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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武俠夢

4、橫枝誤入圇

做個武俠夢 索肥丫 3541 2020-12-02 20:00:00

  黃飛鴻的腳程還是比德國衛(wèi)兵快些,等他趕到德國藥房外時,紅燈照剛剛砸完了一輪紅蓮燈。

  好個無影腳,他加速助跑突出人群,橫著身子在街道旁邊的墻壁了連蹬數(shù)下,便躍過了看熱鬧不要命的路人。

  接著黃飛鴻大步流星飛身騰空,手里的馬鞭向前一揮掄了個半圈,啪地一聲抽在了德國藥房的牌額上,甩直了的馬鞭前端被牌額一擋,便繞著牌額轉(zhuǎn)了兩圈。

  他也順著馬鞭的去勢一提拉,再一次撥高身形。

  橫身越過紅燈照眾人,去勢如虹地一腳踹在一個仙姑的肩胛上,借著這一腳的后勁在半空中團(tuán)身一旋,再一次蹬踏了一個仙姑借力轉(zhuǎn)過身來,劈開雙腿抵住藥房的大門柱,懸空而立。

  兔起鶻落間黃飛鴻將擋在藥房門前的仙姑們都崩飛,口中高聲喊著:“這是洋人的藥房,不能濫殺傷無辜?!?p>  亮相很精彩,卻又一次做給瞎子看了,紅燈照壓根就沒有往藥房里突。

  見沒有人追擊,黃飛鴻才收腿落地在門廊上擺了了側(cè)步起手式,請了。

  可等著黃飛鴻的卻是苗三娘戲虐的眼神,小樣,就知道你這事媽會來搗亂。

  領(lǐng)隊的仙姑見有人闖了進(jìn)來生事,也不客氣,高喊了一聲結(jié)陣,仙姑們便擎劍據(jù)位,刷刷十?dāng)?shù)把青鋼劍亮了出來,將黃飛鴻團(tuán)團(tuán)圍住。

  藝高人膽大,黃飛鴻一點都不怵,卷動馬鞭沖入陣中,左右甩動中馬鞭像是被黃飛鴻注入了靈性,像一條靈蛇在人群里閃轉(zhuǎn)舞動。

  一條馬鞭被黃飛鴻舞得密不透風(fēng),在他周緣滾卷如龍,啪啪地抽打在眾仙姑身上手上,將仙姑們抽得哀叫連連,一時間人仰馬翻,眾人竟然近身不得。

  他一邊動手,還不忘一邊斥責(zé):“你們都是仙姑,為何要做殺人放火的事?”

  苗三娘不忍部眾們被黃飛鴻戲弄,也抬高了聲調(diào):“退后。”

  仙娘們得令便抽身散開,離了黃飛鴻遠(yuǎn)遠(yuǎn)的。

  苗三娘可不會給黃飛鴻面子,俏臉一寒:“你哪只眼看到我們殺人了?”

  見紅燈照沒再動手,黃飛鴻想以大義壓服她們,便朗聲道:“藥房里面都是醫(yī)生護(hù)士,不能殺?!?p>  苗三娘聞言撇嘴道:“紅燈照在這里放煙花,如果燒壞了東西我們照價賠償,但我們站在牌額外未逾越半步,反而是你跑到人家門前耀武揚威,算個什么意思?”

  黃飛鴻蹙眉不解,總覺得有些不勁,卻又想不起來。

  這時外頭的東交民巷里突然響起了一陣砰砰密集的槍聲,還伴隨著劈哩叭啦的爆吵,像是放煙花爆竹時的嘯響,但密集程度和強度更高。

  原來是德國洋槍隊到了,近百人的洋槍隊剛一進(jìn)入東交民巷,就發(fā)現(xiàn)兩側(cè)圍墻里扔出了近百個燈籠一樣的東西。

  不論誰碰到如此詭異的事情而手里又拿著槍的話,一定會摟火射擊,哪怕扔過來的是金磚也不例外。

  可他們一開槍就禍?zhǔn)铝耍切┘t蓮燈在空中被直接引燃炸響,卻并不是炸彈,而是煙花爆燃。

  火光和硝煙頓時便罩住了洋槍隊,失去了視線,后面扔出來的紅蓮燈砸到地上,又加劇了硝霧,更多的煙花彈幾乎就在洋槍隊的頭頂、腳下甚至身上綻放。

  紅蓮火劫就是個大煙花,引信就是摔炮,洋槍隊的魯莽舉動,等于直接捅開了數(shù)百個馬蜂窩。

  那些煙花彈可不會客氣,它們帶著各色的火花,直接就咬到了德國士兵手上、臉上。

  有些還在他們的眼前耳旁炸燃,于是他們手里的槍也扔了,都忙著捂臉痛呼,太狠辣了。

  這才哪到哪,等紅蓮火劫燃放完,一隊蒙住口鼻的仙姑們翻過圍墻越了出來,個個手持長劍,照著德國士兵就是一陣砍殺。

  她們整齊有序也不慌亂,口中不斷喊著暗號,將聽聲辯位的手段用得淋漓盡致,絲毫不會擔(dān)心誤傷。

  反觀德國洋槍隊,他們條件反射蒙臉捂耳朵,完全忘了防備也無力組織反擊,不管開槍還是突刺刀,都有可能殺死自己人。

  于是這場哨煙之戰(zhàn)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一陣“呃”、“啊”的臨死呼吼過后,洋槍隊就再也沒有能站著的士兵。

  紅燈照這邊還會循著呼吸聲補上一兩刀,等硝煙半散時,大街上趟了一地的紅毛鬼,都是有出氣沒進(jìn)氣的,大捷。

  自有領(lǐng)隊的仙姑大吼一聲:“得手了,速速撤離?!?p>  仙姑們又一次施展身手疾馳而去,還不忘人手背走一擊洋槍,這是圣女交代下來的事情,洋人的妖法了得,可不能讓他們再撿回去。

  何況這些都是上好的精鋼,值老錢了,誰都不傻。

  數(shù)息后,一陣風(fēng)吹過,卷走了煙霧,長街上橫七豎八地倒?jié)M了尸體,或許有個別士兵漏網(wǎng),但也傷得不輕,茍延殘喘罷了。

  剛才還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東郊民巷,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寂靜如坎的阿鼻地獄,只在黃土路上流成溝溪的熱血尚有余溫,卻炙眼得很。

  同樣炙熱的還有德國藥房外的死胡同里,苗三娘正跟黃飛鴻在噼里啪啦地交手。

  聲音是你來我往拳腳交擊的碰撞,苗三娘還處于上風(fēng)。

  剛才槍聲傳來時,黃飛鴻就醒覺了過來,但他剛想突出紅燈照的劍陣,還沒來得及動手苗三娘便高呼:“攔住他,不要讓他過去壞事?!?p>  于是劍陣便動了起來,猛的一個收縮進(jìn)逼,就擠壓了黃飛鴻飛遁的空間。

  可黃飛鴻也不吃素,他直躍而起,故技重施掄甩手里的馬鞭,長鞭呼嘯著卷住了德國藥房的牌額,掛在其上。

  黃飛鴻順勢一個牽拉就從眾人頭上蕩了過去,其間兩腳輪流踢踏,蹬在了眾仙姑的肩上背上,助他躍過十?dāng)?shù)米空中,落在了牌額外。

  剛一著地黃飛鴻就一個下抽,鞭繩就被他甩離了牌額,然后順勢便抽在了地上,抽出了兩寸深的溝槽。

  長鞭抽在地上激起一蓬沙石,向著空中四濺,飛濺起來的砂粒就像暗器一樣打得仙姑們措手不及,她們想揚手轉(zhuǎn)頭擋避。

  黃飛鴻卻趁勢再度甩動馬鞭,抽擊一側(cè)仙姑們的小腿上,抽出了一陣煙塵,也將一半的劍陣抽得仆倒在地。

  得勢不饒人,黃飛鴻反手又是一甩,馬鞭在彈地后又抽在了小一側(cè)眾人的小腿之上,又一輪的跌倒連連,有的仙姑還因為劇痛崴腳直接摔了個跟頭。

  當(dāng)然黃飛鴻的攻擊也到此為止,苗三娘一個箭步戳腳讓他不得不放棄對仙姑們的戲虐,后退避開。

  但他躲過之后也不忘順著撤步之勢一拉,將馬鞭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大圓圈,唿地一聲套向苗三娘。

  同時鞭尾抽爆了空氣,發(fā)出咻的一聲嘯響,像一條毒蛇一樣蜷曲箭射,咬向苗三娘的后頸。

  苗三娘聽到了身后的響動,將戳腳改為點地,重力霎那間一換,另一邊腿向后一個勾撩,就踢在了馬鞭未梢,將它踢到了牌額上,又卷住了。

  苗三娘這一腳并未用盡,她順著腿勢就是一個前翻,然后整個人以腿為刀,借著掄圓一圈加力,從頭而下,向著黃飛鴻劈去。

  后者也實在了得,又腳向前一蹬,整個人向后斜飛,卻因此繃緊了掛在牌額上的馬鞭,還借頭這股反拉的力在半空一個轉(zhuǎn)折再度飛高,:一腳點在牌額上,飛躍出了十?dāng)?shù)米,脫出戰(zhàn)圈還手一挫卷回了馬鞭。

  這時伏擊洋槍隊得手的信號傳來,黃飛鴻剛剛露出得色的臉頓時轉(zhuǎn)青了。

  苗三娘看了看掙扎再三也爬不起來的十幾個會眾,只得銀牙一咬:“兩兩攙扶著快撤,我纏住他?!?p>  發(fā)完指令苗三娘便沖向黃飛鴻,也不給他施展馬鞭遠(yuǎn)攻的機關(guān),而是以短打快手不斷地變向襲擊,也不用盡招式,只是輕靈迅捷地威脅對方,將黃飛鴻逼進(jìn)了一條胡同里。

  兩人便在胡同里展開了響若奔雷的近身攻防。

  黃飛鴻除了腿功了得,他的虎鶴雙形更是其成名絕技,既有大開大合風(fēng)云從動的虎形爪擊,也有細(xì)微精到翩然翻舞藏蹤幻影的鶴啄。

  二者結(jié)合,黃飛鴻如虎添翼,一時間胡同里盡是他滿場紛飛的身影,爪過啄出,輔以腿攻膝撞,其速度之高頻度之密,在苗三娘身前側(cè)后布起了如虛般攻擊潮。

  可即便如此,黃飛鴻卻越打越心驚,因為哪怕他再快,苗三娘都要比他更快一分。

  而且苗三娘的路數(shù)很雜,八卦的游走纏拍,太極的爆烈炮錘,詠春的寸勁沖拳,甚至還在看不出門派的貼身撞靠。

  要命的是這些搏擊技被苗三娘揉合在一起信手拈來,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而且她還充分發(fā)揮了女子身材矮小攻擊靈活的特征,上一刻的寸勁剛剛被黃飛鴻橫掌擋住,她便一個貼靠肩撞肘窩心擠了過來。

  動作小,冷不丁,黃飛鴻的手腳還擠在一起沒展開,苗三娘微不可見的招數(shù)就連連奏效。

  關(guān)鍵是這個女子硬得緊,她全身上下好像是鐵打的,任何一點皆可攻擊,還連貫在一起連綿不絕。

  剛與柔被苗三娘無逢捏合了,打到現(xiàn)在,黃飛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臂彎、肩窩、腳踝、腿彎都在炙痛。

  整一個軟刀子割肉,專攻這些練不到的部位,就像用很小巧的鋼具,在這些地方或刮或銼或鉆或鑿,也不求一擊奏效,卻疼上加痛、酸里摻麻,讓人難受得緊。

  就當(dāng)黃飛鴻萌生退意時,苗三娘又變了,她的攻擊忽然間變很大幅起來,一連串的鞭腿,整個人像是化身為一雙靈活的筷子,上下翻飛地向黃飛鴻夾來。

  這是將自己當(dāng)盤菜要下飯??!黃飛鴻氣得臉都歪了。

  他唰唰唰地后弓步左右交叉連退數(shù)下,人高馬大的優(yōu)勢顯現(xiàn)了出來,每一次滑步都退了近三米,一下子到了胡同口,卻一下子退到了一叢槍陣?yán)铩?p>  德國洋槍隊未被全滅,還是有兩個士兵在隊伍后頭僥幸地逃過了殺劫,他們回去后又拉來了一隊援軍。

  此時黃飛鴻一臉的憤然,正沖著苗三娘質(zhì)問:“你這樣做會引起開戰(zhàn)的?!?p>  苗三娘不屑道:“我殺的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你以為我不殺他們就不開戰(zhàn)了?醒醒吧!他們是大清國八抬大轎請進(jìn)來的嗎?”

  這時德國人的援兵已經(jīng)荷槍實彈地擺開了陣勢將兩人瞄準(zhǔn),苗三娘被黃飛鴻拖住了也走不了,被幾十支步槍指著更是插翅難飛,她索性也懶得動彈了。

  黃飛鴻回身還想跟那些洋槍兵解釋一番,結(jié)果卻被不耐煩的德國士兵一槍托砸在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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