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江琬特意在鏡子前給自己上了一點淡妝,就這還是現(xiàn)跟網(wǎng)上視頻學的。
年少時不需要化妝,后來身體情況不允許她化妝,最近幾年開始日夜顛倒的寫作,蓬頭垢面才好在書桌與床之間無縫切換銜接,根本沒有化妝的機會。
涂了擦、擦了涂,總覺得和網(wǎng)上人家畫出來的不一樣。
最后,干脆重新洗臉,只涂了護膚就趕緊出門。
賀琰是個絕對守時的人,所以,她絕對不可以遲到。
走出酒店大堂,左右張望兩個來回,未見有人招手或是有車子朝她駛過來。
江琬找了個顯眼的位置站著,不時的抬眼看向車行入口方向。
看了時間,還有三分鐘。
難怪賀琰還沒到,他向來準時,不遲到、亦不會早到。
停車場轉角處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里,賀琰鼻梁上架著大墨鏡,顯得原本就小的臉頰更小了。
他從江琬走出大門的時候就不曾讓她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他不會告訴她,凌晨三點他就洗漱完畢停在這里,等。
與其回家瞪著天花板,還不如躺在這里看著她房間的窗。
對,只是看著她的窗,他根本不是害怕她再次消失無蹤。
第一次利用影帝的身份尋了私利,用親筆簽名秘密的向前臺小姐換來了江琬的房間號。
坐在車里,仰頭看那間亮著燈的房間。
三點……三點半……四點……四點半……
就在他以為她睡覺忘了關燈的時候,那間房的燈滅了。
不知為何,在賀琰心煩意亂怒火中燒的心底竟生出一絲欣慰。
距離八點還有三分鐘,她推開酒店側邊小門出來,四下張望。
沒有見到他,她有過一瞬間的失望,他看到她的雙肩明顯一懈,那是她每每泄氣失望就會做出的小動作。
但是很快,她又挺起胸膛,打起精神,看向車來的方向。
和十年前一樣,她很快就能振作起來,她還是那個不服輸?shù)墓媚铩?p> 十年了,仍未變。
手腕上的手表和汽車中控臺上時間同時指向八點整,賀琰發(fā)動車子,駛向大堂門口。
每一輛從入口進來的車子,江琬都要伸長脖子用力透過擋風玻璃去看那人是不是賀琰。
誰叫她昨晚沒有問他要手機號碼,也沒有問他的車牌號,甚至連他開的什么車子也不知道。
她在網(wǎng)上看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有車子的照片全都是他的那輛保姆車。
不過她猜想今天這件事,他應該不會開保姆車來吧。
黑色越野車緩緩駛過來,江琬一眼就認出墨鏡后的他。
雖然他們有十年未曾見面,但那只限于他。
而她,從她能夠像個常人一樣上網(wǎng)的時候起,時時都在關注他。
他這十年來的模樣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清晰、深刻。
彎起眉眼,翹起唇角,江琬抬手輕輕朝開車的人招了招手。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直覺他的唇角向兩側輕扯一下,再看過去時,已經(jīng)恢復如初,似乎剛才不過是幻覺。
越野車越過江琬,停在她身前一個車位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