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仍舊是十招,仍舊是打得塵土飛揚,在看臺一片嘈雜驚呼聲中,古暉再敗影衛(wèi)一人。
見倒在地上灰頭土臉暫時昏迷的影衛(wèi)被人七手八腳抬下廣場,古暉卻并未有片刻喘息,毫不遲疑抬起手,隨意指向備戰(zhàn)臺一處。
“下一個?!?p> …
咚!
十招。
“再來?!?p> …
啪嗒!
十招。
“下一個?!?p> ……
就這一盞茶的功夫,古暉片刻不停,連敗三人。
此時的他,雙眸明亮,精神奕奕,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宛若古家小戰(zhàn)神,隨手碾壓,只求一敗。
“這吞噬薄膜還真是犯規(guī)啊……不過,我喜歡!”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這越打越精神究竟是何緣由。
對手施展的所有玄技打在他身上,那迸發(fā)出來的玄氣皆是被覆蓋全身的吞噬薄膜全盤吸收,化為己用,毫無遺漏。
再次收回黏在對手身上的神灰,古暉正欲抬手指向下一個,忽然間心有所感,手上動作一頓。
“來了么?可算是被我等到了……”
古暉不動聲色,收回舉在半空中的手臂,伸進懷中摸了片刻,卻并未將手拿出,好似是在中場休息,為自己順順氣。
只見此時他的手中已是多出一塊傳信玉簡,一明一滅間閃爍著點點微光,宛如呼吸的節(jié)奏韻律,上面正刻著一個繁復“古”字。
信上所云:
“回稟小少主,蛇已出洞。”
見此,古暉即刻閉目凝神,仔細感應那一抹神灰此時所處的位置。
數(shù)息后,古暉睜開眼,嘴角一抹笑意一閃而逝,白凈修長的手指捏著玉簡,稍稍用力,一縷縷玄氣頓時魚貫而入。
“三爹,演武場西南方向二里外的后山上。我有沒有冤枉他,你且尋過去,一看便知?!?p> 事畢,古暉不再拖沓,又開始了一輪新的暴打碾壓。
只不過,此番中途暫停之后,幾乎每擊敗上十人,他便要閉目靜立場中,稍作“休息”。
每次睜眼后又用那塊刻著自己姓氏的玉簡,對著不知是何人說著些什么。
然而,這車輪戰(zhàn)中途休息喘口氣實在正常不過,沒人會注意這其中有何異常之處。
恰恰相反,這一路橫推連勝下來,此時的看臺上早已炸開了鍋,一片嘩然,好似那縣里鬧市區(qū)趕集時的大菜場一般。
“我不行了,你們誰來攔他一下!”
“春哥,春哥!你沒事兒吧?別上頭啊……”
只見春哥一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大口喘著粗氣,精神恍惚,額角豆大的汗珠滾滾滑落。
“沒,沒事,這才哪到哪,我還有希望!”春哥強打起精神,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五塊玄石啊……擱外頭能換五百兩黃金,五萬兩白銀,夠一家普通人吃喝玩樂一輩子的!
早知如此,押一塊玄石賭賭運氣該多好,這下好了,這場比武勝負難料,是一夜暴富還是傾家蕩產(chǎn),全看天意。
真他奶奶的刺激!
“誒,兄弟,你這是去哪?快坐下看比武??!”
“呵,呵呵……我尿急,去小解一下。”開盤小廝干笑兩聲,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大汗。
“如此精彩的打斗,哪還有空解手??!你莫不是想溜吧?”
“哪,哪有,怎么會?!哈,哈哈——”聽見心思被人點破,開盤小廝頭皮發(fā)麻,強顏歡笑辯解道。
扭頭又是看了一眼身邊放著的一張半人高的開盤布告木牌牌,心中苦不堪言,手心發(fā)癢,直想一巴掌懟過去,將其當場砸個稀巴爛。
只見上頭寫道:
“古暉勝一場—賠率三
古暉勝兩場—賠率六
古暉勝三場—賠率九
……
古暉全勝—賠率佰(封頂)
下注已截止。”
想起先前七小姐揮手便是一地的玄石,開盤小廝心亂如麻,滿眼絕望。
“小少主,小的知錯了,還請高抬貴手啊!”
……
古家后山。
山坡上,古木林立,透過林間枝丫縫隙傾灑而下的光斑映在地面茂盛的植被上,稀碎斑駁,肉眼可見的微塵在光影間起舞。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夾雜著點點氤氳水汽,清涼濕潤,心曠神怡。
“呼……”
林間,一條幽靜偏僻的蜿蜒小路上,一道黑影疾馳閃動,帶起一陣風聲呼嘯而過。
沿著小路迎山而上,古小凡揉了揉還有些微微發(fā)麻的后脖頸,輕輕咧了咧嘴。
“這古家小少主還真有兩下子,竟一招將我干翻在地……”
他被抬下演武場后,沒一會便醒了過來,又仔細看了兩場,找了個回去休息的借口便連忙趕往此地。
此處早已脫離眾人視線,哪怕強如古蒼生那等三品神念大師也仍是鞭長莫及,無法探測感知。
又行了百米,拐過一道彎來,古小凡卻忽的頓住身形,嘴里發(fā)出一聲輕笑。
“出來吧,朋友,藏頭露尾的,不知有何指教?”
只見他面色從容,負手而立,也不四處張望,只靜靜站在原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好似早已知道他周遭有人暗中潛伏跟蹤,此時正等著那人現(xiàn)出身形。
然而,等了好半晌,四周依舊是一片寂靜無聲,只有樹影婆娑,百花搖曳,芳草萋萋,卻始終不見半個人影。
見狀,古小凡反倒見怪不怪,微微頷首,又繼續(xù)埋頭趕路。
沒過一會,他又站在一顆古木歪枝上,回身道。
“朋友,跟了我一路,還不現(xiàn)身一見么?”
依舊是無人回應,一片寂靜。
等了片刻,見終是無人應答,古小凡徹底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躍起,于古木枝丫間兔起鶻落,直朝著某個方向飛奔而去。
不多時,前方山腰間忽然出現(xiàn)了個兩人高的隱蔽山洞。
洞口雜草叢生,幾乎將整個入口遮蔽,若不對此處格外熟悉,不經(jīng)一番仔細摸索,這山洞必是極難發(fā)現(xiàn)的。
古小凡繞著山洞四周巡視一圈,確認并無絲毫異常后方才放下心來,一頭扎入洞口之中。
輕車熟路地從洞中摸出火石點上一堆篝火,古小凡迫不及待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傳信玉簡。
只見這玉簡上刻著一個簡潔而模糊的小字——王。
若是古暉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玉簡的來歷,這正是那王閑漢生前所制之物!
“主人,帆有要事稟告!
“今日古家大比武,九少爺古暉修為精進異常迅猛,于半月內(nèi)突破至玄湖境小成。此子天賦異稟,根骨極佳,是敵非友,斷不可留!
“此外,半月前您囑咐帆盯緊韓梓馨一舉一動,這些時日來,她卻極少露面,只一周前遠遠看過一眼,今日現(xiàn)身演武場,并無任何異樣……
“帆不知主人計劃是否成功,若有何吩咐,還請速速示下?!?p> 遞出消息,古小凡緩緩吐出一口氣,迅速收起玉簡,轉(zhuǎn)身離去……
嘭!
眼前一花,古小凡只覺迎面撞上了一塊大石板,鼻子頓時又酸又麻,還不待眼眶涌上眼淚水兒,耳邊緊接著響起一道輕聲,語氣莫名。
“小凡,你一人在此自言自語,在說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