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對于咖啡來說不是陌生人,在珀克帝國創(chuàng)立之初,他與尖刀俱輔佐在路易十六左右,他負責管理內務,尖刀負責對外的搜集與擴張。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他當時認為,在他們的合力治理之下,珀克帝國將會欣欣向榮。
他信心滿滿地向前邁步,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路易十六原地躺下了。經過一段時間的矛盾與爭吵,咖啡終于對這個不求上進的統(tǒng)治者絕望了。于是他找到尖刀,希望尖刀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讓這個處在嬰兒期的玩家勢力回到正軌。
“你在說什么呢?”回答他的是尖刀那充滿不相信的反問。
他不相信尖刀看不出珀克帝國已經陷入了泥潭,他是個聰明人,否則也沒資格成為帝國的領導者之一。他不死心,將這些大道理諸如撥亂反正、唯物史觀等等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希望能改變這個同事的想法。過了良久。
“可我現(xiàn)在是珀克帝國的外務負責人,我向珀克帝國效忠?!奔獾堵詭ЮЩ蟮鼗貞溃拔也荒芴颖芪业穆氊?。”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爭論后,咖啡終于在重新認識了路易十六之后又重新認識了一遍尖刀。他對于路易十六的評價是“貪婪”“無能”,而對尖刀的評價則是“固執(zhí)”。胸懷大志的他沒能說服固執(zhí)的尖刀,孑然一身走出了氣派的高塔,沒有回頭。
這座高塔如同一只大腳,將珀克帝國的前途壓在了大地深處,再無重拾的可能。
盡管如此,咖啡仍然抓住了一絲希望——推翻路易的統(tǒng)治重新建立一個“珀克”。一開始,這種念頭簡直荒唐,因為他孤身一人面對尖刀和百名裝備精良的玩家,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這種戰(zhàn)斗技巧相對不足的玩家淹死;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玩家加入他的陣營,雙方的實力差距開始縮小,到此時此刻雙方的實力對比幾乎已成1:1,即使是硬拼也有拼贏的可能。
但咖啡不打算硬拼。
他的目光遠不止“建立一個新的珀克”,他還要讓新珀克活下來、發(fā)展起來,要有一個國家該有的樣子。為了做到這點,就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有太多損失,也就是說,應該盡可能地避免這樣會造成人力物力損耗的“內斗”。
一直困擾著咖啡的問題不是怎樣獲勝,而是怎樣能做到“不戰(zhàn)而勝”。從他離開高塔之時,這個問題就一直盤踞在他的腦海里,遲遲無法解決。但是,答案,被他捕捉到了——在弗雷德和蛋糕興高采烈地找上他的時候,在他們告訴他赫梯帝國的“馬拉戰(zhàn)車”能在游戲里實現(xiàn)的時候。
“等等,等等……你們說的‘馬拉戰(zhàn)車’‘能實現(xiàn)’,到底是什么意思?”
勞累了一天的倦意一掃而空,咖啡翻身下床站起來,將眼睛拉到能和這兩個新成員對視的高度。
“利用一些更新的工作方塊,可以制造出能被馬拉動的‘車體’?!备ダ椎抡f著看向了一旁的蛋糕,蛋糕點頭表示真實,“至于具體原理,是這樣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他們在草莽村時期從“俘虜”口中了解到的實體機械技術全都說了出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信息涌入咖啡的腦海,他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所以,不止戰(zhàn)車,其他的大型器具也可以做?”他急切地問道。
“是的?!钡案獾难矍案‖F(xiàn)出了草莽村的那場防御戰(zhàn)的場景。巨大的攻城槌車疾馳著撞向城門,幸虧……
“能不能……給我演示一下?”咖啡問道。
“恐怕不能。”弗雷德環(huán)視四周,此時的大廳里一片寂靜,大多數(shù)基地玩家已經就寢,目前只有他們三個人還站著,“要建造這些東西需要很大的空間,這個大廳肯定不夠用的……”
靈光一閃,一個絕妙的計劃浮現(xiàn)在腦海里。
“你們兩個,我有一個想法,你們看行不行……”
聽過這個想法,兩人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理論上的確很可行……但是這個瞞著他們真的有必要嗎?”蛋糕不解地問道。
當然有必要。
咖啡抬眼望去,前方幾乎每一名玩家都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等待著隨時都可能到來的決戰(zhàn)。但這不是決戰(zhàn),而是陷阱,為一個人量身定做的陷阱。
尖刀。
咖啡了解他,他戰(zhàn)斗技術高超,同時還很固執(zhí)。光是從戰(zhàn)斗實力上贏過他,不可行,也不足夠。想要讓他服氣,除了要在物理上勝他一籌,還要擊潰他的心理底線、從精神上擊敗他。將領動搖了,士兵也會跟著動搖,從而更加地倒向自己這一邊,真正地將內耗降到最低。
凌晨。街道上很安靜,甚至安靜到令人心生懼意。
太陽依然沒有升起,燈柱上插著的火把投下的昏黃光亮根本無法與街道上的黢黑抗爭。黑色的陰影化作野獸,貪婪地吞食著周遭的一切,當然也包括珀克士兵們的心。
尖刀根據(jù)第三巡邏隊隊長提供的信息進行了估計了基地玩家們的大致方位和行進方向,隨后便領著剩下的所有的珀克玩家前往追堵敵人。為了保存體力,他盡量控制住了隊伍的行進速度,以便在御敵之時發(fā)揮出較好的狀態(tài)。
“我有點冷。”三隊的三號——就是那個毫不顧忌地說想投降的那位——小聲嘟囔著,聲音跟著身體一起打著哆嗦。
“冷就忍著點!”三隊隊長同樣小聲回應道,“尖刀可就在旁邊那,稍微控制一下不行嗎?”
“唉,早知道我就多穿點了……”三號說著將身體縮成一團。這些被冠以“珀克士兵”名號的玩家們不是什么軍人,沒有受過專業(yè)的訓練,對于“冷”,他們的抵抗力與常人無二。能在與基地玩家的斗爭中占據(jù)上風,靠的也就是那一身相對精良的裝備了。
“下次記著點吧?。∧憧船F(xiàn)在一直往前走,也沒時間讓你調界面出來換衣服不是?”三隊長說著,眼神飄忽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啊,尖刀長官……”
“別叫我長官,你剛剛還一口一個尖刀叫得好好的,怎么當面就改口了?”尖刀說道。
三隊長偷偷地看了一眼周圍,部隊仍然在行進中,只不過前進的速度慢了不少。剛剛在前面打頭陣的尖刀此時已經退到了兩人旁邊和他們并肩行走,其他人有不少都在偷眼望著這邊??磥硭麄儍蓚€的竊竊私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冷?。俊奔獾赌抗廪D向了三號。
“啊……沒有,我不冷,挺好的……啊——嚏!”
三號平日里甚至沒有一次和這個戰(zhàn)斗力彪悍的軍隊統(tǒng)帥交流過,此時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別說發(fā)牢騷了,只可惜身體不爭氣,毫無保留地將真實的感受抒發(fā)了出來,讓他尷尬和不安的感受更上一層樓。
尖刀沒再說什么,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三號肩膀上,隨后重重地拍了拍后者的背。
“好好干。”說了三個字之后,尖刀便回到了陣前。
表情凝滯了幾秒,三號終于反應過來,又是一哆嗦。
“怎么,還冷?”三隊長低聲問。
“不是……我沒反應過來。尖刀長官,他跟我說話,還給我披了他的衣服?”三號眼神游離著。
“對?。∧銊e看尖刀他平時面無表情,其實沒那么高高在上,沒架子,不讓別人叫他長官。”
“嘖,要是讓尖刀頂替那什么路易十六,這珀克帝國能比現(xiàn)在號上幾倍?!?p> “噓!”三隊長連忙示意噤聲,同時偷偷瞥了尖刀一眼,見他好像沒聽到,這才轉回來,“這話可不興說!尤其是在尖刀面前,他對這件事和你我的看法可不一樣?!?p> “原來是這樣啊……等等,”三號說著猛然意識到了什么,“難不成你也早就想著投降了?”
“……”
三隊長猛地一哆嗦。
“怎么了?你也冷嗎?”三號不明所以。
“不是,我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三隊長的表情嚴肅起來,腦袋警惕地左右轉動著。
“哪里?”三號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好像沒有什么不對的吧?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隊伍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在了一條主干道上。這條路的起點是中央高塔,一直向北延伸直通北城門,其寬度可以容十二人并排行走,乍一看也沒有什么“能不對勁”的地方。三隊長望向前方,尖刀的腳步定在原地,左手舉在腦側——這是在示意大家都不要動。很顯然,尖刀也有這種異樣的感覺。
“有種陰森的感覺,心里直發(fā)毛,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一樣……”三隊長嘗試用語言來形容心里的感覺,同時仍然四處亂瞟。不對勁……不對勁……在哪里?
“哦,我找到了!”三隊長突然明白了這異常源于何處,不禁脫口而出道。
“找到了?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尖刀聞聲回過頭來,顯然他也在尋找一樣的東西。
“那邊的燈柱滅了一盞?!?p> 眾人的目光一起轉向三隊長所指之處,果不其然,街邊的一根燈柱上完全沒有一點光亮,變成了一根“暗柱”,不斷釋放著黑暗遮蔽著其周圍的一切,以至于他們無法判斷其中是否有什么危險的東西。這種現(xiàn)象在潛意識里刺激著人的神經,這才令他們感到莫名的不安。
“原來是燈柱壞了……”尖刀吁了一口氣。
“但是,燈柱照理來說是不會壞的,我覺得我們還是過去把它修好吧……”三隊長望著那一片未知的區(qū)域。
“罷了,現(xiàn)在時間緊迫,路燈什么的回來再修也不遲。”尖刀說著放下手,邁開了腳步??粗昂笞笥业娜硕奸_始繼續(xù)前行,三隊長只能拉著三號跟上隊伍。
邢昃
謝謝你,咖喱,我愛你。 決戰(zhàn)會花費1-2章講完,然后是瓦羅爾和龍吟,然后是x、cl和wb