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這都過去一年了,看那位前輩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落云宗正殿,決明子畢恭畢敬的站在長生道人一旁,關(guān)切道。長生道人面色凝重,也不接話茬,過了好長時間才出聲道:
“決明,本座命你送予三大宗門的長生丹,可否悉數(shù)送到?”
決明子點了點頭,一五一十的匯報道:
“啟稟師尊,按照您的吩咐,神霄宮五百粒、天音谷三百粒、不二書院一百粒,弟子當著各宗執(zhí)事的面,悉數(shù)清點,無一遺漏?!?p> 長生道人聽后,緩緩點頭,這三個宗派是如今五里坡的三大宗門,落云宗靠著每年上貢的長生丹,換來一些宗門庇佑,享受著夾縫中的寧靜。
“如此甚好,剩下的一百粒長生丹,悉數(shù)入庫,挑選宗內(nèi)資質(zhì)出色的弟子獎勵,兩百年內(nèi)還未突破神照期的,不可再獎勵!”
“弟子明白,不過之前入庫弟子匯報,這次入庫的長生丹,只有九十八粒,并沒有達到師尊說的數(shù)目,難道是這其中有什么遺漏不成?弟子惶惑!”
長生道人面色如常,撫須輕笑道:
“決明,無須不安,你做得很好,是為師疏忽了,每次丹藥大成時,為師都會取出一兩粒品鑒一下藥效和成色,倒是把這茬給忘了,確實是九十八粒,唉,竟有些老糊涂了!”
“師尊天縱之資,丹道一絕,五里坡無人能出其右,正是當打之年,何來老糊涂一說!”
長生道人聽著決明子口中的盛贊,會心一笑,臉上的褶皺擠到了一塊,下意識的擺了擺手,正在這是時,從正殿外跑來一名弟子,行色匆匆。
“稟告師尊,不二書院的執(zhí)事求見,正在宗門外……”
“不勞通報,我自己進來了!”
說話間,一名膀大腰圓,滿腦肥腸的胖子搖晃了進來,聲音粗聲粗氣,還有一絲油膩,長生道人定睛一看,眼底不著痕跡的掠過一抹震怒,隨即彎腰作揖道:
“見過白執(zhí)事!”
決明子和另外那名弟子也紛紛躬身行禮,極盡謙卑,白執(zhí)事邁入正殿,隨意打量了幾眼笑道:
“沒想到落云宗在如此偏僻之地,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而且也太寒酸了點,連個護宗大陣都沒有,索性在下直接進來了,還望長生道友不要見怪。”
“白執(zhí)事這是哪里的話,落云宗本就是個小宗小派,哪能和不二書院相提并論,白執(zhí)事親自登門,鄙宗蓬蓽生輝,歡迎之至,未能遠迎,還望白執(zhí)事不要見怪才是!”
長生道人瞇縫著眼,笑容可掬,一番話說下來,惹得白執(zhí)事哈哈大笑,正殿里回蕩著他粗獷不羈的笑聲,笑罷,白執(zhí)事眼神掠過決明子和那名弟子,長生道人心領(lǐng)神會道:
“你二人先行退下,本座與白執(zhí)事還有要事相商?!?p> “弟子告退!”
見二人離去,正殿中只留下兩人后,長生道人笑道:
“不知白執(zhí)事此番前來,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倒是有一件,不過在此之前,在下還有一事相求,不知長生道友可有意向?”
“愿聞其詳?!?p> 長生道人面色如常,眼底卻升起一抹謹慎,白執(zhí)事話里有話,再加上此番前來的態(tài)度,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最近院長對年輕弟子的修煉十分重視,院內(nèi)出眾的年輕弟子與往年相比增加了許多,道友送來的長生丹實在不夠,所以在下就厚顏親自登門,看看能否討要一二?!?p> 果然!
長生道人聽后,面色露難色道:
“長生丹所需材料繁雜稀有,每年煉制數(shù)量有限,在下還得顧及神霄宮和天音谷,再加上鄙宗也需要此丹來犒賞年輕弟子,實在沒什么富余,還望白執(zhí)事見諒……”
剛才還和顏悅色的白執(zhí)事,聽到長生道人此番言語后,當即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
“我怎么聽說天音谷收到的長生丹,足足六百粒,怎么,是不二書院不配嗎?才區(qū)區(qū)一百粒!恩?”
說要后面,白執(zhí)事面色陰沉,怒氣郁結(jié),隱忍待發(fā),長生道人當即躬身解釋道:
“敢問白執(zhí)事這是從哪聽來的謬言!實不相瞞,天音谷也不過一百五十粒,今年總共產(chǎn)量不過六百粒,還要考慮神霄宮??!”
“別拿神霄宮來壓我,當真以為我們書院怕他不成!”
“不敢不敢!老朽只是實話實話而已,白執(zhí)事切莫激動!”
“哼!神霄宮多少我不管,但我們必須和天音谷一樣,差多少你就給我補多少,神霄宮能護你一時,不可能護你一世,要不然就走著瞧!”
“白執(zhí)事切莫動怒,稍安勿躁,您看這樣可好,長生丹今年已經(jīng)悉數(shù)送出,老朽也無能為力,不過來年,老朽一定給書院一個滿意的數(shù)量,怎么樣?”
白執(zhí)事聽后,挺著圓潤的肚腩,眉毛一挑道:
“來年?莫不是長生道友還想讓不二書院等到來年不成?”
長生道人一臉為難,但見白執(zhí)事咄咄逼人,絲毫不退讓,無奈剛要妥協(xié)時,卻聽白執(zhí)事擺手道:
“罷了!長生丹的稀有,有目共睹,索性這次就依道友,但要記住,來年的數(shù)量,可一定要讓我們滿意,否則,哼哼!”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長生道人額頭見汗,面上無光,白執(zhí)事倒是滿臉輕松,看來對于自己這次漫天要價,頗為滿意,隨即換上一副和善面孔道:
“好了,長生道友無須自責,這種厚此薄彼之事,換誰也難平靜,這事就這么定了,我代表不二書院,接受你之前的提議,另外別說我不幫你,這里有兩副通緝畫像,是上面?zhèn)飨聛淼?,嘿嘿,你且過目!”
說著,白執(zhí)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從空蕩蕩的袖袍中,掏出兩卷畫軸,飄向長生道人,后者伸手接住,臉色驚疑不定,緩緩展開。
畫軸里是一位絕美女修,紅羅遮面,窈窕身姿,畫像旁俏生生的寫著三個字:冷如霜。另外一卷畫軸中,則是一位男修,只有個大概輪廓,沒有詳細容貌。
“白執(zhí)事,這是您剛才說的喜事?”
長生道人略顯遲疑,白執(zhí)事再次爆發(fā)出粗獷的笑聲,解釋道:
“這二位可是山上通緝的要人,一人是飛花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冷如霜,另一人則疑似她的接引者,名諱不詳!
只要將二人其中一人緝拿,就可直接拜入飛花宗內(nèi)宗,即使能提供任何有效行蹤情報,也可直接被收入外宗,并且還有大量靈石獎勵,你說是不是喜事?”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長生道友是不是太長時間沒出去走動走動了,現(xiàn)在整個五里坡都炸鍋了,這兩畫軸都是復(fù)刻版,道友直接收下即可,在下此次前來也主要是為這事,至于長生丹,不過順便提及,呵呵,告辭!”
說著,白執(zhí)事心滿意足的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身后的長生道人,手握畫軸,緊了又緊,目光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