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問李牧怎么想,他自然是建議加大力度,不過卻也不會因為能多抱一條大腿而太過喜悅,之前月清影便能通過自己身體上的一些細節(jié)確認自己并非冬琊郡人,鬼知道這些手段可能更為高明的長老能不能有其它法門識破自己的謊言。
不得不說,月清影之前的舉動讓李牧因為獲得了造化之種的奇遇而有點飄的心思沉了回去,讓他不敢仗著自己的幾分聰明便小看這些修行之人的神奇。
當然,因噎廢食不可取的道理李牧也是明白的,這么好的機會他不可能會錯過,他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心懷惴惴,生怕自己的謊言被識破只是因為他還不夠強罷了。
現(xiàn)在變強的道路就在眼前,只要自己羽翼豐滿,就算謊言被拆穿,大不了掉頭跑路就是,到時候不也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稟師父與各位長老,弟子最擅長的劍法乃是奕劍術,其中精妙還需與人對敵方能展現(xiàn),若……”
李牧本意是想整個練功傀儡之類的玩意和自己對練一番,練功傀儡乃是能模擬人類戰(zhàn)斗方式和習慣的傀儡,只要身體沒被嚴重損壞,戰(zhàn)斗力便始終能保持在一個相對穩(wěn)定水平線上,不會有如同真人那般失去斗志而實力大降的情況,正好適合與他現(xiàn)在那造詣頗高的奕劍術對練。
然而事與愿違,他話沒說完,便被那位“行騙成功率加兩成”的長老截斷了,他撫了撫長須笑道:
“既是要對練,那就讓老頭子我來陪你玩一玩吧?!?p> 說罷,他取出一對不過食指大小的小木劍,然后輕輕地往這小木劍上吹了口氣,只見那兩柄小木劍迎風便長,化作了三尺長劍的模樣,這長劍并非之前的木質,而是由寒鐵所鑄成的模樣,寒氣凜然,鋒銳非常,好似看上一眼都能被其所傷。
李牧看著這神奇的一幕,雖不知道有何用意,心里卻默默地將這長老的行騙成功率再加了三成。
五成長老也不見有何動作,那兩把寒鐵劍直接向李牧這邊激射而來,帶起的勁風獵獵作響,不過李牧這下已經(jīng)搞清楚了在場幾人的動機,心知自己剛剛怕是已經(jīng)丟了不少印象分,這下再露出點慫樣怕是這三條大腿直接就跟自己有緣無分了,因此這次倒也作出了個夷然不懼的樣子。
“李牧,我聽小芷兒說,你劍術雖不算有多熟練,但卻是得了奕劍術的三分精髓,臨機應變極快,尤其是你和林朗比試時被她打斷的最后一招,便是尋常浸淫劍道數(shù)十年的劍客,也不見得能在同樣的情況下?lián)]出你那一劍。我可是很少能在小芷兒嘴里聽到對同齡人如此之高的評價啊?!?p> 聽得五成長老的話,李牧眼睛一亮,司芷這小姑娘果真有賢內(nèi)助之相?。?p> 想來也是,要不是有個司芷這樣地位特殊的人物給自己的“天賦”擔保,門派也不可能在月清影已經(jīng)收自己為徒的情況下還特意給他再找位指導劍道的長老。
“是芷師叔謬贊了,弟子當時不過是一時幸運罷了。”
確實是幸運,要不是造化之種突然加大造化之氣的吞吐力度,在往后寂寞難耐的夜里,他也只能望著自己空蕩蕩的袖管嘆息了。
“謬不謬贊,一試便知,你挑上一把劍,試著和另一柄劍對招吧。”
李牧聞言,從飄在他身前的兩柄長劍中隨便選了一把,握在手中后只感覺右手一陣清涼,隨后這股涼氣迅速游走至了全身,之前紛繁復雜的心思一下冷靜下來許多,開始冷靜思考起了這次的考驗。
與之前的戰(zhàn)斗不同,這次他的對手只單單是一柄劍,之前在心里推演過的對局情況能起到的作用將會少許多。
誠然,不被人握在手中的飛劍戰(zhàn)斗方式的多樣性會大大減少,但同樣的,由于沒有劍主,也就意味著它沒有人體本身的限制,攻擊的刁鉆和難纏程度會比拿在人手中強出太多,許多以人體幾乎不可能做到的出劍角度,它卻可以輕松辦到。
然而李牧心里明白,上面這些并不算什么,頂多就當是遇到了數(shù)人結陣的輪流攻擊,比起刁鉆程度,數(shù)人的結陣攻擊并不會比飛劍差。
最要命的,得屬飛劍沒有持劍之人這個點。
要知道奕劍術這套劍法的核心,便是根據(jù)推演敵方的攻擊來破招,而李牧最擅長的破招方法便是“攻敵之所必救”,逼得對方不得不回防。
正常近身戰(zhàn)中,這自然是極有效率的,但由于飛劍沒有持劍之人,代表著根本就不存在“敵之所必救”的點,飛劍只需要一味地進攻便可,李牧只能在其狂風暴雨般地攻勢下嚴防死守,因為所有的攻擊都毫無意義。
想清楚這一節(jié),李牧不由得有點皺眉,他的風格向來是遇到打得過那就打,遇到打不過的便玩陰招,遇到打不了的,腳底抹油,立馬開溜。除此之外,他又有些受到前世武俠小說的影響,信奉“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像是這種只可采取守勢的戰(zhàn)斗,是最讓他頭疼的。
李牧不知道的是,以司芷的天生劍心,對他的劍法自然是洞若觀火,只不過是通過林朗和他的那場戰(zhàn)斗,就已經(jīng)把他當時的實力和風格摸得一清二楚。
而五成長老也已經(jīng)從司芷那兒知曉了李牧的戰(zhàn)斗風格,因此特意想了這么一出極度克制李牧本身習慣的戰(zhàn)斗,就是要考一下李牧是不是真如司芷所說的“臨機反應極快,實戰(zhàn)中的進步速度更是堪稱神速”。
若是李牧真能做得讓他滿意,那他認為幫月清影調教調教弟子也不算虧了,管他是誰的弟子,都是太玄門的門徒,日后總歸都是要給太玄宗揚名的。
只是這小子長得太過俊美,一雙桃花眼專會騙女子,且不過十六歲就元陽已失,還是冬琊郡的個小紈绔,一看就是個浪跡花叢的老手,不管他表現(xiàn)得如何,都得讓小芷兒離這種玩意遠點。
正使造化之氣均勻地淌過全身,將自身狀態(tài)調整到最佳的李牧并不知道,他的挖墻腳之路上已然默默地矗立起了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