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見過郡主。”
薛言敷衍地下跪行禮。
算了,入鄉(xiāng)隨俗,宋映這般安慰著自己。
她敷衍的向成月郡主下跪,聲音平淡,“民女見過郡主。”
成月群主昂著頭,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們兩個,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叫他們起來。
“薛大人是本郡主祖父的專用御廚,你們打傷了他,該當(dāng)何罪?”
“回郡主,民女店內(nèi)任何人都沒有打薛大人,薛大人是自己摔傷的,那天來酒館的百姓都可以作證?!?p> “放肆。”成月郡主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他們跪,郡主的架子擺的十成足。
宋映跪得膝蓋發(fā)麻,仍沒有聽到一句“免禮”。
索性,她直接喊一聲,“謝郡主?!?p> 說完后,她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薛言也跟著站起來。
成月郡主目光一冷,神情威嚴(yán)地呵斥道:“大膽,本郡主沒發(fā)話,你們怎么敢自己站起來?”
“沒說嗎?”宋映看向薛言問。
“說了。”薛言肯定道。
隨后,他們一起肯定的看向郡主,“郡主,你說了。”
“刁民!”成月郡主怒上眉梢,不屑的看著他們,下令道:“把這兩個刁民抓起來?!?p> 薛衡趁機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郡主息怒,我大哥從小不知禮數(shù),請郡主體諒?!?p> “把這兩個刁民抓起來打一頓!”
“……”宋映。
怎么又一言不合就開打?
心累。
“好一朵清新的白蓮?!彼涯抗廪D(zhuǎn)向薛言,“你大哥段位有些高啊。”
“女人耍的手段?!毖ρ圆恍?。
六個帶刀侍衛(wèi)從成月郡主后面涌進(jìn)來,站成一排,唰唰唰的把刀擺在身前。
“把他們給本郡主抓起來?!?p> “有刀哎。”宋映慌了。
“聽說成月郡主暴戾,被她抓回去咱兩不死也脫一層皮?!?p> “照這樣說,你要脫兩層皮?!?p> “為啥?”
“因為你還有一個二弟?!?p> 聽罷,薛言有些心慌慌。
“小爺炒菜一絕,打架不行啊。”
“等等?!彼斡辰凶∷麄?,指著薛言說,“我不認(rèn)識他,你們不要濫抓無辜?!?p> “宋映!”薛言氣,他怎么就認(rèn)識了這么一個沒心沒肺的臭女人。
“小爺以后給你干一輩子活,你管不管我?”
“管!”
黑心肝的女人。
薛言咬牙。
“你竟敢耍本郡主!”成月郡主氣極,冷冷地指著宋映喊,“抓住她,往死里打?!?p> “……”宋映。
她好無辜,好端端的目標(biāo)人物怎么換成她了?
欲哭……無淚。
這下輪到薛言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
抓一個姑娘家,對一群整天打架的大老爺們來說很輕松。但是這個姑娘長得白白凈凈,眉目清麗,讓他們下不了重手。
帶著這一點兒不忍心,他們逼近了宋映,小聲商量道:“小姑娘,哥們不忍心打你,待會兒你就假裝叫一下??!?p> “讓郡主出出氣?!?p> “……”
郡主,你家侍衛(wèi)陽奉陰違,你知道么?
“你們不用手下留情的?!?p> 帶頭的侍衛(wèi)大哥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怎么能下手打你一個小姑娘呢。”
“……”
她想她需要證明一下。
大堂里什么都沒有,只有板凳和桌子。一個桌子四十銅板,一條板凳二十銅板。
總而言之,兩個都很貴。
權(quán)衡之下,宋映忍著肉痛從旁邊拿起一個長板凳,輕輕一掰,板凳“卡嚓”一聲斷成兩截。
“……”帶刀侍衛(wèi)。
“我覺得這個姑娘不需要我們手下留情?!?p> “嗯……同意。”
六個帶刀侍衛(wèi)拿出七分力準(zhǔn)備認(rèn)真打一場。沖過去時,腳下一不小心被人絆了一下,齊齊摔倒在地。
“廢物!”成月郡主氣的大聲呵斥。
宋映心情也不爽。
一條板凳二十個銅板,還是她自己折的,不能找人賠。
她心好痛,這會兒對著罪魁禍?zhǔn)撞辉趺从押?。她涼嗖嗖的盯著成月郡主,“郡主,小店的損失您要怎么賠?”
“放肆!”
“本郡主饒你不死都算不錯,竟還妄想讓本郡主賠付?!?p> 那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看的宋映好想打她,但真打了又會有麻煩。
怎么辦?
好糾結(jié)。
“小爺有辦法。”
宋映斜睨著他,看他使什么法子。
薛言走到成月郡主面前,伸出手,攤開手掌,一只軟趴趴的小東西躺在他掌心里。
“??!”
成月郡主突然驚聲尖叫,花容月貌的臉蛋嚇得面色發(fā)白,連她旁邊的四個婢女也嚇的面色發(fā)白。
宋映看過去,見薛言抓著一只死蟑螂在成月郡主面前晃悠,嘴里欠揍地說道:“郡主大駕光臨,店里的一些小動物也想一睹郡主容貌呢。”
“滾開!”
“走開!”
“大……大膽!”
“你走……你走開。”
成月郡主一邊躲一邊哭,無助至極。薛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在心上人面前表現(xiàn)的機會,當(dāng)即沖上去保護,“郡主,別慌。”
宋映哪會給他這個機會,腳下一絆,英俊的薛二公子在心上人面前摔了一個狗啃泥。
“郡主……”
薛言見戲弄的差不多,便收回蟑螂,指著門口道:“郡主,請吧。”
那語氣就跟趕人走一樣。
成月郡主也不計較,跟逃難一樣,迅速逃離。走之前,還惡狠狠的留下一句話,“你等著!”
主子走了,一幫侍衛(wèi)也灰溜溜的跟著跑。薛衡更沒顏面留在這里。
“我們應(yīng)該不會被報復(fù)吧?!彼斡潮е唤z幻想。
“肯定的?!毖ρ詺埲痰拇疗扑幕孟耄皠e抱僥幸?!?p> “唉。”
今年真是事事不順,莫非犯太歲?
等過了年,要去廟里燒香拜佛求保佑才行。
……
對面云鶴酒樓天天客似云來,銀子似水流,虧得要死,但何大公子銀子多,不在意。
他每天的樂趣不是看自家酒樓賠了多少,而是每天到宋映的小酒館炫耀一番,搶了她多少客人。
何有才帶著一幫狗腿子進(jìn)來,他環(huán)視一周滿堂虛坐的大堂,笑的頗為得意,“宋掌柜,生意不好做啊,不知道月底你能交得起鋪租么?”
宋映不理他,低頭撥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