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將臣后裔
夕陽西墜,暮色黃昏。
陳煒對山林不熟悉,只能順著下山的路原路返回。
天色暗淡了下來,陳煒的視野漸漸看不前方景色,速度變得緩慢,沿著山路方向憑著記憶按圖索翼。
來到這個世界才剛剛幾個小時,陳煒卻感覺時間仿佛已經(jīng)過了很久,剛擺脫困于荒山的迫境,之后趕山路要在天黑前下山,結(jié)果又碰到鬼子……
發(fā)生的一系列的事,讓陳煒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很是疲憊不堪。
陳煒緩緩行走在山上,緊握著手里的刺刀步槍,用刺刀探著山路,走走停停,耳聽八方。
手里的槍,給了陳煒安全感和上山的勇氣。
“喝!”
“啊!”
“殺!”
不知走了多久,約在半山腰處,
前方隱約傳來打斗喊殺聲。
陳煒悄悄貓過去,躲在一個石頭后面,探眼看去,正看見兩人在打斗。
一把大砍刀,一把武士刀。
一名游擊隊員,一個是日軍少佐。
兩人從岸上打到溪里,鮮血染紅了溪水。又從溪中打到岸上,滿臉污血,卻不管不顧,只攻不守,刀刀致命,不死不休。
陳煒看了一陣,心中凜然。
卻也不敢貿(mào)然出現(xiàn)幫忙,這次倒不是懦弱,只是他知道,縱然手里有步槍刺刀,出去加入戰(zhàn)局也只是添亂,給游擊隊員制造負擔(dān)。
這兩人都是高手,他插不上手。
陳煒只能將步槍上好膛,瞄準日本少佐,默默等待時機。
兩人從黃昏打到黑夜,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般,借著月光,持續(xù)打斗著。
終于,游擊隊員一招踢中日軍少佐,日軍少佐傷勢爆發(fā),一時不能站起。
游擊隊員緊握大刀,一步步上前,俯視著眼前的仇人,國仇家恨涌上心頭,看著地上終于驚慌了的日軍少佐,緩緩抬起了手中大刀。
石頭后面的陳煒默默松了口氣。
砰!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從側(cè)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鬼子,手里劫持著一個小男孩,應(yīng)該是山下村莊的孩童。
“況大哥,救我…”小男孩在鬼子手里掙扎著,卻掙脫不出。
鬼子拖著小男孩來到游擊隊員身前站住,將小男孩擋在身前,用手槍頂著小男孩的后背。
地上的日軍少佐殘忍的笑了笑,拄著武士刀緩緩做了起來。
“你要殺就殺我,別用孩子來威脅我。”
游擊隊員無奈憤恨道。
“好!”
鬼子說完,卻直接開槍殺了小男孩,血花從小男孩胸前迸發(fā),浸濕了衣衫。
小男孩緩緩倒下,沒了力氣喊救命,眼神漸漸暗淡,生命緩緩流逝。
游擊隊員怒發(fā)沖冠,提刀向鬼子沖去,鬼子抬手又是一槍,游擊隊員中槍,用盡最后的力氣將刀甩出,扎進了鬼子心臟。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僅剩的日軍少佐站立起來,提著武士刀兇狠喊叫著,向中槍倒下的游擊隊員沖去。
陳煒抬槍對準日軍少佐,猛地扣動扳機就是一槍。
然而因為第一次用槍,被后坐力頂?shù)拇蛄藗€空,沒有打中日軍少佐。
但是槍聲響起,還是嚇得日軍少佐停下了腳步。
陳煒從石頭后面緩緩走出來,看了眼中槍倒地沒了聲息小男孩,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游擊隊員,游擊隊員此時艱難轉(zhuǎn)頭,也看到了陳煒。
四目相對,陳煒什么也沒有說,游擊隊員卻懂了眼前這個青年眼神中的意思:
交給我吧。
陳煒看著眼前的日軍少佐,面無表情,手中步槍遙遙對準他,緩緩扣動扳機。
日軍少佐神色驚慌,轉(zhuǎn)身就要逃跑,一陣破空聲卻從他身后傳來,日軍少佐驚慌轉(zhuǎn)身,卻看見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的人居然凌空踏步飛掠而來。
輕功?!
陳煒也是愣住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神仙世界!
而早已精神緊繃的日軍少佐,被這種情況徹底刺激崩潰,陷入瘋狂,雙手持刀猛地刺中了沖他而來的神秘人。
神秘人猛地發(fā)狂,雙手扼住日軍少佐,仰天長嘯,張嘴向日軍少佐脖子咬去,居然吸起了血。
這是……僵尸!
陳煒心臟一窒,汗毛聳立,也被眼前情況驚呆了,這個世界居然有僵尸!
陳煒屏住呼吸,緩緩?fù)瞬?,想要退回巨石后面,眼神緊盯著前面的吸血畫面。
僵尸三兩下吸了幾口日軍少佐的血,狂性大發(fā),隨手將日軍少佐一甩,扔下山崖,居然向陳煒撲來。
陳煒腳步一停,扣動扳機,一槍直接打中僵尸面門,僵尸身軀猛頓,隨后仰天長嘯,居然更快速的向陳煒撲來。
我命休矣!
心有不甘抬手又是一槍,卻根本對僵尸不起作用。
陳煒轉(zhuǎn)身逃跑,剛跑到巨石后面就被僵尸追上抓住,隨后脖頸猛的一痛,陳煒感受著身軀里鮮血迅猛的流逝,大腦一陣空白。
這僵尸有口氣,
真臭!
鮮血被吸了小半,陳煒被扔棄在巨石后,僵尸又向著倒地的游擊隊員和小男孩走去,扶起兩人依次吸起了血。
“將臣!哪里逃!”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隨后衣訣破空而來,居然是個年輕的女天師。
女天師看著眼前被咬了的游擊隊員和小男孩,咬牙切齒道:
“今天我不抓住你,怎么對得起毛道長!”
隨后雙手甩出一疊符咒擊中僵尸。
僵尸猛地一頓,符箓在身上爆炸,僵尸慘叫一聲,轉(zhuǎn)動頭顱左右看看,居然沒有攻擊女天師,反而轉(zhuǎn)身迅速逃走。
女天師顯然也沒想到,這傳說中的僵尸王將臣居然這么慫,見到她居然一逃再逃。
女天師看了眼地上被咬的兩人,心中糾結(jié),又多了兩個僵尸。卻是因為角度關(guān)系,沒有看到巨石后面被咬的陳煒。
除草要除根,這次發(fā)現(xiàn)僵尸王將臣實屬不易,要是被他逃掉,以后還不知何時能尋到。
女天師暗自尋思,下定了決心,還是先除掉僵尸的源頭重要,至于這兩個,女天師低頭看了二人一眼,等除掉將臣再來消滅也不遲。
心中想好定策,女天師也不遲疑,運起輕身術(shù),腳步一點掠去十幾丈,凌空踏步向?qū)⒊甲啡ァ?p> 片刻,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聽聲音至少兩三人,腳步在不遠處停下。
隨后是一陣沉默。
又有人來了?是誰?陳煒感受著虛弱的身體漸漸失去知覺。疑惑想著,想轉(zhuǎn)頭看一看,卻是沒有一絲氣力,動彈不得。
“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改變歷史了,是誰的錯!”
一個聲音響起,仿佛在質(zhì)問旁邊的人,語氣冷漠無情。隨后腳步聲遠去,聲音主人離開。
“發(fā)生了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高柏暉,陳煒分辨出聲音,心中放松下來,感慨高大哥命真大。
高柏暉走到先來者面前,看了眼現(xiàn)場情況,慌張轉(zhuǎn)身欲走。
“高柏暉,你如果走,我就打斷你的腿!”一個女聲響起,居然和之前的女天師聲音有幾分相似。
高柏暉止住腳步,苦笑著轉(zhuǎn)過身來。
“我有辦法救珍珍了?!彪S后聲音對著她的伙伴說道。
陳煒之后又聽到他們說了些什么,卻聽不太真切。鮮血流逝帶來的大腦暈眩,還有僵尸毒侵染蔓延全身,讓陳偉的意識在疼痛中陷入了沉睡。
天師,僵尸,將臣,歷史,珍珍。
好熟悉啊。
……
痛!
好痛!
陳煒猛地從床上坐起,仿佛做了一場噩夢,大口穿著粗氣,渾身冷汗直冒。
他夢見自己被僵尸咬了,身體感染尸毒,猶如萬蟻蝕骨,劇痛無比,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到處殺人吸血減輕痛苦。
“咦,陳兄弟你醒了!”高柏暉聽見動靜,推門而入。
“高大哥……”陳煒打量著四周,桌子,椅子,衣柜,一個書架,還有身下這一張床,其他的就沒什么了,堪稱家徒四壁。
“哎呀,陳兄弟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兩天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高柏暉倒了杯水,遞給陳煒,關(guān)切問道。
“沒事啊?!标悷樃惺芰讼律眢w,晃了晃胳膊,疑惑道。“居然睡了兩天嗎,看來是我在山里迷路,下山后太疲憊了吧。”
“不是呀,是我把你背下山的?!备甙貢熀笈碌溃?p> “前天你在巨石后面昏迷,幸好我發(fā)現(xiàn)了你,把你背了回來。”
“什么!”陳煒猛地頓住,抬頭看著高柏暉,不可置信問道:“我在巨石后面昏迷了?!”
陳煒抬手摸了摸脖子,沒有摸到牙洞,急切問道“你…那你有沒有看到…僵尸?!?p> 高柏暉一驚,道:“你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那個怪物,馬姑娘說那就是僵尸呢!”
真的有僵尸!
陳煒有些失神,端著水杯,坐在床頭呆滯著。
不對啊,那我被咬了,為什么沒有變成僵尸呢?
“馬姑娘,哪個馬姑娘?”陳煒仿佛抓住了什么,轉(zhuǎn)頭問道。
高柏暉興奮道:“就是馬丹娜馬天師啊,很厲害的,她前天直接在山上把怪物趕跑了!”
馬丹娜?
陳煒晃了晃頭,感覺越來越熟悉了,還有昏迷前聽到的珍珍,將臣,歷史等等。
之前高柏暉好像也在!
“高大哥,之前在山上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他們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备甙貢煋狭藫项^,憨憨道。
“但是他們給我留了個字條,說是要我交給我孫子,真是的,我這么年輕,哪來的孫子呢”。
高柏暉轉(zhuǎn)身從衣柜里取出個包裹,拿到床邊打開,取出一個折疊的布條,里面寫了字跡。
陳煒接過字條,眼神撇了眼包裹,卻是一愣,那個是……攝影機?
這個年代居然有攝影機,陳煒頭皮發(fā)麻,感覺自己腦子要炸了。
陳煒雙手微微顫抖,把攝像機拿了出來。
外表看起來很新,擺弄了一下,居然還能開機,
陳煒調(diào)取歷史,
里面出現(xiàn)了一段錄像。
不顧旁邊高柏暉驚奇的問東問西,陳煒急切打開了錄像。
錄像不長,不過幾分鐘,
看完錄像,陳煒關(guān)閉了攝像機,沉默不語。
……
他終于知道這是哪里了。
不是純粹的民國,這居然是個電視劇世界。
這部電視劇他小時候看過:
《僵約》。
這個攝像機是六十年后的女天師馬小玲穿越過來落下的。
同行的還有況天佑和山本一夫兩個僵尸,也就是之前被將臣咬了的游擊隊員和日本少佐!
他們穿越過來要合力擊殺將臣,
不過看起來,他們好像失敗了。
陳煒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脖頸處光滑如初。但他明白自己確實已經(jīng)被咬了,咬他的就是僵尸王將臣。
陳偉心緒駁雜,
我居然成了將臣后裔,一個二代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