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
當(dāng)李延年帶人來到張里,并敲響張然家的門時,開門之后的張然在看到對方時,不禁感到非常的震驚以及意外。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身穿鎧甲,手握劍柄,身后還跟著幾個彪形大漢的李延年一行,張然皺了皺眉頭道:“你來做什么?”
李延年抱拳道:“奉我家翁主之命,特來拜訪小郎!”
“拜訪?”
一聽又是劉陵的命令,張然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不禁黑著臉,語帶譏諷道:“怎么?你家翁主又改變主意了,所以又派你來抓我了?”
李延年搖了搖頭道:“小郎誤會了,這次我家翁主并沒有任何為難小郎的意思。”
“不為難?不為難我,那你這又是刀又是劍的,搞這么大陣仗干嘛?”
對李延年的話,張然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張然就算再傻,看到對方這副全副武裝的模樣,也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不過,今日不同往日了,現(xiàn)在的張然已經(jīng)不是穿越之初那個懵懵懂懂的少年了。
這段時間,在經(jīng)過張然的有意識的苦心經(jīng)營之后,他在張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聲望,并聚攏起一些屬于自己的班底。
更何況,這里是張里,張然自家地盤上,而不是長安城。背靠張里數(shù)百余族人,張然一點也不擔(dān)心李延年這幾個人會喊打喊殺或者做出什么其他“不理智”的舉動來。
總的來說,現(xiàn)在的張然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
所以,盡管心知對方來者不善,張然也并沒有太多畏懼之色。
見對方半天也沒說話,張然忍不住撇撇嘴道:“既然你不是來抓我我的,那還是請回吧!我很忙,沒空招待你們!”
說著,張然一拉大門,就要給對方來個閉門羹。
“小郎且慢!”
李延年迅速上前兩步,趕在張然關(guān)門之前,跨步來到張然面前,面對面緊盯著張然,拱手道:“小郎,我家翁主近日聽聞又制成了兩中新的美食,于是抄讓人買了一些送入府中,嘗過之后,覺得味道甚美,很是喜愛。
所以就派我來問問小郎,你的方子還賣不賣?”
張然聽到李延年的回答后,心下不由冷笑:“呵,原來是看上我的方子了!我就是說嘛,黃鼠狼給雞拜年——果然沒安好心!”
張然沒想到劉陵的消息居然這么靈通,他剛搞出面粉沒幾天,才剛剛開始售賣,劉陵那邊就收到消息,并且派人找上門來了!
更可惡的是,對方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直接進(jìn)了他們的里聚,而張里的里門監(jiān)居然沒啥反應(yīng),甚至連示警都沒有!
“該死的張禮,就知道任人唯親給自家人撈好處,選的都是些什么臭番薯爛鳥蛋,屁用沒有!”
張然在心中暗罵一句,同時也對把持著張里大小事務(wù)的族長兼里正一家深痛惡絕。
若不是張里的里門監(jiān)形同虛設(shè),只吃飯不干活,沒起到應(yīng)有的作用。李延年一行哪能這么容易就闖進(jìn)來,怕是早就在里聚之外就被人攔下了!
攤上這么一家,只會撈好處,人事不干的族長,上隅里的張氏一族真是倒了血霉了。
現(xiàn)在李延年已經(jīng)帶人來了找上門來,張然是避無可避,唯有正面應(yīng)對這一途了。
“要不要直接叫人,把這幾個家伙趕出去?”
張然盯著李延年平靜的面孔,暗搓搓的思索道。
“不行,不行,太冒險了”
看到李延年足足六個護(hù)衛(wèi),張然知道就憑后院的那些少年,正面與其對抗,怕根本就不是對手啊。
更何況對方都說了沒有惡意了,不管是真是假,在生命遭受威脅之前,張然也不愿意讓這些少年們冒著風(fēng)險去對抗李延年的刀劍。
“且聽聽他們到底想干什么吧!”
盡管心中對李延年這種未經(jīng)通報就強(qiáng)行登門的做法很不滿,但形勢比人強(qiáng),張然若不想當(dāng)場翻臉,也只能忍著心中的不忿,對李延年等人道:“來者是客,請進(jìn)來敘話吧!”
“多謝!”
李延年抱了抱拳,猶豫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頭對身邊隨從道:“李大你跟我進(jìn)去,其余人留下待命!”
“喏!”
六個護(hù)衛(wèi)齊聲應(yīng)喏。
……
將李延年兩人請進(jìn)了院子,并落座后,張然便對其問道:“你家翁主這次派你來僅僅只是想買我的秘方?”
“不錯!”李延年淡淡的回答道:“我家翁主說了,損失小郎甘愿賣方子,那我家翁主愿以重金張購!”
“那如果我不愿意賣呢?”張然虛著眼睛問道。
李延年輕瞥了張然一眼,而后極為認(rèn)真的回答道:“那翁主她可能會很不高興的!”
“她高不高興關(guān)老…”嘲諷的話脫口而出,但剛剛說到一半,張然忽然看到李延年神色一冷,手忽然按在了劍柄上,不由心中一突,后半截話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
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你家翁主愿出多少錢?”
“十金!”李延年緩緩將手從劍柄上移開,慢慢伸到張然眼前,張開大手,比劃了一下道:“來的時候,翁主讓我?guī)Я苏?。如果小郎愿意給方子,那這十金當(dāng)場交付?!?p> “又是十金?你家翁主可是真夠大方的???”
說話間,張然心思急轉(zhuǎn),迅速思考劉陵這番舉動背后的目的。
按理來說,饅頭和面條的方子確實能賺不少錢,但也不值得劉陵以十金相購?。?p> 更何況以劉陵的財富和地位而言,還需要靠賣饅頭賺錢嗎?
既然不是用來賺錢的,那為何劉陵要大老遠(yuǎn)的派李延年帶這重金來買他的方子?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以劉陵的身份地位而言,所求無非名利而已。既然她不是為了利,那肯定是為了名了!”
這丫的不會是看到了饅頭和面條是用麥粉制成的,覺得有機(jī)可乘,所以想要故技重施,買過去以作邀買名聲之用吧?
越長越覺得有可能,張然忍不住在心底大罵道:“劉陵這娘們真他喵的太欺負(fù)人了,就可著勞資這一只羊擼羊毛,就不怕把勞資擼急了,反咬她一口么!魂淡~”
“別讓老子逮到機(jī)會,不然老子一定要讓那娘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那樣紅!”張然咬牙切齒的想到。
不過罵歸罵,該面對的問題還是要面對的,盡管心中早已罵翻了天,但表面上張然還是滿臉微笑著對李延年道:“李兄,你遠(yuǎn)道而來,如果我不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怕是你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咱們索性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以你家翁主之尊貴,想必是看不上這區(qū)區(qū)賣饅頭得來的辛苦錢的。
人活一世,無非名利二字,既然你家翁主不是為了利,那肯定就是為了名了!”
李延年聞言,不禁劍眉一挑,輕聲告誡道:“小郎休要妄言,我家翁主豈是…”
“先別急著否認(rèn)!”張然擺擺手,直接打斷了李延年的話,反問一聲道:“難道你忘了?上次為你家翁主出主意的人可是我啊!這天下,還有人比我這個出主意的人,更明白其背后的目的嗎?
所謂菽乳也罷,饅頭也好,說來說去,最終的目的,不都是它們能夠讓你家翁主獲得賢名么?”
“……”這個問題是在不好回答,所以李延年選擇沉默以對。
看著李延年沉默不語的模樣,張然知道這次八成是被自己猜中了。
所以便繼續(xù)說道:“說起來,名聲這種東西,對我這種小人物來說,真心沒啥用處。饑不能食,寒不能衣,尚且不如一碗粟米飯來的實在。
若是如果能用它,換取一些錢財?shù)脑?,對于我們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頓了頓,張然謂然一嘆道:“只不過李兄來的太晚了一些,與上次豆腐的情況不同的是,這次無論是饅頭還是面條的事情,都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新豐乃至周邊縣城,想要阻止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的!就算我愿意把方子賣給你們,怕是你們也用不上了??!”
聽到張然的話,李延年心中也是一沉。來之前他特地去了一趟新豐縣城,親眼見到了張記食肆人潮洶涌的盛況,也讓人分別買了一份饅頭和面條嘗了嘗。所以很清楚,張然所言并不是推托之詞,而是實情真的如此。
不過,實情歸實情,劉陵交代下來的任務(wù),李延年還是一定要完成的。
所以,李延年把臉一沉,語帶冰寒道:“這么說,小郎是不愿賣了?”
張然見狀,不由苦笑一聲,道:“不是我不愿意賣,而是身不由己??!李兄,實不相瞞?。∵@制作饅頭的麥粉,雖然看起來與普通麥粉頗為相似,其實兩者相差甚遠(yuǎn)。
想要制作出能夠蒸饅頭的麥粉,必須要用我新改良的石磨仔細(xì)的研磨,再經(jīng)過多番篩選,祛除其中的雜質(zhì),這樣才能得到純凈的麥粉,這種較為純凈的麥粉我稱其為面粉。而這個過程極為繁瑣,需要大量的人手一起協(xié)作才行。僅憑我一個人,是根本辦不到的。
所以,為了保證面粉的充足,我便將新式石磨的制作方法,傳授給了一些親朋好友,請他們一起幫忙生產(chǎn)面粉。因此,我也不敢保證,石磨的制作方法是不是傳播出去了!
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再把方子以高價賣給翁主,那豈不是在欺騙翁主嗎?就算我膽子再大,又有幾個腦袋,夠翁主砍的?”
說著,張然湊到李延年面前,真誠的看著李延年道:“李兄,你覺得我的膽子大么?”
陳年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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