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楊宇叫了我一聲,看向我的眼神溫柔似水,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長大了,不再是個小男孩了,他個子似乎每天都在竄高,以前比王曉峰矮大半個頭,現(xiàn)在幾乎齊著王曉峰一樣高了,臉型輪廓也分明了,五官越來越立體了,他越來越俊俏了。我忽然覺得如果沒有王曉峰,我一定會愛上他的。
“楊宇,今天來這么早,還沒吃晚飯吧?”我問道。
“小楊,就在這里吃飯吧!”
我媽熱情地邀請道,張叔也從屋里走出來,招呼道:“小楊來了!”
“張叔!”
“坐吧!小楊?!睆埵逡贿呎f,一邊走向廚房,“今晚煮香腸臘肉,看看今年的味道如何?!?p> “那個叔叔!阿姨!我不在這里吃飯,我…我想邀請小月和曉峰出去吃飯?!睏钣钫f明了來意。
“去吧!你兩個?!?p> 我媽笑著允許了我們。對于楊宇這個金龜婿,她是有求必應的。
我和王曉峰跟著楊宇出了門,我媽在后面看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叫上張玲玲!我們吃火鍋去!”楊宇說道。
走到張玲玲家門前,我去敲門,張玲玲來開了門,她只把門開了一條縫,我聽到里面的吵鬧聲:“才掙了幾個錢,瓜娃子你就去養(yǎng)野婆娘!”
“瘋婆娘!老子懶得和你費口舌,老子養(yǎng)了你又能怎么樣?”
張玲玲黑著臉快速地鉆了出來,又迅速地“呯!”的一聲將門合上。
我和王曉峰、楊宇都聽到了里面的吵鬧聲,因此一路上張玲玲不說話,我們也沉默寡言,誰都怕說錯了話,惹她不高興。
我們走路去了鎮(zhèn)上,挑了*廠里單身樓下面的一家火鍋店坐下,楊宇讓我們點菜,我打趣地對王曉峰說:“劃吧,別客氣,小楊總不缺錢?!?p> “呀!楊總夫人發(fā)話了!還客氣什么。我要吃這個…還有這個…”張玲玲依偎在了王曉峰身旁,毫不客氣地點著一道道菜,她這會兒好像忘了家里面不開心的事了。
王曉峰點完了,將菜單推給了服務員,楊宇卻搶過菜單,遞給我,“小月,想吃什么?快點!”
我接過來,去尋找我愛吃的香菇,已經劃了,去尋找我愛吃的腰片,已經劃了,我愛吃的土豆片,已經劃了。我已經沒什么好點的了,將菜單交給了楊宇。
“喝酒嗎?”楊宇問。
“當然!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為什么不喝。一人一瓶啤酒?!蓖鯐苑逭Z調鏗鏘地說,嚴然是一副男子漢模樣。
于是我們一人跟前放了一瓶啤酒。
張玲玲今晚特別能喝,像是在發(fā)泄,一瓶啤酒很快見底了,她的臉色已經泛紅,眼神有些迷離,情緒變得十分低落。
“老板,再開一瓶!”她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將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大聲叫喚著要酒。
老板“哎!”一聲,正要去再開一瓶,王曉峰忙招呼道:“別聽她的,不開了。”
“王曉峰,干你什么事,為什么不讓我喝?”張玲玲鬧道。
“玲玲,別這樣!有什么不開心的說出來,我們幫你分擔?!?p> “你分擔,你能分擔什么?我爸…我爸在和我媽鬧離婚,不要我們了。”
我們都愣住了,張玲玲含淚笑著指著王曉峰說:“王曉峰,我希望你永遠都是窮光蛋…男人一有錢就會變壞。”
我淡淡地說道:“你以為我哥和你爸一個樣嗎?別把他想那么庸俗?!?p> “哈哈,冷小月,你以為你哥有多高尚,以后都是一樣的。”張玲玲諷刺道。
“你…”我生氣了,“我哥不會的,我堅信?!?p> “張玲玲,我以后要有錢了,就養(yǎng)個十個八個的女人,你現(xiàn)在可要想好了,還愿不愿意跟我。”
王曉峰嘴角勾起,嘲諷地笑。我特別喜歡看他這種頑世不恭的樣子,這樣的王曉峰,帥極了。
張玲玲顯然很害怕和王曉峰吵架,低著頭一言不發(fā)了。
“好了!好了!別爭了,快吃菜,吃完一會兒去爬山?!睏钣钫f道。
“楊宇,我要去鬼屋探險?!蔽姨嶙h。
“我不去,我害怕。”張玲玲最掃興,我一直認為她是個很無趣的人。
“有我哥呢,你怕什么?”我白了她一眼。
“啍…那就去吧!反正也無聊?!蓖鯐苑逍χ馈?p> 真的很應景,王曉峰的話剛說完,鎮(zhèn)上停電了,整個街道陷入一片昏黑的幕色中。我高興得叫了一聲:“哇哦!好給力!”
楊宇忍不住笑,“小月,快吃,吃了就去?!?p> 老板點了蠟燭,我們無意中吃了頓燭光晚餐。
酒足飯飽,等著楊宇結完帳,我們四個人便向街道的東邊行去,小鎮(zhèn)黑燈瞎火的,夜游神卻不少,時不時地響起幾聲鞭炮的炸裂聲,提醒著我們春節(jié)快來了。
出了小鎮(zhèn)的大街,進入一條小巷,沿著巷子往里走,越走房屋越稀疏,慚慚地走上了山道,沿途經過一條小河,天池結冰的水溶化了,河水翻騰著,走在呲牙裂縫的木橋上,我感覺無比地過癮,仿佛進入了探險電影里。
張玲玲站在橋上,嚇得雙腿打顫,抱著王曉峰的腰不放。我和楊宇被堵在后面,于是四個人都站在橋上。
張玲玲突然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王曉峰,假如我和你妹同時掉下去了,你先救誰?”
王曉峰愣了一下,道:“無聊!”
楊宇答道:“他救你,小月有我呢!”
“王曉峰,背我過去。”張玲玲撒著嬌說。
王曉峰有些難為情,委婉地拒絕道:“那個,這橋乘不起兩人的重量,就這樣抱著我的腰,我拖你過去?!?p> 好不容易王曉峰拖著張玲玲過了橋,楊宇朝我伸出了一只手,“小月,我拉你?!?p> 我遲疑地將手放在他手掌上,他牽著我,手心在冒汗。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黑暗中他的眸子璀璨如晨星,閃爍著灼灼的光芒。
“小月!”楊宇柔聲喚我。
“嗯!”我輕輕回答他。
“小月,我們走慢點?!睏钣钚÷曊f。
“嗯!”
王曉峰卻一路上都在等我,不停地催促,“冷小月,別磨磨蹭蹭的,快點!”
楊宇估計這會腸子都悔青了,怎么把王曉峰叫來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地到了半山腰,經過了一座古剎,我開始講故事,“聽說這里面一個月前停過一個死人,那個尸體死了幾天都不僵,他家里人嚇到了,放到這個廟里超度…”
“冷小月,不準講了。”張玲玲急忙阻止我,她已經嚇得發(fā)抖,“冷小月,真懷疑你還是不是個女的?!?p> “小月,不準講了!”王曉峰命令道。
“曉峰,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張玲玲哀求著。
王曉峰沖我說,“冷小月,回去了,別往上走了,大半夜的,荒山野嶺里不安全?!?p> “回去吧!回去吧!真無聊,這才還不到八點,就大半夜了?!蔽夜緡5?。
“那就回去吧!小月!”楊宇也說道。
我極不情愿地跟著他們往回走著,又經過那橋,張玲玲打著抖站在橋頭,可憐兮兮地哀求王曉峰,“曉峰,背我吧!背我過去吧!”
王曉峰弓起了背,張玲玲跳了上去,雙手環(huán)住王曉峰的脖子,臉靠在王曉峰的后腦勺上,樣子極度親熱。
我看著王曉峰,問楊宇,“哎!你說我哥這樣子早戀好嗎?”
“他們也快十八歲了啊!不早了?!睏钣畲鸬馈?p> “小月,你大學想考哪里?”
“想考成都的*美院。”我答道。
“那好,我就報成都的*大?!?p> “楊宇,你現(xiàn)在成績這么好,考*大完全沒問題?!?p> “小月,我其實在為了你努力。我可不是一個愛學習的人,但是你喜歡學霸,逼著我只有成為學霸了?!睏钣钶p描淡寫的模樣還真氣人,他把學習說得像玩一樣輕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