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小的勝利,在這高手云集的比賽上翻不起任何浪花來,卻可以在小小少年的心底泛起興奮的漣漪。
杰克躺在阿芙萊學院的賽區(qū)學員單間里翻來覆去睡不著,每當他回想起白天時那場出人意料的勝利都會開心激動不已,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這次來賽托勒城參加戰(zhàn)斗項目的魔法師人數(shù),
“還有五場,只要再贏四場我就能進入前三,每次都能這樣贏下去嗎?”
初次的勝利沒有讓他徹底昏了頭,但是被激動與興奮包圍的感覺可不是他能平息的,實在睡不著的杰克決定出去轉轉。
賽托勒城的港口在北海的東岸,距離沃特城之間隔著兩個行省這么遠,而北海在當?shù)厝说目谥袆t叫做西海,隨著學員的大部隊通過傳送門過來的杰克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但是很快他就在與碼頭工人的閑聊中得悉了這點。
起因是有一個工人的手在白天受傷了,但是他咬牙堅持工作到晚上,而現(xiàn)在手疼的厲害,恰好路過的杰克就為他釋放了神愈,于是這位比少年足足高了三個頭的大漢硬是拉著他一起去了工友們喝酒聚會的地方。
“喲,皮特,這么饞酒啊,不在屋里好好歇著還帶兒子一起過來?!?p> 另一個已經(jīng)喝得面紅耳赤的工人坐的位置正好能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皮特和杰克的到來,他帶著幾分醉意向著他們大聲嚷嚷,于是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平日里最喜歡逞強的皮特和他帶過來的杰克。
“瞎說什么呢,我兒子要是有人家一半出息,我就不用在這里做搬運工了?!?p> 皮特滿不在乎地和那個紅臉工友對喊,大刺刺地從小飯店里搬出兩張凳子在桌旁坐下,杰克滿臉興奮地跟著他坐在另一張凳子上,一雙好奇的眼睛時不時從酒桌邊圍坐的五六個人身上掃過。
這引起了另一人的不滿,
“小家伙亂看什么呢,要看回去看你m去。”
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怎么的,這人極為不客氣。
粗魯?shù)膽B(tài)度激起了皮特的不滿,但他也知道斯堪赫特估計是喝醉了,所以第一時間出來打圓場,
“喝多了就去店里找小玫瑰解解酒,別嚇著人家孩子?!?p> 雖然那個大人說的話很難聽,但是杰克考慮到自己并不會在這里待太久,參加完比賽就又回去了,以后同這位斯堪赫特醉漢恐怕是再也不會相見的,于是少年向皮特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反而拿起桌前的一個酒杯倒?jié)M,和在場的其他友善工人一起碰了個杯。
苦澀的麥酒從嘴里穿過脖子流淌入胃,杰克皺起了眉頭,之前看馬車夫史密斯喝得這么痛快,而且還總是開玩笑逗他也喝點,少年從未想過這玩意有這么難喝。
此舉為杰克贏得了其他大人的友誼,當又一杯下肚的時候,杰克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高了起來,但是相應地,他的話反而變少了。
杰克還沒學會吹牛口嗨,當他暈乎乎、渾身燥熱的時候只想發(fā)泄,卻不是通過說話的方式,于是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當眾表演起了歌頌偉大祖國,這滑稽的一幕把大人們逗樂了,就連剛剛那個爆出粗口的醉漢也加入其中,但是他唱的比杰克還要大聲。
“奧巴蘭頓萬歲!”
“萬歲!”
工人們的熱情把杰克融化在其中,他也記不清自己后來到底喝了多少酒,回去的路上經(jīng)過港口時冰冷的海風一吹,酒立馬醒了一半,發(fā)現(xiàn)天上月已要過中天,也顧不得節(jié)約體力,一個元素化閃爍了平日里風元素化才能移動的距離回到自己房間,氣喘吁吁地看著四周熟悉的桌椅、床褥、擺設,他還記得給自己脫掉衣服鉆入被窩倒頭便睡。
第二天天亮了,刺眼的晨光從窗外投射進來,扎得杰克眼睛一陣瞇一陣緊閉,滿身的酒氣讓他很不舒服,而抱著的被單更是熱的他想流汗。
“太熱了,下次不喝這么多了。”
他還停留在昨晚小飯店門口的男人們的激情中,道道微風以他為中心往四面八方吹去,一下子涼快了很多。
“這被單還是這么熱。”
嘀咕著,杰克對著被單就是一腳踹去。
“啊——”
尖細的驚呼聲響起。
杰克覺得自己應該是喝多幻聽了,而且手腳酸軟沒力氣,對著這沉重的床單又是一腳。
“啊,啊——”
尖細的驚呼聲響徹了整個房間,床單從杰克身旁自己離開了。
這下杰克算是徹底醒了,呆呆地望著對面和他只有一手之隔,以被單裹身的俏麗少女,他眼睛往天上翻了翻又朝前看了看,露出一個傻氣之極的憨笑,
“嘿嘿——”
這不笑還好,一笑頓時招來了對面少女的一個巴掌,少女隨即如同靈敏的貓兒裹起被單逃出門外,難得的是竟然沒有繼續(xù)尖叫出來。
杰克有種預感,自己應該會倒霉了,可是這頭還暈著呢,
“哦,讓這該死的都見鬼去吧。”
嘟囔完又四腳八叉仰躺下,沒了被單更好,真涼快。
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輕快腳步聲,跟著的還有幾道凌亂的沉重步伐。
“這邊?!鄙倥p輕的聲音。
“嗯?!眻远ㄓ辛Φ膽鹇?。
“砰砰砰”
門沒鎖,這三下沉重的敲門聲只是為了把還在沉睡的杰克吵醒,為首的戰(zhàn)斗法師甚至還給自己加持了幾道護身咒才進過去靠近仰躺在粉床上的少年。
搖晃了幾下杰克,結果少年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去,一股刺鼻的酒味從他身上發(fā)散開來,這位安保隊的小隊長瞬間大概猜到了發(fā)生的事情,雖情有可原,但罪無可恕,尤其在這權貴云集的空擋上。
于是杰克很光榮地被押送到安保處暫時收監(jiān),一頓操作下來他們很快就弄清了杰克的底細,就急匆匆地派人前往阿芙萊魔法學院的賽區(qū)住處,一個阿芙萊魔法學院的水系魔法老師又急匆匆地跟著來人前往比賽大會安保處。
臨時充作監(jiān)牢的小房間內(nèi)只有一扇小窗透亮,徹底清醒過來的杰克與安保隊的彪形大漢面對面坐著,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看地面,腦子里卻在飛速運轉著這前因后果利害得失。大家都沉默不語,一時間好像誰也奈何不了誰,氣氛就這么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