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朗基努斯
真名?
何瑞驚疑不定的吞了口唾沫,一時間,大腦中竟是一片空白。
居然這么快就被他猜出來了?
本來還以為借助強悍的施法能力還能夠掩飾一段時間,現(xiàn)在看來,熒怪不得會讓庫勒契特作為深淵教團的軍師啊。
要告訴他么?自己的真名……
正當何瑞猶豫不決的時候,庫勒契特冰冷的聲音卻再度傳了過來:“不愿意說也無妨……反正我早晚都會知道的,占據(jù)了法瑞克身體的家伙,很快,深淵教團的復(fù)仇就會降臨……”
庫勒契特緩緩轉(zhuǎn)身,手中的法杖有節(jié)奏的搖晃起來。隨著冰藍色的輝光閃耀,丘丘大軍居然緩緩向后退去。
“庫勒契特……放棄了進攻?”法瑞克愣住了。
“欺軟怕硬?!钡媳R克淡然收劍,轉(zhuǎn)身作勢要走。但溫迪攔在了他身前:“哎呀,別那么急著走嘛,風(fēng)起地好不容易恢復(fù)了安全,我們不如……辦個慶功酒宴什么的?”
“你只是想趁機喝酒吧?!?p> “誒嘿嘿……順便喝一點嘛,就一點~”
安德留斯轉(zhuǎn)過身去:“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奔狼領(lǐng)了。人類──那把劍,我就取走了?!?p> 迪盧克點了點頭,冰冷的臉上仍舊沒有一絲表情。
真是不善于表達感情啊……是經(jīng)歷過什么么?安德留斯看著迪盧克的背影,心說。
“喂喂,不用這么掃興吧……”一旁的溫迪撓了撓頭,表情顯得有些失望,但是他顯然攔不住這兩個家伙。
一個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北風(fēng)王狼,另一個則是孤傲而冰冷的暗夜英雄,讓他倆同意溫迪的放縱請求簡直比丘丘人組男團還難……
安德留斯的身影瞬間遁入狂風(fēng),而迪盧克則朝著蒙德城的方向走去。只剩下何瑞和溫迪還站在原地,場面頓時變得冷清了不少……
“唉……本來還以為能名正言順的喝幾壺蒲公英酒呢。”溫迪略表遺憾的嘆了口氣。
何瑞撓了撓頭:“既然人都走光了……那,我也走了?”
“誒?脫離了深淵教團的你難道不會無處可去嗎?”
何瑞心說無處可去那他媽還不是你害的?
“我可以回望風(fēng)角看看……之前在那里待著的時候,附近似乎沒有深淵教團的據(jù)點,藏得隱蔽點的話,運氣好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何瑞說著,將法杖的頂端探向地脈,然而他的氣息幾乎是立刻就被截斷了。
忘了這個不務(wù)正業(yè)的風(fēng)神還站在自己身邊……
何瑞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打算離溫迪遠一點再試一次的時候,溫迪卻忽然開口了:“怎么?沒辦法傳送么?”
“……嗯?!焙稳鹨膊缓谜f是因為你在這里自己才沒法傳送,只好點了點頭。
溫迪眉頭緊鎖,右手托著下巴,儼然一副名偵探柯南的樣子——不論是造型還是正太的屬性都相差無幾:“唔……是不是深淵教團切斷了你與地脈之間的聯(lián)系?”
不,其實這個問題只要你滾遠一點就迎刃而解了。
“嗯,正好,既然你無家可歸的話,不如和我去蒙德城里逛逛唄?”溫迪突然提議。
何瑞一愣,去……蒙德?可是他身為深淵法師,估計城門都進不了吧?
還是說溫迪是打算用風(fēng)場把他倆送進去……話說這樣真的不會被西風(fēng)騎士團發(fā)現(xiàn)嗎?
“別擔心~”溫迪看出了何瑞眼中的猶疑,立刻擺出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我有辦法你吸引過騎士團的注意力,到時候你披著這身風(fēng)衣悄悄進城,然后沿著人比較少的那條路走?!?p> 說著,溫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變戲法似的拿出一身雨衣來,那風(fēng)衣完全是黑色的,何瑞身體又浮空,披上活像一個幽靈。
“那你呢?”何瑞接過風(fēng)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溫迪吐了吐舌頭:“我嘛……就不勞你操心啦,到時候你在‘天使的饋贈’門口等我就好。”
“天使的饋贈”──何瑞知道那家蒙德聞名的酒館,那是迪盧克的產(chǎn)業(yè),出售蒙德遐名中外的蒲公英酒。
平日里,除了貓尾酒館的首席調(diào)酒師迪奧娜親手調(diào)配酒類時那些挑剔的老酒鬼會很早就坐馬車去清泉鎮(zhèn)等著之外,天使的饋贈就是所有酒客的不二選擇。
聽說有的時候迪盧克還會親自充當天使的饋贈的酒保……今天他心情估計也不錯,說不定還能在酒館里見到他。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不過……風(fēng)起地真的不需要擔心么?”何瑞皺了皺眉,“如果丘丘大軍偷襲怎么辦?”
“偷襲啊,那就讓他們偷襲唄?!背鋈艘饬系氖?,溫迪的語氣居然顯得很隨意。
“那……如果七天神像被他們占領(lǐng)了呢?”
“占領(lǐng)啊,那就讓他們占領(lǐng)唄?!?p> ……這么無所謂的語氣……你特么真的是風(fēng)神么?對自己的神像能不能上點心啊!不過說到這個老子突然想起風(fēng)神像上好像是個妹子……是不是暗示了溫迪其實是假風(fēng)神?
“別擔心,”溫迪燦爛的一笑,“就算深淵教團占領(lǐng)了風(fēng)起地也沒用,這里又不算什么戰(zhàn)略要地又不適合修建營地,除了風(fēng)景好和風(fēng)元素濃郁之外沒什么吸引人的……”
“那你為什么還找安德留斯和迪盧克來?”
“因為這里風(fēng)景好嘛,我還想有時間就來看看呢……”
所以搞半天其實是為了一己私欲么?!不愧是你啊巴巴托斯!
……與此同時,某座神秘宮殿。
“……事情的經(jīng)過大概就是這樣?!?p> “……”
“……殿下?”
“我知道了?!睙蓴[了擺手,“你先下去吧?!?p> 庫勒契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
法瑞克叛變,宣布脫離深淵教團,同時還展現(xiàn)出了使用風(fēng)元素的能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謂是打了熒一個措手不及。
女孩靠著雕花的急凍木椅,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庫勒契特和法瑞克的關(guān)系她是知道的,即使法瑞克宣布叛離,庫勒契特也難免不會為他開脫。雖然他對深淵教團還算十分忠誠,但深淵法師從來不是什么正氣凜然到能為了忠誠出賣朋友的人。
庫勒契特和法瑞克尤為如此。
如此一來,庫勒契特……或許還有更多的細節(jié)沒有告訴她。
看來,只有派他去了。
熒閉上雙眼,語氣平靜如水:“朗基努斯?!?p> 隨著這聲呼喚,一個瘦長的人影從走廊的陰影中行出,那人戴著神圣莊嚴的落淚天使面具,鎧甲卻是血紅色的,戾氣橫生。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人影的打扮,而是他背后的長槍。
長槍的造型讓人聯(lián)想到希臘神話中海神的三叉戟,但只有兩段鋒刃,通體透著血色的光輝。細心雕刻的血槽順著刃鋒盤旋而下,釋放著懾人的殺氣。
“我在?!北环Q為朗基努斯的男人說到。
“你還記得,上次在地中之鹽見到的那個深淵法師吧?!?p> “好像叫法瑞克,”朗基努斯哼了一聲,“一個很自以為是的小東西……怎么了,是要我去殺了他么?”
“不,只要給他制造點麻煩就好。”熒輕聲說,“貿(mào)然動手只會將他越推越遠,只要讓他認識到脫離深淵教團對他的不利,他自然就會回來的?!?p> “……哦?”名為朗基努斯的男人似乎有些驚訝,“回來?殿下,您不是對我說,深淵教團不容忍異端,您也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么?”
熒皺了皺眉:“這不一樣。而且,這也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下去吧?!?p> 男人頓了頓,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沒入陰影之中。
法瑞克……那個囂張的深淵法師啊。朗基努斯的眼睛緩緩瞇起,誰也不知道此刻的他面具之下隱藏的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居然能夠得到殿下如此的青睞,以至于獲得了第二次機會?這怎么可能?明明是個卑劣的叛逆者,他怎么配得上這樣的恩賜?能獲得殿下恩允的只有我一人!
“法瑞克么……”朗基努斯冷然一笑,“很好,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會給你足夠的尊重,在你流盡鮮血慘死之前,告訴你你的舉動有多么愚蠢的……”
陰鷙的笑聲回蕩在陰影里,隱約間似乎伴隨著烏鴉的鳴叫。
……
下雨了,而且還很大。
大雨在蒙德城的城墻上留下積水,肆意潑灑著蕭瑟的氣息。街道上沒有一個人──他們都回家躲雨去了,整個街道上還能看到的人,只有冒險家協(xié)會的凱瑟琳小姐。
迪盧克正獨自站在柜臺旁,一邊聽著外頭的雨聲,一邊仔細用類似于手帕的布匹擦拭著酒杯,臉上的表情仿佛萬古不變。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其實不錯──要是心情糟糕的話他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上?,店里面并沒有幾個人能分享這份好心情。
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絕大部分居民都選擇了窩在家里,待在店里的只有幾個喝的爛醉的老酒鬼,以及一個戴著眼罩的男人。
男人和迪盧克似乎認識,迪盧克擦完杯子下意識掃視四周的時候,兩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