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景融拜師
謝瑜坐在轎子里,看到下人將詩會上的作品呈送過來。
已經(jīng)好幾篇了,除了那首《賦得江南》還能入眼,其余的都是泛泛之作。
謝瑜望著波瀾不驚的湖面,不知道爹爹的計劃有沒有成功。
思緒飄飛之間,幾只飛鳥從轎子邊掠過,劃過窗前把謝瑜嚇得連忙縮回轎子里。
正巧這時聽到鈴兒來報,說詩會上又傳來新詩了。
謝瑜忙問是誰所作,來人報說是小鄭公子,
“是鄭東鄭公子嗎?”
“正是?!?p> “快拿進來!”
謝瑜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詩箋一遞進來,就伸出手一把奪過,把鈴兒嚇了一跳。
謝瑜沒工夫管那些,拿住詩箋定眼一看,頓時心花怒放,一雙腳跺的轎子都快散架了。
謝瑜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心情,就要下轎往亭子那邊去。
那來送詩箋的下人卻還沒走,見到自家小姐下轎,便躬身道,
“大小姐,老爺說了,小姐不必親自過去,晚些時候老爺會把小鄭公子請到家中,那時再安排小姐出面?!?p> 謝瑜停下腳步,踮起腳往亭子那邊探著身子。
只看到人影綽綽,卻不見心中所想。
幾次三番抬腳往前邁,卻又收了回來。
思慮良久,還是回到了轎子里。吩咐鈴兒起轎回府,謝瑜打算把身上這條淺綠色的裙子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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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這邊,陸景融回到席邊,朝鄭東躬身拱手,帶著歉意說道,
“鄭公子,哦不,鄭兄,請恕在下方才不敬之罪。”
鄭東被眾人圍了半天,已經(jīng)有些頭暈?zāi)垦?,哪還記得陸景融做了什么,擺擺手就算過去了。
然而陸景融卻緊追不舍,
“鄭兄雅量,如若不嫌棄,就請收在下為徒,在下愿鞍前馬后,早晚侍奉,還請師父收下徒兒吧。”
嗯??嗯??嗯??
鄭東一臉懵逼,這是在和自己說話嗎?
我還只是個小學(xué)生啊。你要拜我為師?
雖然當師父聽起來就很棒的樣子,但是我啥也不會啊,當什么師父。
難道說要教你給泳池放滿水需要多少時間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鄭東決定找個借口拒絕陸景融,朝陸景融拱手抱拳,開口道,
“陸兄說笑了,在下年紀尚小,還需日日跟隨師父左右,豈能收徒?”
這時駱賓王也走了過來,也替鄭東說道,
“陸公子,我徒兒才十五歲,如何能當?shù)昧四銕煾??更何況你吳郡陸氏人才輩出,而陸公子你也早有才名,鄭東還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兒,怎么能當你的師父呢?”
鄭東聞言,尬笑著撇撇嘴,師父也是在幫自己說話,當一回乳臭小兒也罷。
只是沒想到陸景融竟然有這么大的決心,依然賴著不走,
“師祖此言差矣?!?p> 這改口速度著實讓鄭東和駱賓王沒想到,
“師父年方十五就已經(jīng)作出此等上上之品,將來在師祖的教導(dǎo)之下,成為一代宗師也不無可能;而且聞道有先后,學(xué)問有深淺,達者為師是古之美德,雖然師父年紀比我小,但我仰慕師父的才華拜他為師并不失君子之風(fēng),將來傳為一段佳話也說不定呢?!?p> 這一番說辭下來,把鄭東聽的是瞠目結(jié)舌。
這馬屁拍的,都拍到天上去了,真有你的。
駱賓王也是啞口無言,心說這小子說的還挺有道理,真讓人沒法推辭呢。
此時,圍在一邊的眾人已經(jīng)開始撫掌稱賀了,七嘴八舌的都在夸陸景融有古君子之風(fēng),此后必成大器云云。
陸景融也是心中得意,認為在這樣的場面之下,對方肯定不會拒絕的。
陸景融面朝鄭東和駱賓王,微微欠身,保持恭敬的姿態(tài)。
鄭東果然被周圍人影響,已經(jīng)有些動搖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背了兩首詩而已,居然能讓陸景融這樣的江南才子生出這樣的想法。
鄭東如坐云端,被人追捧的感覺真舒服啊。
但駱賓王沒有那么容易松口,依然語氣堅定的拒絕了陸景融。
然后又朝一直沒開口的謝維楨拱拱手,打算先行告辭。
但謝維楨卻趁勢攔下駱賓王,并邀請鄭東師徒二人前往府中一敘。
駱賓王和鄭東對視一眼,不明白謝維楨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駱賓王正要出言拒絕,卻見謝維楨靠過來,趴在駱賓王的耳朵上說了些什么。
駱賓王聽完笑著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明顯是答應(yīng)了謝維楨的邀請。
鄭東有點好奇謝維楨偷偷的和師父說了什么,但在這里也不好開口問,真是急得心里發(fā)毛。
一旁的陸景融看到鄭東師徒接受了謝維楨的邀請,心中暗自高興。陸景融認為只要去了謝府,那里人少,自己就可以直接行拜師大禮,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心中計劃一番,便打算待會兒和謝維楨商量一下。
詩會進行到這會兒,眾人大多已經(jīng)沒有了飲酒賦詩的興致。
謝維楨也無意再進行下去,于是站到亭子前的臺階上,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拱手說道,
“今日與諸公匯聚慕才亭,飲酒作樂,以詩會友,謝某在此先謝過諸公前來捧場。如有招待不周,還望諸公海涵。然今日天色已晚,詩會就到此結(jié)束,諸公意下如何?”
鄭東抬頭看看高懸在天空正中間的太陽,這叫天色已晚?
讓鄭東沒想到的還在后面,眾人聽主人家說完,竟都拱手稱謝,說什么謝過主人家招待,今日暫且別過,他日再會云云。
說完便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片刻間,就只剩謝維楨,陸景融,鄭東,駱賓王和唐之奇,還有一些下人了。
唐之奇眼看陸景融要拜鄭東為師,心道不好,本來打算提前逃跑,但又害怕駱賓王起疑,只得捱到最后。
眼看沒幾個人了,就趕緊跑到駱賓王身后,趁著陸景融和謝維楨說話之際,小聲的對駱賓王說自己身體不適,先回客棧去了。
駱賓王聞言點點頭,唐之奇便隨意的拱拱手,轉(zhuǎn)身快速的走遠了。
鄭東看見了,跑過來問師父怎么回事,駱賓王則笑著說,
“你唐世叔見我們倆被謝家老爺邀請,卻沒有邀請他,他怎么好意思跟著我們一起去呢?等到現(xiàn)在才借故離開,而沒有提前走,你唐世叔真乃仁人君子啊?!?p> 鄭東點點頭,贊同了師父的說法。
這邊謝維楨聽到陸景融對自己說的一番計劃,便假裝難做,又欲拒還迎的答應(yīng)了。
謝維楨心中不免暗喜,自己從旁撮合陸景融拜師成功,再好生籠絡(luò)鄭東師徒,那自己家就可以和吳郡陸氏扯上關(guān)系,今天這場詩會也就沒有白費勁,日后也就有機會學(xué)先祖東山再起,也算是一舉兩得。呃……為什是兩得呢?
兩人商量已畢,謝維楨轉(zhuǎn)過身來和鄭東師徒見禮,正式邀請二人前往謝府,二人又假裝推辭一番,這才徐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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