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弘文,你不要太過分!”王宇氣的臉都紅了,他對著左弘文怒道。
“難道弘文兄的話說錯了嗎?那顧瑾和我比鄰而居,他是什么貨色我再清楚不過了,雖說有個秀才功名,但做的都是不入流的勾當,每日里游街串巷的做野郎中,我聽說他連窯姐兒的買賣都做,時常還要去青樓給人看診呢!”不待左弘文說話,黃濤便出來做急先鋒了,這樣討好的機會他可不能錯過。
“原來這位顧瑾顧秀才是如此人品??!我回去一定要稟報父親,讓父親好好查一查,看看他是怎么考中功名的,真是有辱斯文!”左弘文語氣輕蔑的說道。
說完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王宇身上,一臉戲謔的繼續(xù)道“王兄與這樣人交好,怕也是因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眾人又是一番哄堂大笑,笑聲比方才還要響亮。
有道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雖人人都會生病,生病了就需要醫(yī)生,但實際上在這些讀書人的眼中醫(yī)生不過是“方技”,是技藝累不入流的,甚至連煉丹的道士都不如,黃濤和左弘文一唱一和,已經(jīng)把顧瑾給踩進泥里去了。
顧瑾嘬了嘬牙花子,看來這群人都拿她當軟柿子捏了,她再不說點話,以后豈不是誰都能打她的臉了?。
王宇氣的滿臉通紅,跟王宇一起來的幾個朋友也都沒有說話,顧瑾看過去,見那幾人甚至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顧瑾收回了目光,他拍了拍王宇的肩膀竟然笑了。
“王兄莫氣,我家世代行醫(yī),我的醫(yī)術也算尚可,黃兄說我是郎中其實也沒什么錯!”
王宇一愣,眾人也表情古怪,黃濤說的話已經(jīng)可以算是侮辱了,但凡是個有點血性的人都肯定受不了,這個顧瑾居然還隨聲附和,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主子,我看這小子簡直就是沒羞沒臊!”黑衣壯漢低頭對紫衣男人小聲說道,眼神中全是對顧瑾的看不起。
大丈夫行于世當錚錚鐵骨,如這般把面皮撕下來讓人踩的人怎配為男人?
“先別下結論,再看看!”紫衣男人還是嘴角掛著笑意,他手里拿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不置可否的說道。
“顧兄不必害怕,我這就帶你去見我恩師,他們如此辱你,恩師定然會為你討個公道的?!蓖跤畈桓市牡膶︻欒f道,語氣里滿是痛心。
王宇以為顧瑾是怕惹禍,所以才會委曲求全的,不管別人怎么想顧瑾,在王宇心里顧瑾如清風明月一般的人,怎可受如此奇恥大辱。
王宇的恩師冷清寒是個極為正直的人,在儒生中也很有威望,左弘文不直接擠兌王宇反而那顧瑾開刀,也正是因為忌憚冷清寒的緣故。
顧瑾知道若冷清寒出面定然會為她找回面子,但是她不想仗別人的勢力,又不是小孩子吵架,吵不過就找家中長輩幫忙。
今天的面子她不想讓別人找,誰當面打她的臉,她就要當面扇回來。
顧瑾看著王宇安撫一笑,隨后轉身對黃濤拱了拱手說道“黃兄說我行醫(yī)的確沒錯,說我給煙花女子看病也確有其事、、、”
眾人嘩然,他們覺得顧瑾簡直就是瘋了,這給煙花女子看病又不是好名聲,這怎么還拿著毒藥當補藥,自己還要上趕著特意承認一下呢?
顧瑾仿佛絲毫也不知道別人心里怎么想,她嘆了口氣又繼續(xù)說道“也是巧了,今天早晨有個花樓姑娘請我去瞧病,我去了才知道,那姑娘竟然得的是花柳病,一聊之下那姑娘居然說她也認識黃兄,說前些天你還留宿于她那里、、、”
眾人本來都盯著顧瑾,此時聽了顧瑾的話,眾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黃濤了。
眾人在顧瑾說的一段話里抓住了兩個關鍵詞,留宿和花柳病,這兩個關鍵詞放在一起、、、
花柳病啊!
那玩意可是、、傳染的?。?p> 黃濤莫不是也、、、
“唉、、”顧瑾又嘆了口氣繼續(xù)道“那姑娘哭的可憐,說恐怕她也連累到了黃兄,讓黃兄找個大夫查一查,若是得了這毛病,早點治許是能好的,可別像她那樣拖的晚了、、、、”
“你胡說八道、、、”黃濤怒不可遏,不待顧瑾說完他便吼道。
“我能理解黃兄的心情、、”
顧瑾也不惱,用一種安撫又憐憫的眼神看著黃濤又說道“但是我還是勸你一句,有病還是要看大夫,不能諱疾忌醫(yī)。那姑娘身上爛的都沒法看了,我雖是有心,但也無力回天,這花柳病實在可怖,黃兄若也染了這病還要早做打算??!”
顧瑾搖頭嘆息,語氣里滿是不忍的說著。
站的離黃濤近的幾個人都往后退了幾步,剛才和黃濤同桌的幾個人更是滿眼驚恐,他們可是和黃濤一起去過青樓的,不會也、、、
“你血口噴人,你胡說八道、、、”黃濤被氣的狠了,只是他平日里的確經(jīng)常逛青樓,顧瑾又不說得病的姑娘叫什么,他不確定顧瑾說的是真是假,一時間又慌又怒,口里只能翻來覆去只剩下這么兩句話反駁。
顧瑾確實是在胡說八道,雖是假話,但人就是如此,明知道顧瑾胡說八道,但遇見如此性命攸關的事想不慌也難。
“既然黃兄不相信那就算了,你只當我是亂說的吧!”顧瑾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無奈。
黃濤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顧瑾若是執(zhí)意說他得病了,他還能安心一些,顧瑾越是這樣輕飄飄的,黃濤的心里越不踏實。
顧瑾對黃濤此時的臉色很滿意,害怕就對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顧瑾嚇唬完黃濤后把目光移到了左弘文的身上,顧瑾笑了笑說道“我看左公子的臉色好像也不太好,你方才也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左公子與黃兄走的這樣近,我看也該找個大夫看一看才好,莫要誤了自身?!?p> 和顧瑾的潑皮無賴比起來左弘文簡直就是個小白花了,左弘文想反駁又無法反駁,一張臉都癟紫了。
呵呵、、、
本姑娘聽街頭李寡婦罵街的時候,你們還在家啃論語呢!想和我比誰更會潑臟水,你們也配!
顧瑾微微一笑,拱手一禮說道“今日我還有別的事,就不耽擱諸位瞧大夫,改日有緣再聚,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