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系統(tǒng)初現(xiàn)
傾盆大雨絲毫不見停歇,四下一片蒸騰的白茫茫水汽。
徐宇魂不守舍的一步步踉蹌按著原路返回。
此刻,他的腦海中一直充斥著一道勾人心神攝人魂魄的聲音。
那道聲音如訴如怨,時而哀傷,時而高興,時而歡喜,時而凄涼。
高高低低的語暈仿佛在訴說一名女子的一生,可細聽卻又什么都聽不出。
徐宇當然不會注意到這些,此刻,他的精神力被那道灰色氣息死死束縛住,使他連最基本的本能思想都難以轉動。
更不可能思考為何我要轉身回去這個問題!
也就是說,徐宇現(xiàn)在處于一種喪失自我思考能力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的他,是被腦海中那道聲音牽引或者說操控著行動。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左右,渾渾噩噩的徐宇步履蹣跚的來到了林間深處。
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座破敗的山廟。
廟門大開,門上牌匾字跡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小半腐朽殘破的爛木。
禁錮徐宇精神力的那道灰色氣息此刻似乎是消耗殆盡一般,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猛的一哆嗦,他瞬間清醒,當看到眼前的山廟,以及再了解到自身所處的環(huán)境時。
徐宇頓時嚇得面無人色,拔腿欲逃。
真的有鬼!
此刻,他的內心充斥著驚恐的情緒。
雖然沒有真的見到鬼,但是結合自身目前所經(jīng)歷的情景,他不得不將這以前認為是無稽之談的鬼怪說法徹底坐實。
事不臨身,無人相信。
即便他現(xiàn)在跑出去說這一切,只怕別人也會認為他是個精神病患者!
徐宇是想逃跑的,奈何天不遂人愿。
才剛剛轉動一點身子,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摔倒在地。
該死!
徐宇面色難看。
因為,他幾乎感受不到軀體傳過來的知覺。
從腰部往下,一絲一毫的感覺也沒有,仿佛截癱了一般。
如果不是下身完好的呈現(xiàn)在眼前,他甚至會認為自己的下半身已經(jīng)不翼而飛。
上半身尚且還有知覺,但是也僅限一點點知覺,更多的是刺骨的寒冷。
不!不應該說是寒冷,這個用詞不準確。
應該是一種陰寒,深入骨髓的陰寒,這種感受徐宇從來沒有體會過,卻讓他痛苦不堪,失去知覺的身體似乎連哀嚎的體力也消失殆盡。
唯一還算感覺良好的便只剩兩只手臂,最起碼還能勉強活動。
要死了嘛?
徐宇死死咬緊牙關,唇破血流而不自知。
一股絕望的情緒籠罩在他的心間。
沒想到只是來探個親,便成為了人生中最后一站。
滂沱大雨還在怒吼,豆大的水滴擊打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臉頰上。
雨?
徐宇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求生欲望本能的讓他將這股陰寒與雨水聯(lián)系到一起。
抬頭,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山廟。
這一刻,眼前這座以前從來沒有存在過的山廟成為了唯一的生機。
可,就在半分鐘前,這座廟還在他心中被打上死地的標簽。
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躲進這座廟里,或許下一刻他就要死了。
于是,徐宇用尚且還有知覺的雙手,扒拉著地上的泥水和草莖,一點一點將自己拖進了廟門里。
山廟雖破,可避風寒。
進入廟門后的徐宇第一時間向門框后的角落里爬去。
破敗的木墻依舊灌入肆虐的寒風,徐宇又吃力的往角落里縮了縮,并且抓起四周的枯草往木墻縫隙里塞了塞,周身寒意頓時減輕不少。
這時,他才有一絲空閑觀察四周。
就算要死,也得知道自己死在了什么地方,死在了什么鬼東西的手里。
或許當年早就該死了,這些年活的都是白賺的。
咧了咧嘴,徐宇自嘲一笑。
抱著這種想法,內心的懼意消失大半,開始仔細的打量著山廟內的一切。
廟內空曠,一覽無余。
碎裂成數(shù)塊的神像早已看不清是何方神圣。
翻倒的供桌殘缺腐朽,幾支滿是灰塵殘燭扭曲變形。
曾經(jīng)柔軟的跪墊,如今只剩下一團團干枯散發(fā)著刺鼻霉味的草團。
四周散落著各式各樣家具木塊,殘缺破敗早已分不清本來面目。
厚厚的灰塵與蛛網(wǎng)預示著此處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煙。
不過,徐宇卻被山廟中間空地上的一具尸體吸引了目光。
起初他也嚇了一跳,后來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并不是尸體,那個人還活著。
瘦骨嶙峋,衣著單薄。
就那樣直挺挺閉著眼睛躺在山廟中間,如果不是那胸膛微弱的起伏,任誰也會認為這就是一具尸體。
觀察的久了,徐宇還發(fā)現(xiàn)那個人偶爾也會夢囈一兩句話。
聽不真切!
一來廟外滂沱雨聲過大。
二來徐宇離那人也比較遠。
當然,他也根本不敢離那人太近,誰知是人是鬼?
時間緩緩流逝,徐宇越發(fā)覺得腦子昏沉。
睡意襲來,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要閉上。
下巴磕在地面上,涼意與疼痛讓他疲倦的心神為之一緊。
不行!
我不能睡!
徐宇兩手強撐著地面,努力地讓自己靠著木墻坐起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睡過去。
因為,這一睡,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失聯(lián)許久的下半身終于傳來了一絲知覺,這讓他差點熱淚盈眶。
為了防止自己突然睡過去,徐宇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廟內的其它事物上。
這一下,他又注意到了一個不尋常的現(xiàn)象。
之前因為趴在地上,視線受限制,所以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廟內一根柱子旁邊的一個破爛的木架子上居然放著一個干凈的方形背簍。
從背簍布蓋子露出的縫隙中看去,里面裝的似乎是藍皮書冊?
此物應該是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的。
徐宇將視線重新移到地上那個瘦骨嶙峋男人身上。
又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人的穿著并非現(xiàn)代服飾,而是長衫長袖,寬褲布鞋。
類似于電影中的古代服飾。
或許是因為燈下黑的效應,亦或是之前太過緊張,所以直到此刻,徐宇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一副古裝的打扮。
山廟?古裝?裝神弄鬼?
那自己又為何在這里?
絞盡腦汁思索著這一切,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答案。
至于拍電影這種荒謬的想法,只有傻子才想得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雨聲越來越小,近乎消失。
雨似乎停了,時間也似乎過了很久,但徐宇已經(jīng)不在關心這個了。
深入骨髓的陰寒讓他苦不堪言,可以想象,即便僥幸活了下來,只怕也會元氣大損,搞不好還會落下病根。
這絕不是虛言!
虛弱的搖了一下頭,嘴角浮現(xiàn)一抹苦笑,徐宇心想自己還是太樂觀了,能活著回去再說吧!
這般安慰著自己,卻不料腦海中忽的冒出一句沒有感情的非男非女的怪異聲音。
“是否消耗命運印記,為此次命運事件測算存活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