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微笑著說道:“哪有什么代價,作為熱心市民都是我們義不容辭的事?!?p> 警方通緝罪犯都還要給懸賞,這些家伙分為不取,只可能想謀求更大的利益。
夏日暮盯著高林的眼睛說道:“高先生,請你務必說清楚,否則我很難相信你合作的誠意。”
高林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區(qū)政府的規(guī)劃方案出來了,新木洞棚戶區(qū)要拆遷?!?p> 果然,這群家伙有所求,拆遷我能幫做什么,審批地皮這事也不歸我管。
“需要我做什么?”
“當然不會要求我們尊敬的檢察官違法犯紀。是這樣的,新木洞有一群長期盤踞此地的犯罪團伙,作為熱心市民我們收集到他們大量的犯罪證據?!?p> “所以,我們想請求檢察官您幫首爾市民伸張正義?!备吡忠荒槾罅x凜然的說道。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想借我的手鏟除異己吧。”夏日暮冷笑一聲。
如果不是之前看過此人的檔案記錄,有十幾次的犯罪前科,他還真有幾分可能信了這個家伙的鬼話。
“這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就是,檢察官依賴犯罪份子去打擊犯罪。我要是同意了,選擇性執(zhí)法就不可避免,而選擇性執(zhí)法是對檢察官這個職業(yè)最大的侮辱?!?p> 夏日暮臨走前看了安基泰一眼,刑事四部是經濟犯罪調查部門,油水最多。難怪這個家伙整天游手好閑,消息靈通,原來和這幫人攪在一塊兒。
從古香古色的院落出來,夏日暮只感覺自己一身暢快淋漓,一掃前幾日的陰霾,檢察官這個職業(yè),處處充滿了誘惑,有些事,只有0次和無數次。
回到家中,夏日暮在庭院中來回踱步,一陣晚風徐徐地吹過,夾雜著花木的幽香,使人心曠神怡。
他細想今晚此事,突覺有些不對,安基泰為什么要找自己?
從大學到研修院,再到工作崗位,整整八年時間。安基泰對我有相當程度地了解,他應該知道我并不是適合做一個合作對象,那為何還要找我,一種試探?
原主人身上肯定有不為常人所知的秘密,安基泰這個家伙消息靈通,應該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才會有今晚的試探。
高林那一番話有什么用?恐怕這個高林也只是一個工具人,安基泰故意叫過來演戲,想看我表現。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索。
“檢事,不好了三位嫌疑人有異動,他們準備今晚離開首爾?!蔽旱谰┙辜钡穆曇粼陔娫捓镯懫?。
“淦!立即實施抓捕,我馬上趕過來?!毕娜漳捍篌@,掛掉電話后攔下一輛出租車,火速前往新亭洞。
嫌疑人是怎么察覺到警方對他們的布控?我前腳剛離開宴席,后腳三位嫌疑人同時準備跑路。哪有這么巧?肯定是高林那些家伙通風報信。
夏日暮今晚又被上了一課,他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絕不與罪犯妥協(xié),這條誓言也成了他貫穿一生的底線。
車輛駛入蘭溪花園小區(qū),之間兩輛警車??吭谛^(qū)門口,車上的警燈閃爍,夏日暮結賬后立刻下車。
為首的一名警員認出了檢察官,立即跑過來匯報抓捕情況。
“夏檢,抓到兩名嫌疑人,跑了一個?!?p> 夏日暮松了一口氣,能抓到兩名嫌疑人情況還好,不算糟糕。他最怕嫌疑人全跑了,案子案值不大,一旦嫌疑人離開首爾市,韓國警方尿性基本不會下大力氣抓捕,最多發(fā)一封協(xié)查通報。
“誰跑了?”
“田葵”魏氏兄弟趕過來說道。
“她應該跑不遠,立即對首爾市火車站、高速公路口進行設哨?!毕娜漳悍愿赖馈?p> 在場的三名警察面面相覷,沉默了數秒,魏道京開口說道:“檢事,這個命令只有中央警察廳治安監(jiān)以上級別的官員才能下達。”
原來是級別不夠,夏日暮接著問道:“那要怎樣才能聯(lián)系治安監(jiān)?”
“治安監(jiān)與高等檢察廳次長級別相當,需要次長級檢察官打電話?!?p> 魏道源一句話徹底讓夏日暮死了心,次長級檢事,這種小案子麻煩他,只會自找沒趣。
“先把兩位嫌疑人帶回去,連夜突擊審訊。留下幾名警員繼續(xù)搜查嫌疑人住所?!?p> 四名警員將兩名嫌疑人押解上警車,夏日暮也準備乘坐警車回去。
“??!”
一聲尖銳的尖叫劃破夜空,聲音絲毫沒有被警笛聲掩蓋,清晰地傳到了現場眾多警員的耳朵中。
夏日暮立即向聲源方向望去,那邊一片漆黑的巷口,一道模糊的身影從巷子里踉踉蹡蹡的竄了出來。
在路燈的照射下,眾人看清了他的面孔,是一位衣衫襤褸的拾荒者,他速度不減地橫穿馬路向著警車方位奔跑。
跑到警車近前,拾荒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襤褸的衣口露出大片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給我一瓶水?!毕娜漳簭年爢T手里要了一瓶礦泉水,用手扶住拾荒者的肩膀,慢慢地給他喂水。
拾荒者氣息平穩(wěn)后,有些驚魂未定地向在場的警員說道:“死人,那邊有個死人?!?p> 聽到這句話,現場眾人表情凝重。
夏日暮迅速做出了部署,他安排幾位隊員趕緊將盜竊案嫌疑人帶回警局,另外幾名隊員繼續(xù)搜查嫌疑人住所,自己帶兩名警員前去探查情況。
有了檢察官的安排,警員們執(zhí)行效率很快,一輛警車載著兩名嫌疑人遠去。
夏日暮將拾荒者扶起來,在他的帶領下前往巷子里查看情況。
陽川區(qū)警局此刻燈火通明,警局門口被數十名記者長槍短炮圍得水泄不通,幾名記者甚至做起了現場直播。
“新亭洞少女失蹤案,目前距離警方承諾的72小時破案時間,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鐘了,根據消息人士透露,警方目前沒有抓獲一名嫌疑對象,陽川警方是否能做最后二十分鐘破案呢?......”
刑事二課辦公大廳掛著一臺電視機,電視畫面顯示記者就在警局門口做實況轉播。
金政峰額頭上的汗水豆大一粒,再過十幾分鐘,他就要主動辭職了。從警生涯二十年,他辭職后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鋼筆,吹干信簽紙上的墨跡,將手書的辭職信裝入信封。起身對著衣冠鏡整理了一下儀表,準備下樓獨自面對記者的詢問,按照慣例他還需要當眾下跪道歉。
金政峰一出現,數十位記者蜂擁而至,整個陽川警局被各種相機閃光燈照亮如白晝。
就在他即將踏出警局門口的一步,一輛警燈閃爍伴隨陣陣警笛的警車出現,幾名警員從車上押解下兩名黑布蒙頭的嫌疑人,迅速帶進了警局大廳。
由于時間十分巧合,現在所有記者幾乎都認為是失蹤案的嫌疑人被抓獲了,就連金政峰也這樣認為。
他一改先前的頹廢,臉色洋溢起自信,面對眾多記者說道:“我剛剛收到消息,失蹤案兩名嫌疑人已經被抓獲,關于林小姐的下落,我們需要進一步審訊,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