再這么下去,他就算沒被陣法厲凡打死,也會被打傻。
陣法厲凡坐在地上歇了一會兒,忽然道:“劉杉。”“嗯?”劉杉還在考慮打死與打傻的問題。
“你覺不覺得,我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嗯……”劉杉想了想:“你最近是比較容易發(fā)火……”“不對!”“哎?不對?”“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什么?”陣法厲凡好像在努力忍耐般憋了一會兒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不要再用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口氣反問我,我怕我會忍不住再給你幾拳!”“……”是你什么都沒說清楚,又不是我的錯……
“劉杉……”陣法厲凡盤腿坐在那兒,眼睛望著窗外的樹道:“對你身上的能力,你知道多少?”劉杉望著他,不明所以。
“你一直覺得你身上的力量……很正常嗎?”劉杉不敢擅自回答,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我……我有哪里不正常嗎?”“是不太正常?!标嚪▍柗矓嗳换卮?,成功地發(fā)現(xiàn)劉杉變了臉色:“我只是奇怪,為什么以前我會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他說的話讓劉杉越來越不懂了,只能張著嘴聽,完全猜不出他究竟想說什么。
陣法厲凡伸出一只手:“握住?!眲⑸家姥陨焓治兆 扇苏菩南鄬?,正中心的穴位有溫和的暖流來回流動,非常自然而和諧。這是他們的力量在交匯走動,這在以前他們是做不到的。
“好像從那天起,大漢王朝的能力就可以隨意互通了。”這種力量的交流非常舒適,但劉杉滿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這樣一來,陣法厲凡就不會再逼迫他做“魔女的詛咒”了。
“你覺得我和你力量的性質如何?”陣法厲凡問。
“性質?大漢王朝都是星力,不是應該一樣嗎?”陣法厲凡再次深吸氣:“我以前也是這么想,不過……不知道你發(fā)現(xiàn)沒有?我以前的力量,已經完全沒有了?!眲⑸煎e愕:“沒有?是被沖淡了還是真的沒有了?”不到一百的能量,在上千的能量沖擊下被沖淡是很正常的,但要說被沖得“沒有”了的話,那就太奇怪了。
陣法厲凡抽回手,臉色很不好看。
“每個人對自己力量的感覺,和對別人力量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就像你聽自己的聲音,和別人聽你的聲音完全不同一樣,所以你本人不會發(fā)現(xiàn),你的力量和別人有什么不一樣?!?p> “而你平時外放的力量性質又和普通人很相似,你體內的氣又不像妖氣那么特殊,它的使用方法與星力是有很多相通之處的,所以大家也都忽略了這一點——包括我自己在內,直到傭兵出來的那天……”強奪之力的大咒式圈是傭兵所做,因此在他被釋放的同時,失去最后一道封印的大咒式圈啟動,陣法厲凡和劉杉之間才會出現(xiàn)力量牽拉的引力,導致現(xiàn)在的結果。
“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你的能力為什么用得那么不順了,因為你只會用使用星氣的方法,來使用體內的能量,所以很多能力你怎么用怎么不稱手,這不是因為你愚蠢,只是方法的錯誤而已。”劉杉張口結舌。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說這種事。他不是……一直都是在用星力嗎?現(xiàn)在怎么會忽然告訴他,他體內的根本不是星力,而是別的……
“以前借用你的力量時,并沒有感覺到你的性質有什么不同,我想大概是因為我使用了魔女的詛咒的關系?!?p> “它本身就是星力魔化技術的一種,所以我一直以為,從你身上傳來的魔氣是因為詛咒的轉化。直到現(xiàn)在,我身上有了你的力量才弄明白,原來是我弄錯了,劉杉……你……”“我?”劉杉有種不好的感覺——非常不好的感覺。
“你的血液中……至少有二分之一的魔力成分!”劉杉張著嘴,臉上發(fā)出比之前更加青灰的顏色。
“真的發(fā)展成這樣了?”“嗯?!薄澳谴鬂h王朝怎么辦?”“愛怎么辦就怎么辦?!弊遽t(yī)室內,兩個傷痕累累的學生正在殺豬般嚎叫,因為族醫(yī)正拿著繃帶,在他們受傷的地方狠命勒緊,美其名曰“救命止血”。族長大人和拜特管理員一邊吃著不明身分的零食,一邊閑聊。
“他們是不打算回來了?”“誰知道?”“真的一點都沒辦法挽回?”“不曉得。”“我說你??!”族長威嚴地把零食往桌上一放,狠狠地說:“你就不能提供點有用的消息?”“你這種整日在學族里招搖撞騙、毫無建樹的無能族長,有什么資格說我!”“你這個管理員整天又干了些什么?”“我說了你沒資格說我!變態(tài)!”“你又有什么資格罵我變態(tài)!”“變態(tài)就是變態(tài)!”“罵了我可就是罵了你自己!”“大漢王朝是不同的人格!不要把我和你混為一談!”兩人猛地同時站了起來,挽起袖子就打算開戰(zhàn)了。
“好了!”族醫(yī)揮舞著手術刀踱過來,族長和管理員看一眼族醫(yī)那雖然在笑,但卻帶了殺氣的臉龐,立刻停住了動作。
“我知道你們心情不好,不過不巧的是,今天我的心情也很不好——不想讓這里變成一片焦土的話,都給我老老實實坐下來慢慢說!”族長和管理員乖乖坐下。
那兩個比來時傷勢更重的學生,見狀馬上互相攙扶著逃走,看樣子大概這輩子再也不會踏足這里了。
族醫(yī)看了一眼門口,門就自動關上了。
“這次的事情,你們也很清楚。強奪之力的大咒式圈在解開的時候發(fā)生了一點差錯,現(xiàn)在劉杉的能力性質,已經被陣法厲凡感應到了,你們說怎么辦?”族長和管理員沉默不語。
“所以他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你們了,不準讓他和陣法厲凡在一起!因為他們的外在波長太相似,在一起一定會出麻煩的!現(xiàn)在真的惹出麻煩來了!你們說怎么辦?”族長縮成一團窩在椅子上叨念著:“誰知道他們會連最后一道封印也解了呢……”族醫(yī)一手將手術刀扎在族長大人的大腿上:“你還敢說!”那變態(tài)族長嗷的一聲,跳上了天花板。
“我早就說過,不準你和陣法家姐妹打牌你就是不聽!現(xiàn)在好了!被她們逼得去解封??!連最后一個也解了!你拿什么彌補?以死謝罪都不夠!”管理員噘嘴:“可是如果他死了你肯定也死——”“還有你!”族醫(yī)的手轉而指向她的腦袋:“你這個管理員到底監(jiān)管了什么東西?那個蠢材數(shù)不清楚封印的數(shù)量,你也數(shù)不清嗎?最后一個!居然連最后一個也沒保??!你平時都在干什么?打盹嗎?”“可是——”管理員抓抓自己的頭發(fā),不服氣地說:“你自己的職責呢?花鬼回來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他是來救傭兵的,可是你也沒阻止住他。如果傭兵沒有被釋放,那不就什么事都沒了?”族長拔出腿上的手術刀,血噗噗地往外冒,他聲音顫抖地附和:“對呀對呀!你也有錯!”“你們這兩個蠢材!”族醫(yī)氣爆了:“那是法律!你們懂不懂!只要花鬼能突破封鎖見到傭兵,那傭兵身上的星體監(jiān)禁就會失效!這又不是我規(guī)定的!有本事你們去跟星異協(xié)會抗議!不要動不動就亂推卸責任!”“大漢王朝的責任就是你的責任,”族長和管理員異口同聲地道:“現(xiàn)在你說怎么辦吧。”族醫(yī)忽然定住了,直挺挺地站在那兒半晌沒吭聲。
“喂!你說怎么辦哪!”族醫(yī)拍手,聳肩。
“……啥意思?”族醫(yī)微笑起來:“你們愛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我休假去了?!薄拔?!”這到底是誰沒有責任心??!
幾天后,陣法厲凡意外地接到了家里的電話,他的三個姐姐擠在螢幕里,聲淚俱下地聲稱老爸就快要死掉了,讓他快點回去看他最后一眼。
他很懷疑從那三個女人嘴里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分真實性,但既然她們這么說了,那回去看一眼也無妨——如果真的被騙,那……那就再說吧。
發(fā)現(xiàn)陣法厲凡在宿舍里收拾東西的時候,劉杉有些驚訝。
“厲凡你這是干什么?又有實習任務了?”“如果我有實習任務那你肯定也有。”陣法厲凡將要用的東西收成一個小背包甩在肩上?!拔乙丶?,大概明、后天就回來,因為有點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自己注意點,別被那群大小變態(tài)弄死了?!薄斑??可是怎么這么突然?”陣法厲凡隨意地聳了聳肩:“我家那三個魔頭一直催我,據(jù)說已經幫我請好假了。所以我想還是快去快回的好?!薄暗恰眲⑸歼€想說什么,卻被陣法厲凡不耐煩地打斷:“你到底明不明白?這是我的家事!你難道也要跟去看嗎?”劉杉急急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就給我閉嘴!”陣法厲凡怒氣沖沖地背著包往門口走去。
“可是厲凡——”身后傳來劉杉悲愴的呼喚:“你不能離開我呀!”啪!理智之線燒斷了。
陣法厲凡轉身舉著拳頭,向剛剛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難臨頭的劉杉揮去。
僅僅幾分鐘,劉杉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陣法厲凡一只腳踏在他的身上獰笑:“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你再給我說一遍!”劉杉奄奄一息地伸出一只乞求的手:“拜托……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也得聽我把話說完再打呀!”“你說!”說不出正當?shù)睦碛删蜌⒘怂?p> “你先……把腳拿開……”陣法厲凡把腳挪到了別處。
劉杉呻吟著坐起來,揉揉剛才險被踩斷的腰,表情痛苦萬分。
“關于我二分之一的魔力成分,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它讓你暴躁心煩是事實,所以我去諮詢了族醫(yī)……”“你諮詢誰不好!你去諮詢他!”陣法厲凡再次怒吼。
“你……你聽我說完再殺再剮行嗎?”看在他依然傷痛欲絕的聲音分上,陣法厲凡決定保持一會兒沉默。
“族醫(yī)說,大漢王朝力量的相通其實還是不夠,因為大漢王朝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雖然波長方面有一定的相似性,卻總不如花鬼和傭兵在一起的時間長。
”現(xiàn)在你得到了我的力量,但是你本來的星能波長卻與我不是完全相同,它們表面上還聽你的指揮,但總還是不夠稱手。
“在你與這些力量的磨合期中,你至少有一年左右都會這么暴躁。不過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這個,我問了傭兵,他說強奪大咒式圈奪來的力量是有缺陷的,由于初時的不適應,你無法控制的時候,力量甚至會暴沖……”陣法厲凡想起解決強奪大咒式圈后,他清醒過來時所看到的,那種險些連他們頭頂?shù)乃奚嵋脖环庥〉木硾r,心里不禁有些動搖。
“雖然你只奪得我三分之一的能量,但從上次看來,這力量應該也是不容小覷。上一次花鬼他們兩個人聯(lián)手也沒制住你,幸虧你最后還是聽見我的聲音……”啪!陣法厲凡一包砸上他的臉,劉杉倒下。
“行了!”陣法厲凡厲聲說:“我知道了!快點去收拾你的東西!”“……咦?”背包下傳來疑惑的反問。
“咦什么咦!和我回家去!混蛋!”繞了這么大圈子,總之只是在說一句話,那就是他的力量仍然不能算他的,劉杉不在身邊的話,誰知道他會出什么事。
陣法厲凡不爽的就是這一點,卻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心里的火不由得往上竄,可憐的劉杉說了實話,卻仍然得當他出氣用的沙包。
當鼻青臉腫的劉杉跟陣法厲凡走出宿舍時,壁中帝主正巧從她的房間出來。
陣法厲凡以為是巧合,向她點了個頭就打算離開,沒想壁中帝主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喂?!薄案陕??”他不耐煩地回頭。
壁中帝主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道:“南方?!薄鞍??”“不要去?!薄盀槭裁??”壁中帝主陰陰一笑,一股寒氣飄過……
“感覺不好?!薄霸趺戳??”“有事發(fā)生?!彼@種一句話只說幾個字的說話方式,讓陣法厲凡火冒三丈:“你不是說過,因為我的力量提升,你對我已經沒有準確的感應了嗎?現(xiàn)在又在這里弄什么玄虛?”“哦……”壁中帝主陰冷地哼了一聲:“我對你是沒有感應了,不過你的衣服……”“衣服?”她的手指轉而指向了他的上衣:“我看見你這件衣服變得很破,上面還沾著很多凝成塊的血……”陣法厲凡與壁中帝主目光交錯的一瞬間,一件殘破不堪還帶著黑色干涸血跡的衣服,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愣了一下,隨即又無所謂地甩了甩頭:“這個嘛……嗯,誰知道到時候這衣服穿在誰身上呢?也許穿在劉杉的身上也不一定?!眲⑸嫉哪樕悬c發(fā)白:“厲凡……我不是你的替死鬼啊……”“啰嗦!”壁中帝主冷冷一笑:“你如果不信,那就算了。等真的死了就來找我,我要記錄預感的正確率?!彼@算什么話!陣法厲凡氣得頭都昏了。
“我要走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你這個女人什么時候才能學會對人好點?嘴巴毒、心胸狹窄、長得陰森,人品又不怎么樣!要是哪個男人瞎了眼睛會娶你,那才真是見鬼了——劉杉!你不要推我!我還有話……”“好了好了,厲凡,”劉杉高大的身軀格擋在他們之間,一邊遮擋他的視線一邊把他往外推:“你爸不是在等你回去見他最后一面嗎?”如果他們真的打起來,壁中帝主不見得會輸,但陣法厲凡卻一定不能占到便宜,畢竟他總會對女性手下留情,可壁中帝主對他不會。
兩人走到陣法梯口,正準備下去的時候,羅天舞他們四人碰巧正往上走。
看見他們準備下來,這四個人立刻在陣法梯旁站成兩列,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同時還拍手喊:“歡送歡送!歡送歡送……”陣法厲凡一腳就踹下去兩個。
“你們要干什么!”他吼。
剩下的兩個,緊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管……管理員她說你們要走……再也不會回來了啊……”靜。
“讓你們胡說八道!”陣法厲凡暴踹,剩下的兩個也一路滾了下去。
陣法厲凡這回是真的氣昏頭了,現(xiàn)在是正常的人一個沒有,不正常的一個個到他面前現(xiàn),不要讓他再看到第四波妨礙他的人出現(xiàn),否則格殺勿論!
當他們走出宿舍大門的時候,族醫(yī)和管理員正站在榕樹下等他們出來。
“怎么樣?我就說劉杉一定會跟著他吧?”管理員用大家都能聽得見的音量,“低聲”說道。
“你們‘也’想干什么?”陣法厲凡的臉色和他的表情一樣陰沉:“沒必要這么大禮相送吧?我已經跟族長請過假了。”“你呀……”管理員嗤笑:“誰要送你了,大漢王朝是來見劉杉最后一面的?!眲⑸即篌@失色:“見我最后一面?”“……你們在胡說什么?”今天所有人好像都有點怪怪的……是他的錯覺嗎?
族醫(yī)邁著自以為最帥的步伐,與陣法厲凡擦身而過,慢慢走近劉杉,在他肩膀上一拍:“請多保重,永別了!”劉杉臉都青了:“保……?!V厥裁??到底怎么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陣法厲凡看看族醫(yī)真摯的臉,又看看管理員的表情,呼一口氣,一把揪住了劉杉的領子就往外拖:“連這些變態(tài)的話你也信!這種智商居然還能活二十多年,沒有讓人把你賣掉真是奇跡!”“可是——”可是他們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逗他玩?。?p> 陣法厲凡回頭,一雙眼睛恐怖地盯著他:“那就是說……你在懷疑我的話?”劉杉只覺得有濃厚的烏云罩到了自己腦袋上:“不……我……我沒有!絕對沒有!”“那就快走!”陣法厲凡和劉杉不顧眾人而去,族醫(yī)和管理員二人待在原處沒有動。
“喂,你覺得大漢王朝的提醒有沒有達到預期效果?”“肯定有?!薄緵]有!蠢材!
由于家里沒有給陣法厲凡派出飛行器,他們也沒有打算用妖力浮翔飛回去,于是選擇了空中列車作為代步的工具,幾個小時后,便到達了陣法厲凡家所在的城市。
陣法厲凡的家在市中心的黃方地段上,一棟星師二級百層的高陣法,從三百九十九層以上,全部都是陣法家的地盤。
空中計程車將他們送到了頂陣法的天臺上,劉杉一下車便走到天臺圍欄邊往下看,只見各種飛行器、地上交通車在無數(shù)高陣法間穿梭不停,不由得感嘆:“在學族這么長時間,我都快忘了這天地日月上還有‘科技’這種東西……”“那是因為你上星異學族上太少了,”陣法厲凡回應:“快走,大漢王朝得乘電梯到四百二十層去?!薄斑祝磕悴皇钦f你家人都住在星師二級百層,下面都是產業(yè)?”“嗯,我是說過。不過我可沒說過我爸在家,他在住院。四百二十層到四百層是我家醫(yī)院,四百二十層是ICU病房?!薄埃桑茫眨∧遣皇羌幼o病房嗎?你爸爸他難道真的——”陣法厲凡皺了一下眉頭:“就算住進ICU也不代表他真的就要死了,只說明他的傷比較重而已。我覺得……”他們邊說話邊走到電梯門口,陣法厲凡的話還沒說完,電梯的門打開了,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就像牛皮糖一樣噌地飛了過來。
陣法厲凡伸手格擋,將一張青春美貌,卻被濃妝艷抹掩蓋得老氣橫秋、奇丑無比的臉,阻擋在安全范圍之外。
“別接近我!你的粉會掉到我身上!”“小凡凡別害羞嘛,讓我親一下又不會怎么樣!”矯揉造作的聲音,讓劉杉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全身都掛在陣法厲凡胳膊上的人,是一個很年輕的美少女,可惜那張臉已經被化妝品涂得看不出原形,只能從輪廓上看出些微端倪。她撲向陣法厲凡的時候,一股濃得嗆人的香氣迎面而來,讓人幾乎窒息。
“我不想在身上留下你的口紅印,”陣法厲凡眉頭也不皺一下地說:“讓姐姐們看見的話,我又說不清楚了?!薄皼]關系啦,她們不在!”濃妝少女大笑:“可以讓我親了吧?”陣法厲凡拽住她的吊帶背心,將她強行推回電梯里,自己和劉杉也站了進去。
“厲凡,這位是?”下降的時候,劉杉小心翼翼地問。
“我的姥姥?!标嚪▍柗捕⒅嚪▽语@示,繃著臉說。他的口氣不太像在介紹他姥姥,而更像是在說“這是我的仇人”?!袄牙??”劉杉大吃一驚。這個年輕美少女?不過,她有點太不會化妝了。
“這是家丑,所以我不想讓你看到??墒悄阌惨鷣怼标嚪▍柗驳恼Z氣仍然很生硬,但比起剛才卻稍微好了些。
“……你姥姥真年輕。”劉杉只能擠出這一句。
實在是太年輕了點……還有她“特殊”的化妝……可以理解陣法厲凡說“家丑”的原因。
“是啊,老不死的千年女鬼。”“討厭!凡凡你怎么能這么說我!”美少女姥姥抗議。
“真是抱歉,說了實話啊。”口氣里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
美女的表情剎那間千變萬化。
“凡凡我恨你!”她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捂著臉穿出電梯門消失。
劉杉看著陣法厲凡被打腫的臉,有些吶吶地道:“厲……厲凡,你好像傷害到她了……”陣法厲凡看他一眼:“你很心疼?”“???”“……沒關系,她的心就像方剛石一樣,用王水都化不掉?!薄斑??”四百二十陣法到了,電梯門無聲滑開,剛才傷痛跑掉的美女姥姥,正笑得很開心地站在門口等他們到來。
“小凡凡!”她又撲上去了。
陣法厲凡躲開。
“……明白了?!眲⑸颊f。果然是方剛石做的心啊……
四百二十層大概有一百個左右的病房,其中有二十間加護病房,劉杉等三人站在傳送帶上,往陣法厲凡父親的病房前進時,可以將沿路病房內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劉杉透過一塊塊病房的玻璃,或沒關好的門縫中看見里面的情景,幾乎無一例外地,全部都是被病痛折磨得異常痛苦的臉。
他忍不住開始猜測,陣法厲凡的父親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既然說是來見最后一面,即是說那不是重傷也是絕癥……他已經做好到時要流露出同情,又不會太同情的表情來的準備了。
傳送帶將他們一直送到了四二0一00房間的門口,劉杉看了一眼門上鑲嵌的那對名牌。左面的名牌上寫著“陣法希雷”,右面的名牌上寫著“天一紅霞”。那是病房內病人的名字。
陣法希雷……
有點耳熟……
天一紅霞……
這個好像更耳熟……
但是,是在哪里聽過的呢?
陣法厲凡也看到了另外一張名牌,有些困惑地低聲道:“怎么回事,連我媽也……”“姓‘天一’的那個是你的母親嗎?”“是啊?!闭娴暮苁?,不過這兩個名字好像并不是同時聽說的,到底是……?
在他們說話的當兒,美女姥姥已經大剌剌地推門進去,然后用很招搖的聲音喊:“美麗的女兒!英俊的女婿!我可愛的孫子帶著他的情人來看你們了!”陣法厲凡的臉唰地一下就黑了:“不要胡說!”劉杉臉色也很難看,萬一陣法厲凡無法在他們身上發(fā)泄怒氣的話,那怒氣最后必定會轉移到他頭上……
四二0一00病房很大,比普通病房要大出十倍以上,不過里面擺放著各種搶救用器械,連全息透視儀和活體檢測機等大型器械也被弄了進來,把空間占的滿滿的??杉词谷绱?,那里看起來卻不太像是器械完備的搶救室,反而更像倉庫……
陣法家父母躺在兩張寒酸的單人床上,在儀器的包圍下,就像某種星長類生物一樣可憐。不過他們的病并不像陣法家姐姐們說得那么重,因為他們一沒有戴氧氣罩,二沒有戴上生命監(jiān)護器。
陣法媽媽——天一紅霞,只是右手被石膏固定著,而陣法爸爸——陣法希雷,就稍微凄慘了點,全身有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包著石膏,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也有絕大部分纏著厚厚的繃帶,全身上下露出來的只有眼睛和鼻孔,其余地方都被裹了個嚴嚴實實。
劉杉曾聽說陣法厲凡的父母都是星異界的前輩,雖然他極少看星異界的節(jié)目,不過他們的工作應該和普通的星能工作者差不多。
這么說來,他們的傷一定是工作時留下的吧!
想到這兒,劉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陣法厲凡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兩張床中間。
“原來你們真的受傷了啊,”他平淡地說:“怎么回事?”陣法希雷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被石膏綁成木乃伊的手臂上下亂揮。劉杉仔細看才發(fā)覺,原來他的下巴也被石膏托著,嘴更是被繃帶封住了,難怪沒法說話。
陣法厲凡好像沒看見老爹掙扎著想說話的樣子,繼續(xù)對神色有些怪異的母親道:“有委屈就快點抱怨,我不想耽誤太多課程?!碧煲患t霞的臉色忽然漲得通紅,又很快由紅轉黑,看起來像憋氣憋了半天快死的樣子。劉杉滿頭霧水,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還是她的兒子最了解她,站起來用力在她右手的石膏上一敲:“想裝哭就下點狠心,看得我都累了?!碧煲患t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頓時滿臉傾盆大雨:“哇——兒子!兒子啊!你爸他啊——他居然搞外遇??!他居然搞外遇!你說他該不該殺?。鹤影 彼吙捱吪淖约旱氖?,劉杉的臉一直在抽搐,他覺得這么拍還不如掐自己的大腿更好,萬一骨頭再錯位怎么辦……
陣法希雷的胳膊晃得更厲害了,可惜誰也看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為了外遇你就把他打成這樣?”陣法厲凡問。
“可是他居然反抗啊!”天一紅霞哭的悲痛欲絕:“你看看我的手都骨折了!”“是你打爛他下巴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打錯位的吧?”天一紅霞靜了一下,又嚎啕起來:“你居然幫他!你居然幫他不幫我!啊——媽!你看他們父子兩個都欺負我!”當發(fā)現(xiàn)女兒的注意力,開始轉向自己的時候,美女姥姥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墻逃走了。
見老娘逃走,天一紅霞的眼淚攻勢又轉回兒子身上:“你整天不回家!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讓你回來,你還不情不愿的!你怎么這么不孝啊——”“我又不是在外面玩……”天一紅霞哭的更大聲了,似乎想把陣法厲凡和陣法希雷的聲音都蓋過去:“既然你現(xiàn)在回來那也就罷了!可你為什么還要帶個男朋友回來啊!你讓我怎么去見死去的老爺啊?!标嚪▍柗驳哪樕饾u轉成了綠色,他呼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等你清醒了咱們再說其他事!”生硬地撂下這句話后,他轉身離開病房。劉杉跟在他身后,臉色也有點綠綠的。
天一紅霞造作的哭聲從后面跟上來,兩人都捂住了耳朵。
“你媽媽她……”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似的……
“她在掩飾心虛!”站在傳送帶上,陣法厲凡咬牙切齒地說。
“咦?”“這事絕對不是我爸外遇這么簡單!八成有其他什么問題,她怕我看出來了,就在那里胡攪蠻纏,這種事她干太多了!”“哦……怪不得……那大漢王朝現(xiàn)在去哪兒?回學族嗎?”陣法厲凡想了一下:“不行,還不能回去,我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時他們也打,可是從來沒把我爸打得這么嚴重過。我去找我祖父,問問看她究竟隱瞞了什么?!毕肫鹛煲患t霞的那句“怎么對得起死去的……”,劉杉道:“可是你老太爺不是?”“是??!”陣法厲凡不耐煩地回應:“所以我才要去找他的魂回來呀!”話音未落,一個蒼老的聲音已經插了進來。
“我可愛的孫子,你找我?”一張慈祥的臉驀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只有一張臉。劉杉忍不住顫了一下。
陣法厲凡表情未變,很自然地與那張臉打了個招呼:“爺爺,最近身體怎么樣?”那張臉滿是笑容:“哦,還不錯!你剛說找我有事?”“是啊。”陣法厲凡看一眼父母的病房,壓低聲音在那張臉的耳邊道:“他們這次又是怎么回事?”那張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啥?你再說一遍?”“你不要給我裝聽不見?!标嚪▍柗参⑿α?,笑得非??植溃骸袄蠈嵏嬖V我,否則……”那張臉咳嗽了兩聲:“這個嘛,其實也沒什么……”“嗯?”陣法厲凡的臉又離他近了點,劉杉可以感覺到那張臉上被凍了一層霜。
“好了,凡凡,你別離爺爺這么近,爺爺心臟病都要犯了……”“你到底說不說?”那張臉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么,忽然看向陣法厲凡身后,表情霎時變得非常溫柔。
“女兒你別生氣!爸爸死也不會說的!再見了!哈哈哈哈!”那張臉唰地一聲便不見蹤影了。
陣法厲凡回頭,發(fā)現(xiàn)天一紅霞正站在病房門口,對他們笑得非常非常溫柔。
“兒子……你想從你爺爺那里聽到什么呢?”她的笑容和剛才陣法厲凡的如出一轍,劉杉只覺得有西伯利亞的冷風呼呼吹過,幾乎就要被凍成冰雕了。
“來問媽媽嘛,媽媽絕對會一星師二級一十告訴你的!”陣法厲凡和她對峙了幾秒鐘,一字一句道:“不、必、了!”轉身,拉著已經被陣法媽媽的溫柔笑容,凍得全身僵硬的劉杉離開。
雖然還不是很了解確切情況,但陣法厲凡還是從媽媽的反應中,肯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墒堑降装l(fā)生了什么呢?究竟是怎么難堪的事情,讓陣法媽媽始終諱莫如深?
“……我看,我還是留下來多住幾天好了?!标嚪▍柗矌⑸蓟氐搅诵菐煻壈賹?,一邊以指紋識別開門,一邊道:“我看也不會出什么事,我不會失控的。你要是著急的話,我明天派人送你回去?!眲⑸伎紤]了一下:“我能不能……先不回去?”“為什么?”房門打開了,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撒滿了房間,落在他們身上。
房間內散亂地擺放著幾張沙發(fā),凡是靠墻的地方都擺滿了書架,書架上各式各樣的書琳瑯滿目。
房間中央放著一臺大型電腦,僅螢幕便有一人多高。電腦桌上隨意放著一些零碎物品,就好像這房間的主人只是出去了一會兒,立刻就回來似的。
“我先說好,”陣法厲凡將背包順手扔到地上,往浴室走去。“我家可是很危險的,那三個魔頭,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爬到你的床上去,到時候你跟我哭我可不理?!薄啊摇抑馈标嚪医忝玫摹笆侄巍保趯W族就已經領略過“一點點”了,他不認為自己現(xiàn)在有辦法對付她們。
“不過我總覺得……”陣法厲凡站住了腳步:“你覺得什么?”不知何處傳來的冷風,一本被丟在地上的書被翻得嘩啦嘩啦響。
劉杉環(huán)視四周,道:“我總覺得,這個房間……不,這棟陣法有點什么問題,從進來的時候我就這么覺得了?!标嚪▍柗厕D身看著他,那眼神很認真,認真得讓劉杉反覆審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該有的東西,讓他露出這種眼神。
過了一會兒,陣法厲凡卻忽然笑了起來。
“進步不小?!彼χf:“居然能感覺得到,說明這段時間你有用功。”這還是陣法厲凡第一次夸獎他,劉杉覺得受寵若驚。
“這棟陣法是建造在某個封印上面的?!标嚪▍柗矝]有注意到他的吃驚,繼續(xù)說道:“它本身也是封印的一部分,所以你會有很奇怪的感覺也很正常?!眲⑸妓闪艘豢跉?。
“而正因為它也是封印,所以必須有人來看守,大漢王朝陣法家自然就擔負起這個使命。做為交換,星異協(xié)會將頂部一百層交給大漢王朝家,同時也因為頂層是封印的重要陣眼之一,有大漢王朝鎮(zhèn)守的話,他們也比較放心。”劉杉想了想,皺起了眉頭:“可是我總覺得好像不是封印的關系……”“的確,如果是平時,你不該是這種感覺的,”陣法厲凡輕描淡寫地說:“現(xiàn)在嘛……是因為封印開始泄漏了?!薄靶埂眲⑸既淼暮钾Q了起來:“泄漏!星異協(xié)會蓋了這么大的陣法,就是為了封印,怎么會泄漏了?”陣法厲凡笑了笑:“是啊,大漢王朝也覺得奇怪,后來才發(fā)現(xiàn)有人破壞。地基是封印的中心,那里被人挖開了很大的洞,封印核心也差點被偷走?!?p> “大漢王朝不得不加緊看守,可是不管地基修補得多么完美,封印也沒辦法回到最初的狀態(tài),只能讓它就這樣慢慢漏著,說不定哪一天,那下面封印的東西就一口氣全跑出來了呢?!眲⑸奸_始發(fā)抖:“那……那你們還這么悠哉?”“那有什么辦法?又不是大漢王朝的錯,星異協(xié)會也不能把大漢王朝家怎樣?!薄安皇切钱悈f(xié)會!難道你們就不擔心里面的東西出來會造成什么結果?——對了,說了半天,你們家下面到底封印了什么?”“哦,那個啊……”陣法厲凡笑:“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專業(yè)的星能人員啊……
說完那句話,陣法厲凡便進了浴室洗手,劉杉站在那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問了這么多問題,陣法厲凡居然沒有生氣!
平時如果他這么東問西問,就算不遭到一頓毒打也會被罵,可是這一次卻沒有,看來陣法厲凡似乎比在學族時溫和多了。
陣法家三個姐姐是陣法厲凡被迫回家的元兇,可是等他回來之后,他卻發(fā)現(xiàn)那三個魔頭并不在家中,和她們始終聯(lián)系不到。
他和四百星師二級十層的資訊室聯(lián)絡之后才知道,原來她們一聽到他正趕回家的消息后,便立刻動身逃到夏威夷享受陽光去了。
陣法厲凡往后退了一點,以便能更加看清大螢幕。
螢幕上面是三個魔頭穿著比基尼搔首弄姿的模樣,怎么看怎么讓人想甩飛刀。
雖然她們都是些為了玩樂可以出賣弟弟的惡魔,但這次還是不太尋常。把他用幾乎算危言聳聽的說法叫回來,她們卻如此迅速地逃走,這絕對不是“耍他玩”這么簡單的原因,就能涵蓋的。
會是什么原因呢?
有什么原因能把這三個魔頭都嚇住呢?
或者說……這世上有什么東西能嚇住這三個魔頭嗎?
劉杉被安排住在和陣法厲凡同一層的客房,他休息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對工作人員送來的晚餐沒什么胃口。
大概那個封印真的泄漏了,他現(xiàn)在只覺得渾身都好像裹著一層什么東西,某種黑暗性質的東西一直圍繞在他的身邊,怎么甩也甩不掉。
既然這樣……他想了想,便隨意準備了一下,走到浴室打算洗澡。
雖然封印泄漏,不過也只是泄漏而已吧?連陣法家的人都面不改色地在這里長住,他這個暫時住客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他一邊思考一邊踏入浴室,剛一腳踏進去,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并沒有什么讓他覺得異常的地方?;蛟S,這也是封印泄漏的結果吧……他這么安慰著自己。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光安慰就能解決的了。
當他打開開關,讓熱水沖淋下來的一瞬間,他忽然心中一痛,耳中傳入一陣強烈的轟鳴,伴隨著劇烈的震動,他腳下一滑,碰一聲跌坐在地上,痛得半天沒起身。
剛才那是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