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朕與世子開個(gè)小玩笑
“陛,陛下,臣是指的褒姒妲己之流?!被矢ξ姆路鹗钦业搅私杩?,扯著皇甫胤曳地的華美袍裾喊道。
皇甫胤看著皇甫文扯著自己袍裾的手,眼底厲色閃過。
“蕭麒,手砍了?!?p> “是!”
話落,寒光閃過,血肉橫飛。
“?。 被矢ξ奈嬷约簹埲钡氖直?,翻滾到了一旁,凄然的慘叫聲聽得人背脊發(fā)麻。
少年統(tǒng)領(lǐng)冷著眉眼收回長劍,出鞘收鞘,只在轉(zhuǎn)瞬之間。
眾人將頭埋得更低了,連氣都不敢出,生怕這喜怒無常的天子一個(gè)不高興,引來滅頂之災(zāi)。
皇甫胤慢慢踱步到捂著手臂哭喊慘叫的皇甫文面前,用低柔的聲音對他說道:
“朕忘了告訴你,萊王意圖謀反,證據(jù)確鑿,朕已下令抄了萊王府,凡是男丁去勢入宮,女子送入教坊司?!?p> “世子來朕身邊做個(gè)灑掃內(nèi)侍如何?”
皇甫文瞬間睜大了眼睛,猛地看著皇甫胤,兩眼迸射出強(qiáng)烈的恨意,他死死盯著那張絕色的面容,恨不得食其血肉,紅著眼怒吼道:“昏君!賤人,賤人,賤人!”
事到如今,斷臂抄家的恨席卷心頭,讓他幾近失去了理智,他狠狠地瞪著眼前容色傾城,高高在上的人。
明明不過是個(gè)出身卑賤的雜種,憑什么登上那金鑾寶殿?讓他一個(gè)堂堂親王嫡子俯首稱臣!
不甘和嫉恨讓他竭盡所能用最骯臟的字眼侮辱眼前的人:“我罵的就是你!什么天子?我呸!不過是憑著一張臉,爬著女人的床登上龍椅的小白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錦華那個(gè)女人,浪蕩至極,你是她扶持的,誰知道你與她有什么,簡直是違逆人倫,不知羞恥!”
歇斯底里的惡毒辱罵回蕩在院子里,令一眾伏地而跪的賓客恨不得掩住雙耳,只當(dāng)自己沒聽到半個(gè)字。
哦不,該是恨不得自己根本沒來赴宴。
一旁的皇甫毓看著仰著脖子狀若癲狂的皇甫文,眼底殺氣翻滾,掩在兩側(cè)袖下的素手緊攥成拳,發(fā)出嘎吱輕響。
“住口!陛下與錦華公主豈是你可污蔑的!”一旁的賀子玉不復(fù)往日恣意灑脫,滿目寒霜指著他厲喝道。
“呵呵,我忘了,賀小侯爺也是錦華公主的老相好,自是要護(hù)著的。”皇甫文已經(jīng)徹底猶如一個(gè)瘋子,笑得凄厲而瘋狂:“早知如此,我就該讓父王早一步謀反,也不會(huì)落到今日這般田地,當(dāng)真是可惜!可惜啊哈哈哈哈哈哈!”
皇甫胤卻是神情淡淡,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像是看一只茍延殘喘的螻蟻。
“萊王世子口出謀逆狂言,諸位可聽清楚了?!被矢ω仿曇舨淮?,卻不怒自威,令所有人連忙應(yīng)聲:“是!”
“忘了跟世子說,剛才朕只是與世子開個(gè)小玩笑,這萊王府還好好的,萊王爺也好好的?!?p> 皇甫胤看著皇甫文絕望的臉,如畫的眉眼泄出一絲孩童般的天真狡黠,他嘆著氣,秀美的眉蹙著,羽睫輕落,像是多情才女惋惜落花碾做泥、枯木難逢春似的哀憐。
“只可惜,世子這一席肺腑之言,怕是要讓玩笑成真了……”
“來人,把逆賊萊王一族盡數(shù)抓捕,投入大理寺詔獄,讓慕容巍親審,一定要從他們嘴里挖出其余逆黨是誰!”
“是!”
隨之幾個(gè)禁衛(wèi)上前,將不停咒罵哀嚎的皇甫文拖了下去,于青石地磚上拖出一道殷紅血痕,煞是凄艷。
突然,皇甫胤看向那原本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少女,少女平靜冷冽的眸子猛地與之一對,剎那間又成了驚懼和膽怯,少女低下頭,纖薄若蒲葦?shù)纳碜铀埔驑O度的恐懼而不受控制地輕顫著。
呵,有趣。
皇甫胤慢慢走到她跟前,淡淡地問道:“你,是哪家的?”
“陛下,此女……”賀子玉擔(dān)憂地看向她,正想說些什么時(shí),皇甫胤卻睨向他,聲音輕飄卻帝威壓頂:“高陽侯,你僭越了?!?p> 賀子玉心頭一顫,不禁敗下陣來。
“回,回陛下,臣,臣女乃是驍騎營副指揮史高正斌大人的庶女?!?p> 棋差一著,都怪自己沒有演到位,只希望這小子莫要看出些什么端倪才好。
“高正斌的庶女……郜國公府的?”皇甫胤秀眉一挑。
“正是?!?p> “什么名字?”
“……臣女名元蔻?!?p> 沒想到,竟然在這個(gè)情形下在他面前交代了名字,皇甫毓頓時(shí)覺得該是與這小子有解不開的孽緣。
“今日之事也算是你陰差陽錯(cuò),測出萊王一族包藏禍心?!被矢ω匪菩那槠坪茫鄣钻廁v不在,倒真像個(gè)明媚無憂的清貴少年:“朕要重重地賞你,你要什么?”
行啊,既然你要賞我,我也不裝模作樣地客氣了!
皇甫毓伏身恭敬地道:“陛下皇恩浩蕩,臣女不敢不受,臣女身份微賤,親事難免多受掣肘,愿陛下能許臣女日后出嫁不為側(cè)室,如此,臣女便心滿意足了。”
她正愁敏郡王對她虎視眈眈呢,再加上她如今庶女的身份畢竟受人壓制,如此,倒也省了些麻煩。
“這還不簡單?”好心情的天子自然很樂意成全這等小事:“朕授你一品郡主的身份,如此,這滿盛京的高門貴勛誰敢讓你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