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初帶著蘇譽宸回了家。
“你在這。”厲南初打開門,一半身子在門內(nèi),一半身子在門外說道。
蘇譽宸點了點頭,接著看到門被砰的關(guān)上了。想當初,他可是他們家的???,被她媽媽當成兒子養(yǎng)的那種關(guān)系,怎么如今連門都進不去了?越活越回去。
蘇譽宸一邊搖著頭,一邊打算找個地方坐下,誰知道門又開了。
“將就一下?!眳柲铣跎焓謱⒃〗韽睦锩嫒恿顺鰜?。蘇譽宸反應迅速的伸手接住。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感動,就看到厲南初揮舞著手,想要奪走他手上的手機。
他一下清醒,猛地向后退。合著這壓根就不是關(guān)心,而是別有目的。
厲南初重心失衡,身子跟著門直勾勾的往前走,就像是那拱橋,一點一點被伸直。蘇譽宸下意識的上前扶住她,厲南初伸手再次想搶奪手機,卻又一次失敗。蘇譽宸像是已經(jīng)知道她會做什么似的,在扶住她的前一刻,將手機從一只手上扔到了另一只,并反手放到了身后的褲兜里。
厲南初有些不甘心,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拿我手機做什么?”
“進去洗澡,會感冒。”蘇譽宸答非所問,將厲南初推入門內(nèi),替她關(guān)上了門。
厲南初看著緊閉的門,努了努嘴,她怎么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蘇譽宸撿起地板上的浴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頭發(fā),在厲南初的門邊坐了下來。他拿出厲南初的手機,放在身邊,就這么靜靜的等著。厲南初的手機屏幕不斷閃動,就沒停下來過。
沒有手機,厲南初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原本美好的放松時間被厲南初硬生生的縮短,她迅速的沖完澡,簡單的吹了一下頭發(fā),打開了門。
“這么快?”蘇譽宸有些驚訝的說道。
“是不想我等太久?”
想太多。厲南初心里想到,用白眼做了回應。
“進來吧?!?p> 蘇譽宸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浴巾走進了厲南初的家中。
厲南初的家是小復式,上下兩間房,陳設(shè)簡單,以黑白色調(diào)為主,很符合厲南初的個性。
“手機?!眳柲铣醭K譽宸伸出了手。
蘇譽宸沒逗她,把手機物歸原主。剛才他隨意的瞟了一眼厲南初的手機,看到她手機里面的短息消息信息,已經(jīng)快要爆掉了。
厲南初接過手機,坐到了餐桌前。雖然有準備,但并不是所有的準備執(zhí)行起來都一帆風順。她揉了揉眼睛,打開電腦迅速進入工作狀態(tài)。
厲南初在客廳電話不斷,蘇譽宸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開始規(guī)整起里面的東西。
他拿出幾樣蔬菜和水果,熟練的操作了起來。有序的切菜聲和耳機里面嘈雜的聲音比起來雖然不大,厲南初卻聽得分外的清晰。她感覺到了莫名的安心。
“厲總?”另一頭的人見厲南初不說話,還以為哪里做的不對,小心翼翼的喊道。
“繼續(xù)。”厲南初收回思緒,丟給對方兩個字。
厲南初工作基本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深夜了。她有些疲倦扶著腦袋,揉著眉心。
噔。清脆的玻璃和大理石桌面撞擊的聲音。
厲南初睜眼,就看見身邊放著一盤蔬菜沙拉,一杯果汁。她移過東西,大口的喝了起來。
“拉斐,這瓶不錯?!碧K譽宸找來紅酒開瓶器,撬開了手上的紅酒,裝進了醒酒器中。
厲南初瞟了一眼酒瓶上的年份,在心里默默的緋腹,還真是會選。
這瓶酒是她生日的時候老板送的,是她紅酒柜里,價值排名第三的紅酒。
厲南初將盤子里面的東西掃除干凈,放下了叉子。
“看來我的手藝還不錯?!碧K譽宸滿意的笑了,有些邀功請賞的味道。
“沙拉還能多難吃?何況一些草而已,不飽腹?!?p> “酒?!碧K譽宸將倒好的紅酒推到了厲南初的面前。
“怎么醒了這么點?”
“不是一杯倒?”蘇譽宸溫柔一笑。
“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眳柲铣趸瘟嘶渭t酒杯,喃喃說道,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在這種時候喝這樣一瓶好酒,著實有點白瞎,非品嘗也就算了,還有可能是牛飲。
厲南初起身將酒全部倒入醒酒器。蘇譽宸的心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凌遲著。他其實回國很久,卻沒敢來見她,一方面是不想打擾,另一方面是實在心中有愧。
“好酒。”蘇譽宸憋出了這兩個字,為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他知道,他多喝一點,她就能少喝一點。過去他不能護著她的日子,他無法挽回,但現(xiàn)在,每一個可以,都要做到。
除了酒精能麻痹人的神經(jīng),自我也可以。蘇譽宸千杯不醉的人,今天竟然有些微醉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悶悶的,聽的厲南初心里有些難受。她很早就告訴過自己,沒什么好責備,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不必也不是一直要陪在你的身邊,她總要學會一個人。
“對不起,我不該走。”蘇譽宸趴在桌上,重復著這句話。他半清醒,半迷糊。
“你喝多了,回家吧?!?p> 今天她經(jīng)歷的有些太多了,她需要消化一下。
厲南初強行架起蘇譽宸,帶著他往門邊走去。
“怎么這么重?!?p> 厲南初這句話剛說完,就感覺到身上的重量減少了一些。她低頭,打開門,將蘇譽宸扔在了門外,仍憑他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漠的關(guān)上了門。
冰冷的地板刺激著蘇譽宸,讓他身體里面的酒精散去。他靜靜的躺著,看著樓道潔白的天花板,一動不動。
他迷迷糊糊的睡去,又像是大夢初醒般醒來,他看著樓道盡頭透明玻璃窗外灰蒙蒙的天透出一道道微光,他起身,離開了公寓。
厲南初出門前無聊的看了一眼昨晚門外的監(jiān)控,心里一澀,他居然在她的門外睡了一晚上?
厲南初,說好的不怨懟,怎么到頭來,卻還是責怪?厲南初有些懊惱的想到。
她在停車場,對著打聽來的蘇譽宸的電話,來來回回編輯了好幾條短信,刪除又輸入,輸入又刪除,最終還是沒能將短信發(fā)出。
而另一邊回到家的蘇譽宸,一直在等著厲南初的短信,卻又已經(jīng)知道,可能等不到她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