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皇上特命隨身太監(jiān)李公公傳太子前去養(yǎng)心殿。太子第一次獨自南下在即,他這個做父皇的,心里忍不住擔憂,要提點一番才能放心一二。
出了皇宮,韓子敬一回府就找爺爺商量隨太淮南下一事,畢竟此行非同兒戲,說不定還會遇上不少兇險之事。
話說韓子敬一從四品參議怎會有此殊榮陪太淮南下?韓子敬,年方十九,乃上一任帝師韓老太傅嫡長孫,德才兼?zhèn)?、個性沉穩(wěn),年幼時曾為太子侍讀。韓老太傅深諳朝堂之道,不允許韓家子孫參與黨派之爭,只維護正統(tǒng)。
韓老太傅從朝堂退下來后,過起了閑云野鶴的神仙日子,很少插手朝廷之事,但如今事關(guān)自己的孫兒,他忍不住指點一二。
韓老太傅端坐在纏枝烏木圈椅里,端著熱茶潤潤口才表情凝重道:“敬兒,此次你隨太子南下,萬事小心。朝廷年年出資修整堤壩,這短短一年就出了問題,里面怕是藏著不少貓膩。你隨行南下若發(fā)現(xiàn)什么,切記不要魯莽,小心處理?!?p> 韓子敬神色凝重,恭敬地拱拱手?!爸x爺爺提醒,孫兒曉得。”
韓老太傅欣慰地點點頭,伸手從袖里拿出枚血玉印章遞給孫子。
“敬兒,此印章乃義順當鋪的信物,此去齊州若遇到什么問題需要幫忙,就去富臨城義順當鋪尋葉掌柜?!?p> 韓子敬上前接過印章,又聽長輩叮囑片刻才準備離開。
“爺爺,時間倉促,孫兒現(xiàn)在不得不先去做準備,還請您多保重身子?!表n老太傅揮了揮手,韓子敬退出書房,轉(zhuǎn)而和母親告別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與此同時,京城吉明巷的一處精致宅院后門,來了位訪客,那位客人一下馬車就閃身進了院子,跟著引路的侍衛(wèi)一路左拐右拐進了書房。
靜謐的書房里,身穿暗紅緙絲如意紋的三皇子端坐在金絲楠木桌后,捧著青窯茶盞慢悠悠抹茶末品茶。那位客人一進屋就立馬跪下,連額角沁出的汗都沒來得及擦拭。
“三皇子,大事不好,您可得救救我和薛家啊?!?p> 三皇子抬眼看了看跪在下方的薛文,不屑地勾勾嘴角。要不是看在他是親舅舅的份上,真想置之不理。沒有金剛鉆還敢攬瓷器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貪婪謀利的時候怎么不見害怕,現(xiàn)在倒知道求他。
“舅舅,太淮南下主要是賑災,待不了幾日,您何必如此大驚小怪的?!?p> “三皇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臣擔心下面辦事會出差池,一旦被發(fā)現(xiàn)貓膩我們就完了?!?p> 三皇子沉思片刻,涼涼地笑了笑,要是能借薛文之手殺了太子,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舅舅,歷來只有死人才會讓人放心,為了薛家能活命,你應該知道怎么做了吧?!?p> 聞言,薛文驚恐地瞪大雙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頭,想他薛文只不過是想過一些榮華富貴的生活,可從來沒想過要刺殺太子,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自小在深宮長大的三皇子,此刻不用任何言語,光看表情就知道薛文在想什么。本想著這個舅舅在皇位之爭中還有些用處,想不到竟是個膽小鼠輩,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三皇子一改剛才的漫不經(jīng)心,換上和顏悅色的面孔,起身上前扶起薛文。
“舅舅,你在想什么呢,母妃和我能有今日的光景,少不了薛家的助力,放心,我不會撒手不管的。如今,至關(guān)重要的是解決下面的隱患,你懂的。”
薛文心下一松,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擦了擦冷汗,他諂媚地笑道:“三皇子真是機智過人。”
送走了薛文,貼身侍衛(wèi)暗一疑惑地問道:“主子,難道我們就白白放棄這個機會嗎?”
三皇子邪魅一笑,站在窗前看著薛文遠去的身影。
“我怎么可能放棄這樣的大好機會,薛文這樣的貪生怕死之輩只能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總有一天,他會心甘情愿地為我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