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年年躲起來了,不想讓他找到。
可是她那么小,無家可歸,一個人又能去哪里?如果在外面遇到壞人怎么辦……
厲庭深薄唇緊抿,生平第一次產(chǎn)生了后悔這種情緒。
要知道,作為厲氏財團(tuán)最高的決策者,無論做出多么重大的決策,厲庭深從來不會后悔,他覺得那是弱者才會產(chǎn)生的情感。
可是現(xiàn)在,他卻因為找不到那只小奶包,而開始后悔自己一開始的決定。
“繼續(xù)找,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我找到?!蹦腥隧党?,語氣沉沉地下達(dá)命令,氣勢凌厲逼人。
“找不到人,你們就不用回來了?!?p> “是,厲總?!北gS們領(lǐng)命,恭敬地退下。
可是找了一下午,始終一無所有,年年似乎知道他在找自己一樣,像只小老鼠一樣?xùn)|躲西藏。
直至夜幕降臨,厲庭深才離開警局,回到厲公館。
不過他沒有放棄尋找年年,吩咐手下的人繼續(xù)找,直到找到為止。
他就不相信,在景城這個地方,還有他厲庭深找不到的人。
……
夜幕深沉如墨,傾盆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來勢洶洶。
勞斯萊斯如一抹黑色的流光,劃破厚重的雨幕,一路通暢無阻地行駛在山路間。
忽然——
吱呀一聲!
司機猛地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剎車聲。
后座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倏地睜開雙眼,眸若寒星,神情不悅:“怎么回事?”
“厲總,前面好像有一個小孩?!彼緳C遲疑地開口。
厲霆深眉心微蹙,抬眸望了過去,那雙如幽潭般沉寂的黑眸逐漸泛起了波瀾。
只見一個臟兮兮的小崽子孤零零地蹲在大門口,猶如一只還沒斷奶就被主人拋棄的小奶貓,可憐兮兮地叫喚著,讓人于心不忍。
這不是年年又是誰。
厲霆深找了一下午,沒想到失蹤的小團(tuán)子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車前的大燈明亮刺目,年年被燈光晃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下一秒,就聽到男人沉穩(wěn)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緊接著一片陰影投下,替她擋住了冰冷的風(fēng)雨。
“你怎么會在這里?”厲霆深冷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夾雜著濃烈的怒意。
這只小崽子是笨蛋嗎,下雨了都不知道找個地方躲一下!
厲霆深又氣又著急,可是厲總裁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任何人,對于這方面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明明滿心擔(dān)憂和關(guān)心,可是一開口說出來的話更像是在責(zé)怪。
年年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嗚嗚嗚……哥哥好兇,他肯定又想趕年年走了!
小年糕忍不住癟癟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里的委屈被無限放大。
“哥哥,你別不要年年……”年年伸出一只小爪子,抓住厲霆深的褲腿,仰起小腦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閃爍著盈盈水光,好像在祈求他別再扔掉她了。
“年年會乖乖聽話,一定一定不會把哥哥吃窮的。”小年糕嗚咽一聲,舉起一只小爪子發(fā)誓,“窩,窩發(fā)四……”
哪怕再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忍不住心軟。
寬大的雨傘不知不覺朝年年那邊傾斜,將小崽子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而厲霆深自己一大半的肩膀都暴露在雨幕中,已經(jīng)被雨水徹底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