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下回京,太子因受傷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沒上朝。朝堂之上,三皇子因協(xié)助戶部有功被皇上嘉獎了一番,漸漸地,三皇子一黨有些囂張起來,明里暗里擠兌起來。
太子妃的父親,國子監(jiān)祭酒李大人氣不過小人得志,親自拜訪了太子一趟,并提議在三皇子年齡上做文章。
其實,太子早有考慮過這事兒,但念在薛貴妃于他有些恩情的份上,他不想逼迫太緊。太子年幼喪母,當(dāng)年薛貴妃曾撫育過他兩年,后來因薛貴妃體弱,自顧不暇,他才被父皇帶在身邊教養(yǎng)。
“太子殿下,如今形勢所迫,還請您三思?!?p> 太子負(fù)手立于案前,不禁回想起小時候和三皇子情同手足的時光,不知何時起,他們兄弟不再是兄弟,中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甚至走到了如今相互爭斗的這一步。想想南下的遭遇,太子贊同了祭酒的提議,既然爭斗無法避免,那他終究會辜負(fù)了薛貴妃。
“李大人,那就按您說的安排吧?!?p> 紫極殿,眾大臣手持笏板肅穆而立,司禮太監(jiān)按例輕甩拂塵細(xì)聲高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p> 話音剛落,國子監(jiān)祭酒李大人走出隊列。
“啟稟陛下,老臣有事啟奏。自古皇子到了年紀(jì)都要成家立業(yè),否則有違人倫。再過三月將是三殿下的二九生辰,可殿下至今未娶正妃,不合禮法。”
聞言,興泰帝撫撫美須,若有所思地默了一會兒。要不是李愛卿提醒,他自己真的快忘了三子今年已快滿二九,是時候娶位正妃去封地了。轉(zhuǎn)念想起薛貴妃,他心里產(chǎn)生一絲絲猶豫,但比起江山社稷,這些又顯得不值一提。
話說,在興泰帝以前是沒有這條例法的,但自他上位以來,為了避免皇子們?yōu)闋帄Z皇位斗得頭破血流,他特意設(shè)下一條例法,凡皇子娶了正妃就封王派去封地,凡年滿二九還未有正妃的皇子,皇帝會下旨賜婚,所有親王未有傳召不得擅自回京。
三皇子心里咯噔一下,原想著按父皇對他們母子的寵愛,他會是個例外,想不到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所謂的親情在家國禮法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值得一提,此刻,他心里甚至偏激地認(rèn)為父皇除了太子就根本沒愛過他這個兒子。
“準(zhǔn)奏,生辰之前,三殿下可隨時向朕請封王妃,若是過了生辰還未有王妃,那就由朕幫你擇妃完婚?!?p> 連著一個時辰聽朝,興泰帝有些疲憊地捏捏鼻梁,抬手示意太監(jiān)退朝。
眾目睽睽之下,三皇子故作鎮(zhèn)定,努力控制心里的起伏,可他半掩在廣袖里捏緊的拳頭出賣了他的情緒。
太子瞅瞅三皇子緊繃的臉色,心下舒爽不少。
“三弟,若是有心悅的女子就趕緊向父皇請封吧,本宮等著喝你的喜酒?!?p> “多謝皇兄關(guān)心,臣弟定會找個心悅的女子請封?!?p> 生在帝王之家,兄友弟恭的感情都是演出來的,私下里互相傾軋爭斗才是常態(tài)。三皇子面色如常,心里卻暗暗想著:早知當(dāng)初應(yīng)該多派些殺手。
出了大殿,三皇子帶著人往朝霞宮走去。在這宮里除了自己的母妃薛貴妃,他不確定還能找誰傾訴和商議。
朝霞宮,薛貴妃心情不錯地端著盞燕窩,剛喝了兩三口就聽見外面通傳兒子來了,她欣喜地連燕窩也不喝了,忙起身相迎。
當(dāng)年生三皇子的時候她傷了身子,至今只有他一個孩子,在她心里,兒子妥妥地排第一位,連皇上都要讓步。
“宸兒,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怎么這么差?!?p> 三皇子沒有說話,只是給自己母妃使了個眼色,薛貴妃秒懂,遣退了所有丫鬟太監(jiān)。
“宸兒,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母妃,父皇命兒臣今年生辰之前必須娶正妃,等完婚后就會遠(yuǎn)去封地,兒臣怕是不能在你跟前繼續(xù)盡孝了。”
薛貴妃聞言,雙眼立刻泛起淚花,伸手緊抱三皇子。她曾想過這一天,她以為憑皇上對他們母子的恩寵,兒子一定不會像別的皇子一樣被逼離京,誰料這日還是來了。眼下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那就只能在有限的時間里好好謀劃一番,爭取更多的利益。
“宸兒,別的事情我們還有時間慢慢商議,對于正妃這件事,你就聘明珠做正妃吧,薛家可是個再好不過的助力。”
“母妃,我對明珠只有兄妹之情……”
“宸兒,兒女情長成不了大事,你府里的柔側(cè)妃后家哪比得上薛家,孰輕孰重你得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