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撲朔迷離的京城局勢,韓子敬不敢耽誤片刻,得了證據(jù)就趕往宮里見太子。
最近,見三皇子一黨連著取勝,太子心里很是焦急,但局勢不明、線索中斷,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相信自己人的實力,靜待佳音。
東宮,太子忙里偷閑,此時正和太子妃一起吟詩作畫,松快松快繃得太緊的心弦。忽然,太監(jiān)進門通傳說韓大人求見,這時候進宮定是有什么急事相商。為此,太子連衣服都沒換,在書房一身家常衣袍就和韓子敬談起事來。
“子敬,你步履匆匆這時候趕來可是有急事?!?p> “回稟殿下,臣今日得到了秦堅藏在文昌閣的東西,請您過目?!?p> 太子接過書信一看,眉間舒展,心里大悅,總算是有了反擊三皇子一黨的有力證據(jù)。
“你且稍等本宮片刻,我換身衣服,我們即刻去養(yǎng)心殿見父皇?!?p> “諾”
養(yǎng)心殿一處隱蔽的拐角,李保捏著手里的小紙包慢慢摩挲,面上滿是痛苦和無奈。
自從知曉桃花箐一家三口被綁來京城,他李保就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去搜尋那母子三人,至今過了半月仍毫無消息。這半月來,朝霞宮那邊隔三差五就會給他送“禮物”,到了這兩日,那邊甚至把那婦人和小女孩的尸體都送到了他房里。為了保住李家最后一根香火,他不得不屈服于薛貴妃。轉(zhuǎn)念想到皇上對他的恩情,他又于心不忍,很是一番煎熬。
李保想得太出神,都沒注意到漸行漸近的太子和韓子敬。直到一陣涼風(fēng)拂過,他倏然回過神來,連忙把紙包塞進腰帶里,若無其事地轉(zhuǎn)出來打招呼。
養(yǎng)心殿,皇上的病癥一直不見好轉(zhuǎn),現(xiàn)在有些疲憊地靠在引枕上閉目養(yǎng)神。聽聞求見,只宣了太子先進屋,若無其它重要的事情,他不想已這副病容再見其他人。
于是,李保和韓子敬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廊下等候。趁此機會,韓子敬悄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李公公,除了沒有宗親這點,其實李公公的其他方面還是挺符合李牧叔伯身份的。
“韓大人,老奴這歪瓜裂棗的模樣不值得您探究,有話不凡直說?!?p> “是下官不對,冒犯公公您了。下官并無惡意,只是想盡綿薄之力幫一小友尋親。”
“哦?韓大人這話就有意思了,再怎么尋親也尋不到雜家這樣的閹人身上吧?!?p> “敢問公公在宮外可有宗親?我那小友的親人是在宮里當(dāng)差姓李的叔伯,聽說是無兒無女才再幾年前尋到他們的。”
聞言,李保眼里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亮光。
“哦?據(jù)韓大人說的這些,宮里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韓大人還得再說詳細(xì)些?!?p> 一聽有戲,韓子敬謹(jǐn)慎地再透露一些消息。
“下官小友說,今年他家收到的年禮里有一本《大學(xué)》,是他叔伯愿他學(xué)有所成?!?p> 李保悄悄捏緊了手里的拂塵,按捺下內(nèi)心的激動繼續(xù)套話。
“韓大人,按這年禮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可方便透露對方的名字、年歲?”
能在宮里混的都是人精,韓子敬現(xiàn)在心里有六成把握,李公公就是李牧的那個叔伯。
“下官小友姓李名牧,年方十歲,家里曾有一母一妹,但已遭遇不幸?!?p> 到了這時候,李保也敢肯定韓大人說的小友就是自己的遠房侄子。但轉(zhuǎn)念想起薛貴妃那把握十足的模樣,他不禁有些猶豫,不過,想想韓大人與薛貴妃勢不兩立的立場,他相信侄子有幸被韓大人救了,而薛貴妃空手套白狼。
韓子敬見李公公沉默不語,繼續(xù)拋出消息。
“不知公公可聽過隴州桃花箐?下官小友說他家鄉(xiāng)的桃花酒很是香醇?!?p> 得,李保心里的那點猶豫徹底消除干凈,他侄子確實被韓大人救了。
“韓大人,借一步說話?!?p> 稍微走遠轉(zhuǎn)了個角,見周圍沒人,李保才神色激動地緊緊拉住韓子敬的手。
“韓大人,我侄兒果真被你救了?”
“李公公,李牧現(xiàn)在就住在下官文林巷的宅子,您隨時可以派人把他接走?!?p> “韓大人,煩請您給我說說到底怎么一回事?”
接著,韓子敬把知道的事情重述了一遍。李保心里忽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真是上天保佑,還好他沒做出對不起主子的事情,沒了后顧之憂,就算現(xiàn)在要他腦袋,他也要揭發(fā)薛貴妃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