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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那劍那三國

032、背水

那人那劍那三國 漠雨隨風(fēng) 2213 2021-01-27 18:46:46

  當(dāng)夜田風(fēng)和往常一樣安排田健保護甄家姐妹的營帳,他和張遼睡主帳。

  第二天一早醒來,聽到外面的慘叫聲便問張遼:“外面是怎么回事?”

  “遼的人凌晨抓了個奸細,不過問不出東西,交給守靈了。”張遼執(zhí)槊而立。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把遺落的長槊撿了回來。田風(fēng)起身洗漱,昨天的官袍還沒干,他換了一身青衫,把頭發(fā)綁成馬尾。

  收拾停當(dāng)之后帶著張遼去看那個奸細。

  恢復(fù)晴朗的天空下,田健拿著火炭一下一下慢慢燙著一個壯漢,那家伙裸露的上身已經(jīng)沒有了一塊好肉,可是依然一動不動,只是偶爾慘叫一聲。

  甄家姐妹居然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田風(fēng)走過去牽起甄榮的手,順手?jǐn)]了一下小姨子的腦袋。

  “元皓來了。”甄榮臉紅了一下,甄宓沒好氣地瞟了一眼姐夫。

  “守靈停下吧?!碧镲L(fēng)搖搖頭放開甄榮走了過去。

  奸細嗎?你能靜若處子,我就可以讓你動如癲癇。

  打工人自有絕招。

  田風(fēng)彎腰從地上撿起那人染血的衣服,“嘶啦”一聲扯下一片,浸入腳下的洼地里,濕上雨水。

  抬頭,起身,走過去。

  溫柔地蓋到那個壯漢的臉上。

  壯漢依然靜若處子。

  不過很快就開始抽動。

  兩旁的影舞死死扣住他。

  他開始顫栗,張著嘴發(fā)出“呃呃”聲,試圖用力甩頭。

  田風(fēng)沒有阻止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按住濕布,直到他動如癲癇的時候才揭下來。

  “殺……殺了我……”

  “我不想聽廢話。”田風(fēng)繼續(xù)溫柔地蓋上濕布。

  “說……我說……”

  “說,別廢話?!碧镲L(fēng)嘆了口氣,把濕布握在手中。早點說不就好了,這是何必呢。

  “我黃巾大軍三萬,跟了你們很多天了,”那壯漢喘了口氣,“你們逃不掉的?!?p>  周圍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田風(fēng)突然意識到了陽武城外的那場邂逅不是偶然。

  回過神來看到周圍人的臉色,又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審訊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該當(dāng)眾,雖然田健可能是想著做給大家看。

  “這是幾?”田風(fēng)伸出剪刀手。

  “二?”壯漢懵逼。

  “我以為你不識數(shù),司隸和兗州的蛾賊加起來都未必有三萬,你在逗我玩嗎?”

  周圍人聞言同時松了口氣。

  田風(fēng)作勢準(zhǔn)備蓋濕布,“不、你不能這樣……”壯漢哭了。

  “那你和我說說你們聚集了多少支隊伍,每支隊伍多少人?對了你們?yōu)槭裁催€不動手?”田風(fēng)的手指溫柔地滑過壯漢的臉龐。

  壯漢卻感觸不到他的溫柔,鼻涕眼淚一起流著,“我們有十七支隊伍,少則幾十人,多則三五百,準(zhǔn)備選出一個新的渠帥,所以要立威,剛好碰到你現(xiàn)在名頭夠響亮?!?p>  “前些日子有五隊人馬去圍殺你……結(jié)果失敗了……”

  田風(fēng)沒有繼續(xù)聽下去,把濕布蓋了上去,右手死死按住。

  壯漢不動了之后,他才開口,“上次我們面對的是千余蛾賊,是他們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我們身后還有兩千到三千敵人?!?p>  “他們不動手,無非是不想硬剛我們,那么……他們的目標(biāo)顯而易見,想等我們渡河?!碧镲L(fēng)掃視了一下眾人。

  “吃完東西,準(zhǔn)備全速前進?!彼nD了一下,“不求能甩脫他們,只要能爭取到時間布陣在黃河邊背水一戰(zhàn)。”

  “我們不去封丘城了嗎?”甄榮上前握緊他的手,疑惑地問道。

  “封丘令會讓我們?nèi)咳诉M城嗎?”田風(fēng)不敢把這些人的生命寄托到別人身上。

  “而且如果封丘守不住,只會連累更多的人?!彼麑橙藬?shù)量的判斷并不是很有把握。

  沒有人再繼續(xù)懷疑田豐的決定,抓緊時間開始吃東西準(zhǔn)備開拔。

  田風(fēng)站在原地看著腳下的尸體出神。

  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當(dāng)他第一次殺戮的時候,那種糾結(jié)、那種痛苦、那種掙扎……

  過后幾天的時間里他還在不斷地做著噩夢,不斷地做著心理建設(shè)。

  如今第二個人的時候,他居然變得如此的冷漠和……自然?

  我還是我嗎?

  當(dāng)他看到周圍的那些人的時候,終于露出了笑容。

  就當(dāng)是錯的是這個時代吧,這些人把他們的命交托到自己手中,我,還有什么資格去矯情呢?

  到封丘渡口的路說遠也不遠,按原來的速度要兩天時間,田風(fēng)下令今天夜里不再安營休息,拋下非必要的物資,把馬車騰出來給鬼舞軍士們輪流休息,爭取明天早上趕到渡口。

  這段時間以來,張遼從雒陽帶出的本部人馬沒有傷亡,袁紹送的新兵死傷過半,后面補充了四百強壯,加上兩百影舞和近百仆從,如今的隊伍有近千人。

  好在當(dāng)初趙義貢獻了足夠多的馬匹,讓所有人都可以上馬騎行,不過還需要兼顧不熟練的騎手以及馬車的速度。

  隊伍一直到傍晚都一帆風(fēng)順。晚霞漫天之后,可能黃巾賊眾發(fā)現(xiàn)田豐沒有像平時那樣安營扎寨,意識到了田豐要跑,開始不斷出現(xiàn)騎兵襲擾。

  晚上前進的速度大幅度下降,不過敵人也差不了多少。

  在田風(fēng)看來,蛾賊應(yīng)該還不如自己的隊伍,因為傍晚還有五六百敵人冒頭追殺,到了下半夜只有偶爾出現(xiàn)的殺喊聲。

  甄宓一夜沒睡,也許是以為顛簸,也許是因為害怕。

  她一直縮在姐姐懷里,緊緊抱著甄榮,“我們可以逃掉嗎?”

  甄榮看不到田豐的身影,但可以聽到他鼓勵大家前進的聲音不斷響起,哪怕已經(jīng)變得有些嘶啞。

  “我們不會逃走,我們會打敗蛾賊?!闭鐦s非常自信地告訴妹妹,她的信心來自那個勇敢的男人,那個屬于她的男人。

  不斷呼喊的田風(fēng)此時卻沒有那么大的信心,張遼在下午派出了一隊鬼舞軍士去封丘城搬救兵,但是半路發(fā)現(xiàn)了一支騎步混雜沒有旗號的隊伍,數(shù)量超過四千,他們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又撤了回來。

  田風(fēng)估算了一下,敵人至少也有五千左右,自己的勝算極小。

  天亮了,太陽高高掛起。

  黃河的轟響聲敲打在每一個人的鼓膜上,仿佛大戰(zhàn)將起的戰(zhàn)鼓聲。

  隊伍圍成了四層,靠近河岸的是甄家姐妹帶著所有的仆從和馬匹。

  隔著一圈物資是田健帶領(lǐng)著兩百影舞猛士。

  影舞的前面是四百青壯。

  青壯的前面是一排馬車。

  再前面是張遼和鬼舞軍士,只有他們騎在馬上。

  最前面是甄家的馬車,田豐筆直地站在車頂。

  遠處幾千頭戴黃巾的蛾賊遙望著田豐的隊伍,他們沒有沖鋒,像是等待獵物松懈的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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