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慢慢呼出一口氣,感覺從胸腹中流出的氣體就像刀刃一樣劃過喉嚨。
一陣輕微的刺痛。
“不要!不要殺我??!”
徐樂腳下的年輕男人趴在地上,在他面前,是冰冷腐爛的泥土。
想到自己即將也要死去,然后腐爛在這泥土當中,與這土壤融為一體你,年輕男人就害怕得忍不住顫抖。
徐樂冷眼看著腳下的年輕男人哭喊求饒,雙手穩(wěn)定地將赤紅色的斷劍刺入了他的心臟。
年輕男人的掙扎變得虛弱,連哭喊都變得有氣無力。
“既然過來圍殺我,那就應該早就做好死在我手里的思想準備。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么只準你殺別人的混蛋道理?!?p> 徐樂面無表情,繼續(xù)使用殘命汲取著年輕男人的生命之血。
隨著血液大量流失,年輕男人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不甘與悔恨就此定格,成為他今生留下的最后信息。
徐樂左右看看,確認附近再沒有敵人,于是便坐下休息。可他一直壓著的那一口氣卻始終不敢松懈,武器也緊緊握在手中,隨時可以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距離他殺死秦飛羽才兩天多一點,他卻感覺像是過了兩年一樣漫長。
在這期間,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將徐樂身上擁有圣器重擊的消息泄露了出去,還是之前的戰(zhàn)斗讓徐樂自己暴露了太多。
一時間,為數(shù)眾多的心思浮動者被圣器重擊吸引,跟隨著林雨棟的身影,向徐樂圍堵而來。
眾多圍殺者為了避免徐樂逃跑,封鎖了徐樂返回圣血后裔陣地的道路,同時絲毫不給他治療傷勢恢復原力的時間,像是狼群在追狩獵物一樣,步步緊逼,妄圖將徐樂推入絕境。
可惜,包圍圈越縮越小,徐樂除了活動區(qū)域變得受限之外,狀態(tài)反而恢復了許多。
這倒多虧了那些被圣器重擊吸引過來圍殺他的人。
就像此時面色死白躺在徐樂腳邊的這一位。
實力不夠,卻又異想天開,最后從狩獵者淪為了獵物。
而在捕獵了大量的獵物之后,身為狩獵者的徐樂就汲取了大量的影響補充自身。
傷勢因為比較嚴重,還未徹底恢復。
可原力,在通過殘命吸取了大量的血液之后,早已完全恢復。
甚至,還有所突破。
想到這里,徐樂便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果然,戰(zhàn)斗才是促使人成長的最大動力。
困苦艱難的環(huán)境很能磨練人。
來到死滅山脈的戰(zhàn)場前線,時間不足兩月,他的原力便接連突破,達到了五級。
這進境,足以抵得上在卜蘭德十數(shù)年的修煉。
當然,這也多虧了那些不辭辛苦,大老遠跑過來無私奉獻自己血液的送貨員。要不有他們貢獻出了自己的血液,只有生死大難的環(huán)境壓迫,徐樂早就堅持不住了。
外界的壓力與補給,同時作用,徐樂才能在短時間內(nèi)進步飛快。
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徐樂開始翻找這位送貨員身上攜帶的物品。
食物和飲水不多,但足夠。
食物和飲水并不是徐樂最關注的。
但有總比沒有好。
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徐樂就一口氣喝下一瓶水。
干燥的喉嚨得到緩解,連精神高度緊張的徐樂都忍不住輕吟了一聲。
之后繼續(xù)翻找,直到找出兩只治療藥劑,和十一發(fā)原力子彈,徐樂才如釋重負般滿意地笑了起來。
又檢查了一下治療藥劑,確認沒有問題,徐樂便給自己使用了一支。
胸口處被林雨棟剖開的傷口還相當嚴重,動作稍微劇烈一些就會繼續(xù)流血,除此之外,這兩天被圍堵追殺,徐樂的身上也新添了不少傷口。
這兩支治療藥劑對徐樂來說,無疑是久旱之時的天降甘露。
除過食物和武器等資源之外,徐樂還翻找出了年輕男人的身份銘牌。
可惜只是普通的白色銘牌,這說明這個年輕男人并不是某個大人物強者看中的直屬手下,只是一個稍微有些實力,但卻自命不凡,認為自己有能力從徐樂手中奪得圣器的倒霉蛋而已。
事實證明,他的實力確實還達不到可以擁有特殊銘牌的程度。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如此輕易地死在徐樂手中,甚至都沒有給徐樂造成一丁點的麻煩。
“這兩天一共遇到了九個人,兩次對方不是我的對手,逃掉了;三次無法短時間內(nèi)解決對手,是我先逃;有四個人被我殺了,其中三個都只擁有普通銘牌??磥?,圍殺我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是特殊人員?!?p> 徐樂默默思量著。
他并不是看不起那些沒有特殊銘牌的人。
恰恰相反,他現(xiàn)在十分感謝那些人。
要不是有那四個人,為他提供血液、食物以及原力彈藥,他根本沒有余力繼續(xù)逃竄,早就被順著標記彈氣味追來的林雨棟等人殺死了。
現(xiàn)在,有了補給補充的他,才有力量繼續(xù)跟圍堵他的人兜圈子。
默默咀嚼吃下幾條味道一般的肉干,徐樂站起身來。
身上的傷勢因為治療藥劑的原因又恢復了一些,徐樂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好了許多。
輕輕拍了下手,徐樂心念一動,雙手瞬間被一層漆黑暗影籠罩。
那暗影在光線的照射下微微顫動,好像一直吞食萬物的怪物,徐樂的雙手就被它含在口中。
徐樂雙手一握,那怪物又將徐樂的雙手吐出,在光線的照射之下消弭無影。
“林雨棟,狩獵可要開始了!只不過,這一次換我當獵手?!?p> 徐樂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殺意森然。
就在這時,突然有輕微腳步聲從迷霧中傳出。
從未放松警惕的徐樂瞬間躍起,爬上了一棵大樹的樹冠,甚至還沒忘記將年輕男人的尸體也給帶上。
沒過一會兒,三個人影穿過迷霧出現(xiàn)在徐樂視野當中。
來人是兩男一女,其中稍微年長的那個男性好像是另外一男一女的兄長,大概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一人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
剩下一男一女年紀則是十六七的年輕稚嫩模樣,像是剛剛起飛的雛鳥,有些怯弱地跟在兄長的身后。
“哥,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里感覺好嚇人啊,到處都是霧,一個人影都看不到?!?p> 唯一的女孩瑟縮著肩膀,不安地打量著四周空寂的白色,像一只受傷的小鳥一樣。
另外一個年輕男孩明顯也十分畏懼,可不好意思表露出來,只好委婉地問道:“哥,你是不是聽錯了?我們走了一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哪有打斗的動靜啊。”
“不可能!”
年長的男性十分堅定地說:“就是什么聲音都沒有,所以我才十分確定自己聽到了打斗的聲音?!?p> 突然,他眼前一亮,先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
他快步走到一棵樹前,指著上面一點細微的樹皮殘缺,興奮地說:“你們看,這里有戰(zhàn)斗的痕跡,這里肯定發(fā)生過戰(zhàn)斗。”
“可是,哥,這里是戰(zhàn)場啊,有戰(zhàn)斗的痕跡不是很正常嗎?”
身為兄長的男性有些尷尬,可還是十分有信心有底氣地說:“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這個樹皮的缺口痕跡很新,說明戰(zhàn)斗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前幾天發(fā)生過那一次大戰(zhàn)之后,我們和黑暗生物都暫時停歇了大規(guī)模的接觸戰(zhàn)斗,這一片區(qū)域又都被我們的人給封鎖了,只有那一個帶著圣器的血族在,這里的戰(zhàn)斗肯定跟他有關系?!?p> 徐樂藏身在這三兄妹頭頂?shù)臉涓缮?,濃霧遮掩住了他的身形,面色平靜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年長的男性撫摸著樹干的刻痕,突然笑著對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道:“能夠找到新的戰(zhàn)斗痕跡,看來我們距離目標已經(jīng)不遠了。都準備一下吧,我們隨時可能遇見敵人。戰(zhàn)場可不比過家家,這里可是非常殘酷的。”
聽到兄長這么多,本來就沒有多少勇氣的年輕男女頓時更加害怕了,趕忙向著自己的兄長緊靠兩步。
見弟弟妹妹如此模樣,年長男性安慰道:“你們害怕什么,那個血族只有孤身一人,還受了重傷,就算遇到他,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對付,你們只要安心在旁邊看著就行了。這次我?guī)銈兂鰜恚褪亲屇銈冮_闊一些眼界,多漲漲經(jīng)驗?!?p> 年輕男女對自己兄長的實力頗有信心,聞言頓時長長松了一口氣。
“哥,那個血族真的有圣器嗎?”年輕的妹妹問道。
“應該有吧,不然大家也不會都過來抓他?!蹦贻p的弟弟說道。
“隨便吧,不管他有沒有圣器,他都是黑暗生物,都是我們應該消滅的敵人。當然了,他有圣器更好,畢竟那是圣器啊,誰不想……”
年長男性還未說完,便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面色煞白,目光驚悚地看著自己的身后。
年長男性瞬間拔出腰間的原力長刀,轉(zhuǎn)過身的瞬間,閃動原理光芒的長刀便劈砍了下去。
站在他身后的身影瞬間被一刀兩斷。
年長男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詫異,對方都被砍成兩段了,怎么沒有血液流出?
就在這時,他感到有一抹細微的冰涼接觸到了他的脖頸。
一個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我真的有圣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