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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七年

第1章? 說走就走去BJ

北漂七年 南生北植 4056 2020-12-02 10:19:08

  時間:2011年春節(jié)假期

  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正月里每天叫你起床的除了鞭炮聲以外還有就是你的母親了。母親點完一封鞭炮后也如往常一樣叫我起床,此時的我其實早已醒來,只是還不愿起來,躺在被窩里玩手機。“趕緊起床了”“趕緊起床吃早飯了”母親從樓下喊來,幾分鐘內已經(jīng)喊了好幾遍了,前幾遍母親喊的時候我故意不做聲繼續(xù)玩手機,因為我知道只要一應答母親,那母親喊我起床的頻率會越來越高越來越急。即便我不應答,母親耐心用完后也會提高喊我的頻率,“胡韋文趕緊起來吃飯了”母親提高了音量,再次從樓下喊來?!昂茫R上下來”我嘴上答應后搖了搖躺在身旁的弟弟,我叫他起床吃飯,弟弟睡的比較沉,前面的鞭炮聲和母親從樓下傳來的吶喊并沒有叫醒他,我從小就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雖然生物鐘每天五六點就會讓我醒來,但我不愿下床,喜歡躺在被窩里玩手機。因為下床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要去做。前幾遍母親叫我起床時不做聲能拖延些時間繼續(xù)在床上躺會兒,等母親提高音量答復母親表示要起床后,我再把身旁的弟弟叫醒讓弟弟先下樓吃飯,這樣他又能再床上多拖延些時間。被叫醒的弟弟睡眼惺忪的邊穿衣服邊下樓。過了一會兒,“噔噔噔”閣樓的木樓梯傳來了聲響,母親已經(jīng)不耐煩的親自上樓叫我起床了?!斑€不起床,喊了你這么多遍還躺在床上玩手機?”我沒有辦法再繼續(xù)在被窩里躺著了,不耐煩的起床下樓吃飯了。(現(xiàn)在回想起這段時也不能說是自己不懂事,而是覺得如果是現(xiàn)在的自己,當母親第一遍喊我時我肯定就會馬上起身洗漱吃飯了)

  這個春節(jié)假期對我來說提不起什么勁,從年前回家以來我就一直想著年后要去做些什么,年前從舅舅那辭去工作,想不通過家里介紹,自己出去找工作。我屬于心氣比較高那種,從小就想著以后要出人頭地,讓家庭富裕起來。我的家境雖然稱不上是貧窮,但日子也是過得比較緊巴。今年21歲的我中專學歷,18歲時就已經(jīng)工作了,不過是在舅舅的批發(fā)部幫忙干了兩年,舅舅是做酒水批發(fā)的,我在批發(fā)部幫忙送送貨搬搬抬抬的。當時覺得在舅舅那得不到很好的歷練,因為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對我也很照顧,同時也讓我沒有工作的感覺,所以年前我就決定不干提前回家過年了。

  吃過早飯的我又開始捧著手機坐在電視前,耳朵聽著電視節(jié)目的聲音,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手機。出身在福建省省會城市的一個偏遠農村家庭長大的小孩,我一直很向往去大城市打拼,之前會去舅舅那幫忙也是因為舅舅的批發(fā)部在上海,雖然上海是我眼中的大城市,也在上海待了兩年,但我似乎對上海這座大城市并沒有什么太多的感覺和想法。

  “嘀嘀嘀嘀”手機QQ的消息聲響了,我的同學陳航給我發(fā)來了消息,前幾天同學聚會剛見過面,知道陳航暫時也沒有事情做,我便在QQ上問了他今年有什么打算,他告知我年后要去BJ,他的父親是在BJ做生意的,他要去BJ幫他父親的忙。當我聽到BJ的時候就眼前一亮,大城市,BJ!一直想去大城市闖闖,怎么就一直沒有想過首都呢?我立刻就下了決定要去BJ,想馬上就出發(fā)。我是一個想到什么就想馬上就去做的人,想著今天還要收拾下行李,于是決定明天就出發(fā)。陳航對我的決定感覺很突然,今天是正月十一號,再過幾天就是元宵節(jié)了,陳航想讓我過完節(jié)再出門,可是即便是只有四天就到元宵節(jié)我也是等不及了,因為一直想去大城市闖出一番事業(yè)的想法在我心里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出去了?,F(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去BJ就不想再多等了,其實成年后元宵節(jié)甚至除夕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只是一年365天中的一天而已,和我內心里渴望想做出事業(yè)賺到錢讓家庭富裕的心情相比,這一天兩天的節(jié)日根本微不足道。雖然當時我才21歲,但我一心真的是只想著事業(yè),覺得只有做出事業(yè)有錢了家庭才會和睦快樂,家里也不會再為錢煩惱為錢爭吵。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由于這個說不上貧窮但日子過得緊巴的家庭給我?guī)淼?,從小到大父母的爭吵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由于金錢引起的。

  記得八九歲時我睡著后經(jīng)常會被父母的爭吵聲給吵醒,我和弟弟睡一張床,我們和父母的床就隔著一塊簾子(家里的閣樓是我和弟弟快成年后才建的)他們吵的不算大聲但還是把我吵醒了。我們家的房子隔音并不好,他們也不敢大聲吵,怕被鄰居知道。剛開始幾次我知道他們吵架的時候不知道該怎么辦,雖然很想阻止他們繼續(xù)爭吵下去但只能繼續(xù)裝睡。直到有一次他們的吵架聲再次把我吵醒,吵架的內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圍繞著錢,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吵的比較兇,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他們停止爭吵,于是我把頭埋進了被窩里開始小聲的抽泣起來,我希望我的哭聲可以讓他們停止爭吵,當他們吵得越兇時我的抽泣聲也會加大,這個辦法還是有一定效果的,他們發(fā)現(xiàn)后會兇我一句“哭什么哭還不睡覺?”他們知道我不想讓他們吵架才哭的,于是他們就小聲再說幾句后就不再爭吵睡下了。不過小機靈的我覺得不能每次都用這招,不然可能會變得沒什么效果,所以以后每次被吵醒裝睡時,我會根據(jù)他們的吵架程度來決定要不要哭,當然這一段夜里“勸架”的小插曲,在弟弟的童年世界里并沒有發(fā)生過,因為他從小就睡得比較沉。這也許就是我一直渴望要變得成功要變得富有的源頭吧。

  陳航本想讓我過了元宵節(jié)再出門,他希望我能在家里陪家人過完元宵節(jié)后再出去,結果他并不能改變我這迫不及待的決定,我決定明天去市里的火車站買票,那時候還沒有12306購票軟件,即便出來了那時候的我應該也不太會用。陳航知道不能改變我的想法后,他也找了個借口說明天一起走,原本他是要在家和家人過完元宵節(jié)后再出門的。直到后來對他有了更多的了解后才知道他就是為了陪我,怕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所以找了個借口陪我一起走。那時候并沒有自己一個人出過遠門,而且還要去一個那么遠又完全陌生的城市。我的內心完全沒有過任何害怕,對這座未知的城市對這條未知的路充滿了好奇和興奮。和陳航約好明天去市里的時間后就把要去BJ的事情告知了父母,對我來說這些事情根本不用和父母商量,只是告知一聲,即便父母都反對也沒有辦法改變我的決定。周邊的人到了我這個年紀,要做什么工作基本上都是父母安排找關系介紹的,就像我原先在舅舅批發(fā)部工作一樣。其實家里介紹的工作好壞就要看你本身家庭條件的好壞,如果你的家庭條件好或者有什么有錢又走的近的親戚,那給你介紹的工作收入就會高待遇就會好,我知道以我這種家庭條件如果再靠父母托親戚找關系的話,無非就是從這個舅舅的批發(fā)部換到下一個舅舅的批發(fā)部。有時候托人找工作,這個人如果和我們家還不是那么親近的話,還會為了一份很一般的工作欠人情。而且就以我了解到的情況,家里也很難短期內就能給我介紹到什么工作,哪怕是很一般的工作。那時候的我應該不屬于叛逆,只是特別有主見,在家里對于我自己的事情,完全都是我自己說了算,即便家里再不同意也沒有辦法改變我的決定。

  第二天一早,拿上行李和家人告別后就出門了,很快就和陳航在約定的地點見面了,我們要先坐一個小時的公交去市里買票坐火車,在公交上和陳航的聊天時也難掩我的興奮和激動。當時去車站之前也沒想太多,也沒想過萬一沒票了買不到票怎么辦這類的問題,只是想著先出門再說。很快就到了火車站,正月十五前的票很緊張只剩下站票了,坐票的話還要等好幾天,我沒有任何猶豫,哪怕是站票我也要馬上出發(fā)。陳航委婉的給我提了建議,讓我要不再等幾天。我想著都已經(jīng)到火車站而且行李都帶上了不可能再回去等坐票,回去的話還要花15塊的車費費,下次來的話又要花15塊,來回少了30塊不劃算。而且主要是我也不想多等了,站票就站票吧,不就是站20個小時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們就站上了火車。上車后我們找到了空的行李架后就把我們的行李放上去了,我們就站在離行李不遠的位置。過了一會兒上來了一對年齡在三十多歲的夫妻,他們的座位就在我們放的行李下方,上面的行李架已經(jīng)放了不少行李但也不至于到放不下的地步。他們和對坐的人簡短交談后就把我們的行李拿下來了,我眼睛可是時不時就往我們的行李看,雖然行李里沒有什么貴重物品但也怕丟失,沒什么社會經(jīng)歷的我一直記著出門前父母的叮囑,放好行李不要被偷。他們是要把我們的行李拿下來放他們的行李,我和陳航便上前詢問他要干嘛,這個男人態(tài)度非常惡劣,說話音量也比較大,說這是他的位置,我們把行李放在他的位置上了,我和陳航的身高都在183左右,陳航的體重在140左右,我比他還要重幾斤,雖然我比陳航看著壯但我的膽子算是比較小的,有點怯懦。陳航見他態(tài)度如此惡劣,語氣如此強硬,便和他吵了起來,對方說我們是站票不應該把行李放在他的架子上,陳航的性格比較沖動,一聽這話就馬上火說到“誰說這是你的行李架,這火車是你們家的嗎?”對方語氣依舊很強硬“這是我的位置,你們別把行李放在我的位子上面,放到你們的位置去”我告知他我們的是站票,對方兇到“那你們干嘛放在我位置上面,這是我的位置”被他這么一吼,也沒坐過幾次火車的我居然傻傻的在想站票的行李應該放哪里呢?沒容我多想陳航也對對方兇到“你坐票很了不起嗎?,我們花的是一樣的錢.....”越吵越兇,我看有點要動手的架勢,我趕緊擋在陳航前面,不讓他們有動手的可能,那男的妻子也拉住了他,我攔著陳航讓他算了小事情別吵了。那男的嘴里還在叫囂,我也忍不住對那男的吼了句,“你有完沒完了,是不是真的想打架?”我很疑惑為什么這個身高172左右的小瘦子在我們兩個高個面前如此囂張。這時候聽到吵鬧聲的列車員就過來了,了解了情況后列車員站在我們這邊說了幾句話,然后就開始收拾行李架騰出空間給他們放行李。這次小小的爭吵讓我很難以理解,他們30多歲了年紀比我們大不少,他們難道是第一次坐火車嗎?為什么會覺得自己位子上方的行李架就是自己的?而且他的體型在我們面前明顯是不占優(yōu)勢,對我們?yōu)槭裁慈绱藝虖?,是我們臉上的稚嫩的學生氣還沒有褪去讓他覺得可欺嗎?這么小的一件事情為什么這個男的能這么理直氣壯吵的這么兇?社會到底是什么樣子?這是我第一次在社會上和人有爭執(zhí)。事情過去后我們就走到了車廂得車門處站著,陳航對這件事還憤憤不平,我倒是有點后怕,想著要是真打起來可怎么辦,還好沒有打起來??粗巴獾木吧覀冇珠e聊起來了,心情很快也就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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