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晶心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天已經大亮,她大喊一聲“糟糕”,便一沉身借著床墊的彈力躍了起來。
連拖鞋也沒有趿便三步化作兩步沖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了客廳的日歷。
嚴晶心懊惱地往額上一拍,竟然是周末,中了邪了,都怪昨晚那個奇怪的夢。
這才反應過來光著腳丫,便踮起腳尖一跳,又在房門處一點,接著便側身飛回到床上。
想到此處嚴晶心才回想起昨晚的夢境,不就是黃飛鴻里的情節(jié)嗎?雖然夢里的事情記得不太清,可電影的情節(jié)她可沒忘。
曾經看《王者之風》時嚴晶心還吐槽,什么破電影,非要組CP,就苗三娘那樣的還上趕著去討好黃飛鴻,無聊。
不對,昨晚夢里苗三娘是打贏了的,嚴晶心腦海里重新又過了一遍苗三娘與黃飛鴻交手的過程,每一個動作都歷歷在目。
然后她發(fā)現(xiàn)這些動作她大差不離可以重復出來,最難的那個團身七百二十度倒躥,在助跑距離足夠的情況下,好像也行。
憑什么呢?就憑嚴晶心對每一個動作的肌肉發(fā)力都有了預估,也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
嘿嘿,嚴晶心笑了,做個夢還長活。
為了練武,嚴晶心這些年來可謂是把每一塊肌肉能發(fā)出多大的勁力都熟悉到了條件反射的程度,反復磨練直到再也壓榨不出潛力為止。
已經到達了人體的極限,再也不能寸進,她被肉體這個牢籠給困住了。
所以嚴晶很郁悶,因為她看到的武術世界跟她想像的差太遠了。
人人心中都有一個武俠夢,可以高來低去,可以拳鎮(zhèn)山河,可以單槍匹馬七進七出,可以轅門射戟箭取上將,想一想都令人心潮澎湃。
結果照著現(xiàn)在的科學分析,單人的長弓射程連個三百米都不到,就這,威鎮(zhèn)三軍?
關于這一點嚴晶心曾經跟老爸有過一場非常嚴肅的對話。
“爸,按照《三國志》所言,呂布轅門射戟時的場景,再結合現(xiàn)在考古的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效用。”
嚴勵很耐心:“也許古人見識到這樣的場面就已經嚇破膽了呢,那時資訊不發(fā)達,也不像現(xiàn)代人這么有見地?!?p> “嘁,古人再沒有見識也不是蠢蛋,面對數(shù)萬敵軍一箭取上將軍這樣的事情在史書上并不少見,幾萬人排成陣列,都拿著兵器,要想后排的不扎死前排的至少也得隔個一點五米以上,算下來這個距離就不止三百米了,強弩之末,其勢不能穿櫓槁,這句話也是古人說的,如果真那么弱,怎么能威脅到敵陣后方的主將?!?p> 嚴勵被問得無話可說,想了想換了個角度:“也許是軍陣威勢所致,就像驚弓之鳥,訓練有素的部隊殺氣凜然,更容易嚇倒對手?!?p> 嚴晶心打小專業(yè)抬杠:“那就更不可能了,冷兵器時代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例子比比皆是,反而是熱兵器時代很難得,這不科學,從殺傷力上來講就不通,再好的軍陣也頂不住十倍的亂刀,難不成說古人都撒謊成精?”
嚴勵招架不住了,可嚴晶心也不停火:“還有那些射虎獵豺的,三百米就沒有殺傷力的弓箭,以虎豹豺狼的速度和攻擊力,還能有個好?”
當時荊桔也在,她揉了揉嚴晶心的腦袋:“武術應該還是有的,只不過這種博殺的技術現(xiàn)在失落了,原始人時女性也參與狩獵,還能跟劍齒虎對拼,剛剛出土的石矛石斧,有幾個現(xiàn)在的女孩子能扛起來,這也符合生物性,用進廢退。”
那時剛滿十歲的小囡一臉嚴肅地丟給了老媽一個嫌棄臉:“頭發(fā)都被你弄亂了,沒聽說過頭可斷,血可流,發(fā)型不能丟嗎?”
荊桔的打岔解救了嚴勵,也讓嚴晶心轉移了注意力,卻在她的心里埋下了“用進廢退”這句話,也成了嚴晶心對生物學狂熱的發(fā)端。
還好她所處的年代表觀遺傳學已經獲得了很大的發(fā)展,用進廢退不再是個笑話。
而嚴晶心更關注轉錄后的基因沉默,它似乎能解釋人類消失了的能力去了哪,以及最重要的:如何把這份人類失落的能力找回來。
是的,嚴晶心一直有一個美夢呢,她要重現(xiàn)武術的榮光。
這也是她不愿意像荊桔一樣成為業(yè)內人士的原因,一旦入了行,就被行規(guī)給束縛住了。
所謂在哪山唱哪山歌,所謂端人碗服人管,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都說明了一點,你在一個行當內,就不能打破它一直以來的慣性。
只有跳出三界外,才能不在五行中,絕對不能按著現(xiàn)在的規(guī)矩來想辦法,因為他們要有辦法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
昨晚的夢境讓嚴晶心再度看到了希望,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又忘了醒來時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夢境里的武功里。
另一邊魏溯難可不像嚴晶心一樣咋咋呼呼,他一如往常般七點起床,用過了賢慧精心準備的早餐,然后才回到房間。
這時魏溯難大大方方地打開了他的筆記本電腦,調出了一個很復雜的思維導圖,盡是公式定理,全是符號標記。
房門是開著了,賢慧在外面偷瞄了一眼,然后滿心歡喜地去補覺了,兒子的學習自覺性很高,她很欣慰。
賢慧以為魏溯難是在復習數(shù)學呢,其實他是在找問題。
這個思維導圖是他精心設計的掩護,那些公式符號是他設計了一套算符替代,每一條公式都是夢境內容的關系圖。
這會魏溯難也抓瞎,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了呢?
可即便是他這邊思慮如涂,他還是聽到了賢慧回房休息時發(fā)出的細微響聲,就連賢慧睡著后不同的呼吸頻率魏溯難也聽出來了。
魏溯難可不是嚴晶心,他的思維非常縝密,這種與平時不一樣的改變無法逃過他銳利的知覺。
靠,自己的聽力變好了,不是好一點點,而是超神了。
不用想,一定跟夢境有關,原來嚴晶心那么厲害是因為做夢的緣故啊。
魏溯難一陣頭皮發(fā)麻,興奮的。
他為自己花了那么多時間精力終于換回了成果而激動。
可他又不像嚴晶心那樣有武功就萬事足了,魏溯難想找出原因并提高效率,不可避免的,問題又回到了夢境上來。
為什么夢境的內容跟自己潛意識里的電影情節(jié)不同了呢?自己又該如何突破夢境這個牢籠?
花了整整一天,魏溯難都沒有找到頭緒,只能帶著郁悶沉入了夢鄉(xiāng)。
當啷當啷的響聲在昏暗的牢房里回響,黃飛鴻被一群德國士兵拖了回來。
苗三娘也被這個動靜給吸引了,她想湊到鐵柵前,卻一不小心就摔了個踉蹌,她的手上腳上也像黃飛鴻一般戴上了沉重的鐐銬。
不過苗三娘還是掙扎著挪到了鐵柵前,扶住了柵欄,正聽到牢門邊上的守衛(wèi)在那唾罵:“臭中國豬,要你坐大牢!”
黃飛鴻也像一頭死豬一樣被兩個德軍士兵架著前臂拖進來,扔進了屬于他的監(jiān)倉。
扔得過于用力,又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音響起,像是綁住了牢房里犯人的思緒。
看到滿身血痕的黃飛鴻掙扎著要撐起身來,她也靠到了這邊的鐵柵:“他們拷打你啦,看看,這就是你認為的文明,他們有聽你辯解過半句嗎?有問詢過當時在場的人嗎?你保住了整個德國藥房的洋人,他們回報你什么?”
苗三娘也并不是毫無人性,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而已。
被打蒙了的黃飛鴻需要把眼瞇小,才能就著牢房外唯一一盞昏暗的油燈看清苗三娘,他問了句:“你是紅燈照的那個仙姑?”
快被打傻了,痛的,痛苦能讓人神志不清。
苗三娘點點頭:“黃飛鴻,不知道別人還以為你跟紅毛鬼是一伙的呢?!?p> 黃飛鴻垂下頭:“我錯了,洋人也不全是文明人?!?p> 這里,在德軍總部,一群德軍軍官正在商討,一個軍官向克林格報告:“為了保護我們在華的利益,那兩個清國人必須嚴懲不貸?!?p> 那個招攬段天雷的德國軍官也走了過來:“此外,清政府利用這些組織對我們進行反抗,施加壓力拿這兩個殺一儆百,清國人便不敢再輕舉妄動?!?p> 這時克林格回轉身來看向眾軍官:“但這是在清國,若貿然將他們處置,恐也有防。”
前面的那個軍官托帽肅立:“八國軍隊已在天津定下盟約,早已作好了征討滿清政府的準備?!?p> 克林格踱了兩步搓了搓手才走到幾案前,雙手一按:“今天晚上就把他們處決了,明早將他們曝尸大街。”
言畢克林格握拳一擊桌面,旁邊的軍官們頓時立正:“遵命,將軍?!?p> 等軍官們都離開了,克林格才壓低了聲調:“你們兩個想跟黃飛鴻較量,沒有機會,因為今天晚上我就把他處決了。”
一直呆在軍情室角落里的段天雷和大力王一臉的厲色,眼中好像兩只餓狼一樣閃著青光。
……
半夜里,德國人就開始行刑,槍斃牢房里的犯人,閉眼小憩的黃飛鴻和苗三娘都被槍聲驚醒。
黃飛鴻坐起身來,看到一隊德軍衛(wèi)士兵跑到刑架旁,一個軍官發(fā)出命令:“了結了他。”
旁邊的德軍兵士立即撥出腰刀,一刀將正在綁在刑架上受刑的囚犯斬首,一汪熱血噴了出來,牢房里頓時充滿了血腥。
這時,牢門打開了,一隊衛(wèi)兵領著神父進來,還為神父指了指黃飛鴻:“犯人在這邊?!?p> 衛(wèi)兵又向黃飛鴻呼喝:“站起來?!?p> 黃飛鴻剛轉過身面對鐵柵,還沒來得及起身,神父便蹲了下來:“你就是黃飛鴻?我是湯瑪士神父?!?p> 神父的臉上帶著戚容,他看了看手里的表:“我很抱歉給你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一個小時之后,你將接受德國軍法的死刑?!?p> 對面?zhèn)}的苗三娘聞言噌地站了起來,呼道:“黃飛鴻!”
黃飛鴻也一臉茫然:“死刑?”
苗三娘朝著神父斥道:“連一個營救你們的人都要殺,你們這群妖魔,一定會受到天誅地滅?!?p> 神父轉頭看了苗三娘一眼,又回頭朝黃飛鴻神秘一笑:“孩子,在這個時候走神可救不了你?!?p> 只見神父從經書中捏出了一柄鑰匙,還得意地晃了晃:“只有上主賦予我的這件神圣的衣服,讓他們不會懷疑我偷走了這把鑰匙?!?p> 黃飛鴻看向牢房掛鑰匙的地方,發(fā)現(xiàn)果然有一柄鑰匙不見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黃飛鴻將腳鐐靠到鐵柵邊,神父麻利地幫黃飛鴻解開了腳鐐。
可還沒來得及開手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了進來,牢門口已經可以看到一隊士兵斜長的身影投射在影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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