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的目光望向之處,站著一個天生麗質的少女。那少女今日并未如往常那樣,穿著樸素的黑衣,而是一身雪白。
但那衣衫的雪白,與少女晶瑩的肌膚相比,卻又相形見絀了。
目光在那少女身上稍作停留,旋即便被趙銘匆忙收回。因為,面對那樣的絕色姿容,他忍不住自慚形穢,故而并不敢多看。
當然,他的這般舉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因為,那少女身旁的眾多少年,同樣沒有選擇靠近,只敢遠遠地偶爾偷覷一眼。
喧嚷的嘈雜聲,傳入趙銘的耳中,令他昏昏沉沉的腦袋,更加如同一團漿糊。因此,他并不打算多聽下去,忍著身體各處的酸痛,彎腰將地下的紙筆撿起。
正要走下擂臺,忽然眼前黑影一閃,一個冷冷的女聲說道:“跟我來。”
趙銘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聽見過,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眼前所站的,眼角有顆朱砂痣的女子,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
“請問你是……”趙銘面露疑色地問道。
“好了,都散開吧?!本驮谶@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在場中擴散開來。隨后,又一個身影躍上了擂臺。
趙銘轉頭向那身影望去,只見來者是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不禁一愣,訥訥地道:“掌門……”
“隨我們來一趟。”顧云點了點頭,右手在他腰上一圈,輕飄飄地將其提起,隨后就躍下高臺。
顧小花冷著臉,緊跟在顧云身后。
“那女娃是……小花?”這時,臺下的施震,嗑瓜子的動作一頓,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說道。
莫凌點點頭,說道:“施老,咱們也跟上去瞧瞧吧?!?p> 另一邊,一身白衣的顧霜皺了皺眉頭,帶著滿腹的疑惑,同樣向顧云的方向追去。
“嗚嗚……”周森森手上連連比劃,在其身旁的姜伊雪,抓住后頸衣領將他拎起,隨后也趕了上去。
“趙銘那小子今日可真威風啊,但若是真修習了邪功,掌門定然不會輕饒的。”擁擠的人群中,錢飛撞了撞楚崢,說道。
“他哪來的機會接觸邪功?說不定只是從前天賦沒有顯露罷了?!背樥f道。
“兩個月,晉入旋照境十五重啊,這也太恐怖了?!?p> 聽到錢飛的感慨,楚崢深以為然。
……
一處暗香繚繞的靜室中,顧霜、施震、莫凌和姜伊雪師徒等人,圍成了一個圈子,趙銘則位于圈子正中央。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蘊含著驚訝的意味。
因為先前的比斗而虛弱無力的趙銘,被允許坐在一張椅子上。但在在這些目光的注視下,他的另外半邊屁股都是懸空的。
“你是否修煉了邪功?”正忐忑間,只聽那黑衣女子冷冷地問道。
“邪功?”聞言,趙銘臉色驟變,著實被嚇了一跳。
所謂的“邪功”,顧名思義,便是邪異的功法。與正常的功法相比,修煉邪功之后,境界很有可能突飛猛進。只是,這樣的進境,并不穩(wěn)妥,有很多的隱患,甚至會令人心性大變。
乾青門的其中一條門規(guī),便是嚴禁修煉邪功,一經發(fā)現(xiàn),輕則廢除修為,重則當場格殺。
是以,當趙銘聽到這話,不由得感到心驚膽顫。
“我并未修煉邪功?!彼缚诜裾J道,卻不由得想起幽府內的碎片,以及隨后出現(xiàn)的黑霧化現(xiàn)象,因此神情難免有些不自然。
而這樣的表現(xiàn),落在眾人的眼中,更加深了他們的懷疑。
“突破旋照境半重后,修為可能會爆發(fā)性增長,也不用太大驚小怪。正好小伊雪回來了,要實在不放心,就帶他去檢查一番吧?!本驮谮w銘不知如何應對時,施震開口說道。
“嗯,咱們這就去藥堂吧……”聞言,姜伊雪點頭應允。在她身旁的周森森,古怪的口罩下傳出一陣“嗚嗚”聲,不知究竟說了什么。
……
進入藥堂之后,姜伊雪吩咐做好準備,便在顧云等人的圍觀下,對趙銘的身體狀況,仔細做起檢查來。
“生命能量十分旺盛……”
“靈力的性質并無異變……”
“經脈、穴位沒有逆轉現(xiàn)象……”
草木清香彌漫的房間內,姜伊雪一邊檢查,一邊給出結論。
一旁的眾人,聽到一項項檢查結果,心情都逐漸放松下來。
而平躺在床上的趙銘,由于精力不濟,不知不覺,竟然昏睡了過去。
在他輕微的鼾聲中,姜伊雪的檢查也接近了尾聲。終于,一刻鐘過后,姜伊雪做出了最終的判斷,那就是一切正常,并無修煉邪功的跡象。
對于這個結果,趙銘同樣沒有異議,因為他仍然處于睡夢之中。
得知結果的眾人,也沒有打擾他,陸續(xù)地退出了房間。
……
中午時分,聞到一陣飯菜香氣的趙銘,悠悠地醒轉過來。
他睜開眼睛,只見前方的木桌旁,周森森已將飯菜擺好,正要走過來叫他。
“周師弟,你為何是這副模樣?”先前在靈斗場的靜室內,趙銘就見到了前者的古怪模樣,但卻一直沒有機會詢問,只是雖說如此,他心里已有了大概的猜測。
周森森“嗚嗚”地說了幾句,接著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趙銘根本聽不懂他在講什么。于是,他右手聚起靈漩,貼在那黑色口罩之上。
隨后,只見口罩上黑光一閃,吸合之力頓時消散,接著便脫落下來。
這竟然是一件法器。
“姜長老可真是下血本了啊……”趙銘心中嘆道。
接下口罩的周森森,如同脫去沉重的束縛,急促地呼吸了幾口氣,方才開口說道:“這是師父專門請人煉制的法器,還取名叫做‘閉口罩’,帶上之后音量會減弱,并且只能發(fā)出嗚嗚聲。哇,我真的好慘,達不到規(guī)定的時間,我甚至都解不開它。幸好我這時可以解開,不然都沒法與你講話,只能寫字了……”
“我真怕你憋出毛病來……”這句話,趙銘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實在找不到插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