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可怕的遺忘病
為了忽悠謝雨澤，路遙廢了不少腦細胞。
故而說了一些半真半假的東西。
呵呵。
當然不是不吃村里的飯菜就不會看到幻覺，村里人能來迎接他們肯定跟邀請函有關(guān)。
不吃村里的東西只是避免吃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據(jù)他觀察，這座村子的確藏有問題，被關(guān)押求救的女人、不能離開的村民、莫名其妙的婚姻，五柳村似乎在編制一個巨大的謊言。
但在這個謊言之下，到底是什么？
只是單純?yōu)榱搜谏w這里的人都是被拐賣進來？
恐怕不止，這也只是最簡單的一層，按這個思路下去那就太淺了些。
那幾位懷著救贖符紙的同事并沒有感覺到異常，這既是判定并沒有受到攻擊，不能說明其他。
而他用通靈相機拍攝時，亦無異常。
就跟在兇宅時的境遇一樣，當某種奇怪的現(xiàn)象覆蓋范圍過大，超出了相機的負荷，它將無法記錄有價值的照片。
“對了，我記得調(diào)查組最先來此的目的是調(diào)查五柳村的怪病，那個奇怪的大規(guī)模失憶現(xiàn)象。村里的居民在一覺醒來后，總是會忘掉一些人的名字?！?p> 路遙從一堆謎團中抓住了一條很關(guān)鍵的線索。
“走，帶上相機?！彼麑ι砗蟮闹x雨澤叫了一聲。
“去哪？”
“完成調(diào)查組之前未完成的任務。爭取弄到更多節(jié)目素材?！甭愤b沒來由的指揮讓謝雨澤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這時候他們都自身難保了，還管什么節(jié)目啊。
這心臟是得有多大啊。
等等，難道說……
謝雨澤模仿剛剛路遙思考的模樣。
路哥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搜集更多五柳村的犯罪證據(jù)，待到時機成熟，這些罪證將作為呈堂證供。
果然，路哥不愧是路哥。
光是這份深謀遠慮就不是他能想到的。
看來以后還得多多跟路哥學習才是，不能再拖他后腿了。
幾名意識尚且清楚的工作人員則是隨著路遙一起進村調(diào)研。
聽聞來意，村長非但沒有拒絕，反而很樂意他們能夠查出此事的真相。
“請問在貴村，據(jù)我們所知，五柳村的村民中有患上一種間歇性失憶的病癥，其表現(xiàn)是突然性遺忘掉村里的人？”路遙很專業(yè)的拿著話筒主持。
“有這回事?！崩洗彘L瞇了瞇眼睛，似是在回憶很久前的事情，“路先生知道為什么我們不讓村民們隨意外出嗎？”
“愿聞其詳?！?p> “其實就是因為這種病，這種來自祖上就一直流傳到現(xiàn)在特殊疾病，凡是我們五柳村的村民，只要離開了村子，這種病癥就會急速惡化。
過不了太久就會慢慢忘掉村里的人，遺忘掉過往的事情，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等到了最后，甚至會遺忘掉自己的存在。那個時候，就跟白癡沒什么兩樣了。
所以村里代代流傳著一個規(guī)矩，凡是五柳村村民，世代不得外出，不得與外界接觸過密，其實，都是因為這種怪病。”
老村長很唏噓的談論著此事。
倒也詮釋了為什么五柳村世代不外出的原因。
“但這種做法不可能長久吧。”路遙笑道。
他自然是指近親繁殖的事。
老村長點頭，“為了避免村里近親結(jié)婚，生下遺傳病患兒，所以我們時常會托人物色一些外面的人，找一些愿意加入村里的人?！?p> 只是一旁在錄象的謝雨澤冷笑了一聲。
什么叫做物色。
這詞說得真好聽。
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愿意下嫁到這種終生不許出入的貧困鄉(xiāng)村，這分明就是拐賣，恐怕還是形成規(guī)模跟產(chǎn)業(yè)鏈的拐賣。
把人弄進村里后，再用某些特殊手段來控制人生與精神自由。
看著面前這個老頭還在款款而談，謝雨澤就有一種想當面給他來一拳的沖動。
這種鬼話連篇的采訪他一分鐘都聽不下去。
為了掩飾村里的灰色交易，禁止村里人出入，避免泄露消息才搞出來的噱頭。
還擺出如此一副深明大義的人設，說些冠名堂皇的話。
“原來如此?！?p> 路遙卻一直面色如常，還不時的點頭，表明他在聽。
“那你們有想過辦法徹底解決這種病嗎？”
“沒得救，只要是五柳村的村民，基本上都得了這個病，只是程度不一，有的呢，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犯，有的人偏不信邪，想出去亂跑亂撞，結(jié)果沒幾天就出事了。我活了這么久，這種事看得太多了。
也別怪咱村名聲差，吃勞保，不接待外客。就怕引得村里年輕人想出去闖蕩的心思，還不如趁早摁死這個念頭最好。
你說，老實在村里待著說不定還有機會多活幾年，瞎鬧騰病發(fā)得更快，這活著啊，比什么都重要。”
這個話題似乎觸及了老村長的傷心事，眼眶一下就紅了，幾顆眼淚順著滴落下來，顯得難受至極。
“好的，我明白了?！甭愤b微微點頭。
哪怕老村長有夸大的成分，恐怕也八九不離十。
他沒想到五柳村里的這種遺忘病居然這么嚴重，深深的烙在了每一代村民身上，說是詛咒也毫不為過。
“唉，年紀大了，一想到往事就容易傷心。”老村長抹了下眼角，隨即道：“這樣吧，我給你個名單，這些人的遺忘癥已經(jīng)很嚴重了，看能不能幫幫他們?！?p> 其后，路遙拿到了一份名單。
隨即便去拜訪了這些重病患者。
就如老村長所說一樣，這些患病的人記憶力已經(jīng)嚴重衰退，一天里只有極少數(shù)時間在清醒狀態(tài)，稍不如意就對來者大吼大叫，甚至抄家具把人給趕出去，精神狀態(tài)極度不穩(wěn)定。
連基本的交流都很難做到。
在連續(xù)數(shù)次吃癟后，路遙幾人來到了名單上第五人的家里，這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正巧處于精神穩(wěn)定期。
“你們就是村長的客人？是從外面來的?！蹦腥孙@然對外來者很感興趣。
“你能說說現(xiàn)在身體的狀況嗎？”路遙道。
“村長應該都跟你說過了，得了這種病的人哪有能活的?！蹦腥似嗳灰恍Γ骸昂呛?，我是活不了多久了。只是，可憐我姑娘孤苦伶仃一個人，造孽哦?！?p> 他說話間，門外一個小腦袋悄悄探進來，又害怕被發(fā)現(xiàn)趕緊縮回去。
“小豆芽？”
謝雨澤眼尖，立刻就認出了這就是那個幫他們打蜂蜜的小女孩，那幾顆紅印子都還留在臉上。
她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被叫出名字嚇得趕緊跑了出去。
謝雨澤趕忙追了上去：“喂，等一下啊?！?p> 見到小豆芽一邊哭，即便經(jīng)歷豐富如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嗚嗚嗚，大家都說阿爸不行了，阿爸這兩天都在念叨外面，你知道村子外面是什么樣的嗎？”小豆芽抿著嘴，可憐巴巴的看著謝雨澤。
后者這才找到機會說話，“外面啊，外面的世界比起村子來說很大，人也很多，街道上都是汽車，每個人都住在幾十層樓這么高的房子里，但搞不好他們工作一輩子也永遠也買不起……”
聽著謝雨澤的介紹，小豆芽開始沉浸在他述說的那個美好世界里，漸漸平息了哭泣，過了半天才問道：“那我能帶著阿爸去外面嗎？”
謝雨澤想到老村長的話，下意識想遙頭，卻又看著房子里快要病死的男人，最后使勁咬牙道：“可以?！?p> ……
屋子里路遙跟小豆芽父親的談話還在繼續(xù)。
當路遙想更深層次了解遺忘癥時，那個男人突然說了一句。
“其實關(guān)于遺忘癥，一直都還有另一種說法?！蹦腥说溃骸斑@種遺忘其實是一種反向的，當別人開始忘掉你時，你也就不復存在了。”
聽到男人的話，路遙愣了一會兒，隨即笑了笑。
“就是說，當這個世界上沒有記得你的人的時候，你便會真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路遙換了句話來理解。
還順手記錄下來。
像這種謎語人一類的話語。
必須加到下一期《走進科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