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過了幾日,韓子敬的身體漸漸康復起來。顧忌到富臨是秦堅的老巢,他很是謹慎地等平陽來找他。算算日子,平陽恐怕這兩天就能找到這里。
自公子下落不明,平陽按京城的指示,一邊帶人去醫(yī)館、客棧等地打聽消息,一邊派人定期向富臨義順當鋪詢問公子下落的消息。天無絕人之路,這次還真有了消息。
知道公子被人所救,現(xiàn)居于富臨王家巷,平陽便迫不及待地上門找人。一路行來,他將信將疑地到了一座小院外。隔著門縫,他看到曾經(jīng)風光霽月的公子此刻居然在掃地,公子何曾這般落魄。
平陽喊了聲,不顧形象含淚闖入院內(nèi),一把搶過韓子敬手里的掃帚跪地請罪。
“公子恕罪,都怪平陽武藝不精,才讓公子限于危難之中,讓您這般受苦。”
韓子敬剛剛就察覺到了有人窺視,本想不動聲色地看看是何人,想不到竟是平陽找來了。他心下很是高興和欣慰,連忙扶起平陽。
“無礙,快快起身,能死里逃生已是萬幸。”
太好了,終于找到公子了,平陽連日的擔憂和委屈此刻一起涌上心頭。
“公子,你不知道小的這幾日是怎么過的,日日吃不香睡不好。”
韓子敬聞言,心下熨帖,安慰地拍了拍平陽的肩。
“我這不是好好的,別難過了?!?p> 平陽四處張望了下,埋怨道:“公子,院里沒人嗎?他們怎么能讓你做這種粗活。”
“平陽,不得無禮,他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這粗活是我自愿做的。對了,太子是否已平安回京?京里可有消息?”
“至今還沒有消息,不過估摸著路程,應(yīng)該快了?!?p> 忽然,院外傳來一串熟悉的笑聲,想必是青蕓他們回來了,韓子敬忙低聲吩咐。
“平陽,你先回義順當鋪安排下,我們后天回京。對了,帶上這個印章去找葉掌柜要初七那天當?shù)囊幻栋字p魚玉佩,再支二百兩帶過來,。”
果然如韓子敬所料,不一會兒,青蕓便進了院子,他很是自然地迎了上去。
“子敬哥,我們回來了?!?p> “渴不渴?要喝水嗎?”
平陽沒有即刻離開,而是悄悄躲在隱蔽之處觀望。見此一幕,他驚得忘記合攏嘴,那個和小娘子溫柔低語的人,還是他那個不近女色的冷面公子嗎?韓子敬察覺到某處的目光,頓時,一個犀利的眼刀扔過去,嚇得平陽連忙乖乖離開。
雖然青蕓他們今后也會進京,但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見面,韓子敬心里頓時有些傷感和不舍。
“青蕓,如若哪天我離開了,你會不會忘了我?”
其實,青蕓也明白,一旦傷勢痊愈,子敬哥總要離開。無論在現(xiàn)代還是大炎,她都不喜歡離別的哀愁。聽韓子敬這么一說,她心里已預(yù)感分離在即。
“不會,我怎么會忘了你,說不定我們在京城還會有機會再見呢?!?p> 這話讓韓子敬心里不由一喜,沖淡了那絲絲愁緒。想了想,他自懷里拿出一枚云紋玉佩,玉佩的右下角用篆書刻有他的名諱。
“青蕓,等你們到了京城,如若遇到什么問題需要幫忙,可拿著這枚玉佩去義順當鋪尋我?!?p> “子敬哥,謝謝你,你對我們真好。”
聞言,韓子敬心里默默糾正,我只在乎你好不好。
這晚將將二更天,平陽神色焦急地在青蕓他們院外學鳥叫。半夢半醒間,韓子敬聽到熟悉的暗號,立馬起身,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出去。為了不驚動他人,他把平陽帶到院外才開口。
“京城是否出事了?”
“公子,京里來消息說太子已回到宮中,但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老爺讓你即刻回京。”
韓子敬心里模糊地猜測了個大概,這事必與朝中的某些人有關(guān)系。他知道京里的事耽擱不得,原想著明日帶青蕓他們?nèi)ジ慌R最大的酒樓,好好告?zhèn)€別,看來如今已是奢望。
“讓你準備的東西可帶來了?”
聞言,平陽連忙從懷里拿出玉佩和二百兩銀票交給韓子敬。
“你且在這里等等,我馬上回來?!?p> 韓子敬輕手輕腳的回到屋里,燃起蠟燭匆匆寫了封信。猶豫兩下,他把信與銀票放床上,雙魚玉佩收入自己懷中,希望在京城某天能親自還給青蕓。
不舍地看看住了大半個月的小院,韓子敬轉(zhuǎn)身隱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