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祭
王真人……
據(jù)他所知,王家上代家主王真人去年就已經(jīng)死了,這個人忽然出現(xiàn)在日記里,他又不由得聯(lián)想到王家去年那位新娶的媳婦。
他感覺這其中或許有些聯(lián)系,名叫阿娟的姑娘真的糟了邪祟么?她就是現(xiàn)在王家的夫人么?
王真人要怎么救她?
帶著這些疑問,李錦年繼續(xù)看下去。
“錢管事沒有騙我,我背著阿娟敲響平日里雜役絕不允許進入的祠堂大門時,王真人給我們開了門?!?p> “我第一次這么近和老爺說話,老爺他真像一尊仙人?。∠娠L道骨,氣質(zhì)出塵,有他在,阿娟得病一定會好起來的?!?p> “老爺在阿娟身上貼了張符,嘴里不知念了什么,大概是什么術(shù)法吧,阿娟就開始渾身發(fā)抖,她神志不清,嘴里又念出了之前那些聽不懂的話語?!?p> “不知過了多久,老爺收了術(shù)法,他告訴我,阿娟體內(nèi)有一道充滿惡意得靈?!?p> “人死后,魂魄未入輪回,怨氣誤打誤撞吸收了一絲靈氣后,就會誕生靈,這種靈是邪惡的,它們會挑體質(zhì)差的人下手,吸食他們的生機,占領(lǐng)他們的靈魂,老爺說,如果不及時除靈,阿娟只怕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我不是靈師,聽不懂什么靈啊,魂啊,我只想讓老爺救救阿娟?!?p> “老爺說,要想救阿娟,就要取血親的血,用血祭陣,祭煉七天,就能把靈煉死。”
“我雖然不明白原理,但是我知道,這個方法行不通,我告訴了老爺,他讓我放心,以他的修為加上法陣,煉死一只邪靈輕而易舉?!?p> “我當然不是對老爺?shù)膶嵙Σ环判?,我是對自己不放心,因為,?p> “我不是阿娟的親哥哥!”
果然,李錦年在心中默默嘆息,自己是獨生子女,平行世界的李錦年也是。
能為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承擔起“哥哥”的責任,李錦年對這位素未謀面的“自己”肅然起敬。
他繼續(xù)看下去。
“老爺聽到我說的話,顯得有點震驚,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告訴我,要救阿娟,還有另一個辦法?!?p> “造一個血親出來!”
“我聽到后,沒明白老爺?shù)囊馑肌鋵嵨沂敲靼椎摹?p> “阿娟她也快要十五歲了……”
看到這,李錦年心頭大震,他也明白王真人的意思了。
還有什么人能比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血脈相近呢?
王真人要血祭胚.胎!
在成為靈師后,李錦年或多或少也能察覺,人體內(nèi)大多數(shù)能量,都集中在血液之中,這也是為什么靈師們施法時往往會吐一口精血,以增強靈術(shù)的強度。
而人體的血液之源,即最初的先天精血,全在胚.胎之中。
胚.胎里的能量是最精純的!
這個王真人,竟如此狠辣,竟然能想出血祭胚.胎的法子!
即使是胚.胎,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李錦年有點想吐。
玄武世界的他會同意么?
李錦年趕緊翻到下一頁,想要看看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
空白。
下一頁也是空白。
李錦年的日記到這一天結(jié)束,故事戛然而止,后面的空頁什么也沒寫。
李錦年坐在木桌前,呆呆地望著攤開的空白書冊,最終長長吐出一口氣,向后癱倒在椅子靠背上。
“這……”
他苦笑著搖搖頭,這種感覺就好比看小說時,故事剛到高潮,忽然就沒了下文。
他剛感覺自己抓住了什么一閃而逝的線索,這條線索就啪的斷掉了。
“算了,能知道李錦年這么多往事,也算不虛此行?!?p> 他安慰著自己,將桌上幾本攤開的日記合上,然后心念一動,將它們存入了系統(tǒng)的背包里。
李錦年站在靜悄悄的屋子里,心里莫名蒙上了一抹陰郁。
“系統(tǒng),如果李錦年同意了王真人的建議,你覺得他這么做對么?”
“系統(tǒng)不知道李錦年獲得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獲得的是否大于失去的,因此系統(tǒng)無法進行判斷?!?p> “你覺得,他對阿娟的情感,真的只是兄妹之情么?”
系統(tǒng)無奈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系統(tǒng)。
“我么得感情。”
李錦年聽著系統(tǒng)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中那一抹陰郁也隨之消散。
他回頭看著逐漸暗下來的院落,最后檢查了一遍這間小屋,確定沒有遺漏其他線索后,離開了這里。
日薄西山,勞累了一天的鎮(zhèn)民開始張羅晚餐,街邊的店家也漸漸圍滿了人,李錦年鉆進一堆人里,買了兩個肉夾饃,拿在手里邊走邊吃。
當他回到店里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劉富貴居然坐在店里。
“小哥,你怎么不打聲招呼就離開這么久呀,我看你房門緊閉,鑰匙也不在,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p> 劉富貴站起身,笑嘻嘻的朝他打招呼。
這話不該我問你么……
李錦年腹誹一句,隨即笑著說:“我第一次來到青海鎮(zhèn),對這里很好奇,于是就出去走了走。倒是掌柜的你,出去攬客這么久,也沒看到有人入住啊?!?p> “哪里哪里,我可不是掌柜?!眲⒏毁F連忙擺手否認。
“哦?你不是掌柜?那掌柜的是誰,為什么不露面,是嫌棄我這個窮苦的旅行者沒錢么?”李錦年故意冷著臉,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小哥這是哪里的話!掌柜的夫婦倆只是去外地進貨,現(xiàn)在旅店由在下看管罷了,并非是有意不見小哥你?!眲⒏毁F趕緊辯解,兩撇小胡子急得抖來抖去。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別急嘛。”
李錦年臉上再次露出和煦的笑容,安慰劉富貴。
后者聞言,松了一口氣,又掛上一臉笑容,對他說:
“小哥逛了一天,想必乏了吧?廚房里已經(jīng)備了飯菜,您要吃點么?”
劉富貴指著空無一人的廚房,邀請李錦年。
李錦年看向黑漆漆的廚房,心里有點發(fā)毛,總感覺里邊有什么妖怪似的,又想起這家店的種種怪異,連忙搖了搖頭。
“不必,我回來的時已經(jīng)吃過了,倒是有些乏,就準備躺下歇息了?!?p> 說罷,他抬腳就往樓上走。
“是么?”
劉富貴見狀,也不阻攔,仿佛見怪不怪。
他把兩只手抄進衣袖,重新縮回柜臺,低聲喃喃道:
“可惜吶,今天這飯,又沒人吃了……”
李錦年聽到這句話,腳下一踉蹌,趕緊上樓,鎖上了房門。
就在李錦年上樓離開后,一個身材高大,頭皮光亮如同燈泡,又有一道猙獰刀疤浮于其上的黑袍壯漢從門口走了進來,沉聲說道:
“請問店里還有空房么?”
劉富貴眼睛一亮,正要回答,門口又進來一位身穿黃衫的男子,張口道:
“我也要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